“你好脏!”
一直到傅时墨松开她,夏凝才抬起左手狠狠地在嘴巴上擦了擦,恶狠狠地瞪着他:“傅时墨,你好脏!”
看她龇牙咧嘴,像是一只抓狂的小猫,傅时墨忍不住轻笑一声,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样,低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你擦掉,我还会继续亲,看你能擦多久。”
夏凝恼恨地瞪着他,继续用手背用力地擦着嘴巴,然后用手肘推他:“你离我远一点,你好脏!”
她连着说了三个‘你好脏’,就仿佛一把刀刺在傅时墨的胸口。
他垂眸跌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抓着头发,缓缓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阿凝,我没背叛过你,叶晓柔我没碰过,别的女人我更没有碰过。”
“你少用这样的说辞骗我,你那天为了演戏给我看,不就是以假乱真么?难道那些声音还是假的不成?那样的气息,那样的……”
夏凝回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又是恼又是羞,脸红耳赤咬着牙:“反正,我听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演的,你身边也有个女人不是么?那女人叫得那么好听,我……”
不等她说完,傅时墨拿出手机将当时房里的监控拿给了她。
她愣了一下,看过去,只见熟悉的大床上有三个人,傅时墨在最边缘,中间是一对痴缠的男女,似乎是看着傅时墨的指令,发出不同的声音。
夏凝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耳根泛红,恼羞成怒地将手机丢回到傅时墨的怀里:“我才不要看这么龌龊的东西。”
“阿凝,你还是不信我么?”
夏凝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似乎又下雪了。
今年冬天也是格外奇怪,眼看着快开春了,雪反而下的勤快了,就好像在催促着什么,让她心莫名一紧。
傅时墨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低落,悄悄挪到了她的边上,伸出长臂将她搂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暗哑:“阿凝,既然大家都说开了,咱们也别闹了好吗?”
他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两个月了。
也不知道解决了辞坤之后,自己还能剩下多少时间可以留给她。
夏凝依旧凝着窗外的雪,只觉得那雪就好像是黑夜里的一抹白点,静静地点亮了黑夜。
“你身体情况到底如何?”
这是傅时墨的死穴,也是他唯一不愿意向她坦白的事。
“还好,虽然有些累,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好好锻炼,一定让你再次看到一个健康的我。”
夏凝没有反驳,可心里却莫名地后怕,伸手紧紧抓着傅时墨的手:“时墨,如果你把我丢下了,我一定会追到阴曹地府去杀你。”
“傻瓜。”
傅时墨有些失笑,板过她的脸,柔声道:“阿凝,不论任何时候,你的命都比任何事重要,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哪怕是为了我,为了孩子,都不要放弃自己,你才是一切的中心,明白么?”
夏凝咬了咬唇,没说话。
“阿凝,答应我。”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拂过傅时墨的心,让他心猛地揪在了一起。
他真怕她会做傻事。
她永远都是嘴硬心软,不论嘴上怎么说,行动上总是喜欢牺牲自己。
“阿凝。”
傅时墨抓住她冰冷的小手:“这世间没有一个人,一件事,值得你放弃生命,所以,答应我,好么?”
“傅时墨。”
“嗯?”
“那如果你死了,我应该怎么办?让我一个人照顾孩子么?”
夏凝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样大的重担落在我身上,难道不也是对我的伤害么?你怎么忍心?”
傅时墨瞳孔一颤,将她的手捏得更紧了。
不忍心。
他怎么忍心呢……
可命不由己,天要收走,他又能如何呢?
“阿凝……”
夏凝忽然转过身,用左手捧着他的脸,眼圈红红的,眸中泛着莹莹泪花,下一秒她突然抬头轻轻吻上他的唇,有些笨拙地辗转着。
“时墨,就当为了我,为了孩子,你多陪陪我,多活几年,好不好?”
傅时墨没说,可她心里明白。
顾医生都说出那样的话,必然是傅时墨的时间不多了,只是她眼下很想知道,这个不多到底是多久。
现在傅时墨不回答,她心中自然也能猜到几分。
傅时墨心就仿佛被千万跟扎了一般,刺痛难忍,就在夏凝的唇瓣要离开之时,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庞,再次吻了上去。
“好,阿凝,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愿意为了你去做。”
他真的很想陪她到永远,可以头发花白还牵着彼此的手一起看日出日落,只是……阿凝,那是奢望,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机会了。
突然,傅时墨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向外走:“阿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现在?可是我们……”
“没关系的。”
他来这里中途还换了一辆车,就是为了不被跟踪,更何况辞坤再手眼通天,总不能现在还时时刻刻盯着他们。
傅时墨牵着夏凝出门的时候,辞遇正在楼道里抽烟,猛地听到房间门被打开,两人急匆匆向外走,不由地一愣。
“你们去哪里?现在很晚了,阿凝身体不好,要送她回去了。”
但两人都没理会他,径直爬楼上了天台,辞遇愣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上去。
他想,自己可能有自虐倾向吧,居然还会想跟着过去看他们恩爱。
但辞遇就是忽然很想看看,夏凝在傅时墨面前是什么样的。
三人前后到了天台,许是雪下的大,再加上之前的雪尚未融化,这里也并没有被开发,所以天台上竟然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傅时墨牵着她走到天台中央,仰头看着雪落下。
夏凝不解:“来这里干什么?”
“再等一下。”
傅时墨将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伸出温热的手掌捂着她的耳朵。
两个人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头上身上便已经落下了许多雪花。
“阿凝,你看,我们也一起共白头了。”
傅时墨温笑着挑起她的下颚,低头便吻了上去。
她的味道好甜,让人难以忘怀,难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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