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天之手 卷尾

    这里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房子，没有窗户、没有门、没有电梯、没有任何可以用肉眼捕捉到的一丝侥幸的缝隙。

    想进入这里，除了依托大能力者的空间转移能力外找不到任何进入里面的方法，甚至使用核武器从外部进行爆破也无法对表层产生任何影响，更别说进入里面的核心位置了。

    这一切并没有刻意的托大或者夹杂了一丝吹牛的嫌疑，因为这里便是整个学园都市的中心，或者称之为本体也丝毫不为过。

    在房间的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试管，因为能依稀看到里面荡漾着的水泡，所以从远处看上去这根试管又像是一个立着的长方形鱼缸，在底下，许许多多的管子连接着这根试管一路朝着房间的四面八方蔓延过去。

    巨大的试管中有一个人，头朝下脚朝上倒立悬浮着。他拥有长的吓人的银色长发，身上穿着绿色的手术服，看着不伦不类的样子却让人无法感觉到一丝不协调的感觉。

    人世间的矛盾似乎都出现在了这个人身上，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小孩，像圣人却又像囚徒。这个人就这么倒立在试管中，似乎在摒弃了作为人类所拥有的可能性后，他同时也找到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那么一丝微妙的平衡。

    房间里并没有用来照明的灯泡，只有安装在四面墙上密密麻麻的显示器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

    这个男人，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会长——亚雷斯塔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对面那块墙壁上的显示器中放映着的影像。

    无数个相同的身影是这些显示器上所放映画面中的主角，其中有陈洛奇用右手挡住御坂美琴电击的画面、有陈洛奇被神裂打的瘫痪在地的画面、也有最后陈洛奇用右手接住了即将落在上条当麻脑袋上的发光羽毛，这些画面在墙上占据了很大一块地方让亚雷斯塔看的微微出神。

    黑暗的阴影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戴着圆顶帽的古成云缓缓走了过来。

    “看来我过分高估了。”亚雷斯塔的话像是从天空中传来又像是一下子落入了深渊，虚无缥缈的话语在念出最后一个字时，沉闷的声音也跟着一并响起。

    “你高估了什么？”古成云问。

    “你的耐心。”

    “.......”古成云脸上露出一丝恼怒，“这和之前的约定不符！”

    他指着亚雷斯塔，像是揭穿赌徒作弊方法的酒鬼。

    “我从来没有在里面多加干涉。”亚雷斯塔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亚雷斯塔口中的他，古成云心里明白的很。

    陈洛奇，这个男孩从天朝来到日本可以说是自己以及灵法会一手安排的。

    “原本你们的想法是出于保护，保护作为“第三卫道士”的陈洛奇所拥有的“苍天之手”不至于落入魔法侧的手里，所以才将他送来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块没有魔法存在的净土，也就是学园都市。”

    亚雷斯塔顿了顿，又说道，“但现在的状况似乎让你感到十分不安，因为就连科学侧这边也出现了魔法侧的踪迹。你害怕学园都市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对吗？”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又何必在哪里惺惺作态呢。”古成云低下头有眼角的余光看着亚雷斯塔说，“要说在这个学园都市，有谁能真正做到一手遮天的话，也只有你这个统括理事会长了。”

    古成云绝对无法相信亚雷斯塔对英国清教的两名魔法师进入学园都市一无所知，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位圣人，如果仔细去想想这其中的关节所在，古成云更有理由做出“亚雷斯塔一手操控了幻象杀手与禁书目录的邂逅”的这个判断。

    “我不管你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但只有那孩子，绝对不允许你插手！”

    古成云的眼中透着危险的冷光，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忽然暴起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将巨大的试管给打的稀巴烂。

    “如果换成别人，你已经死了。”亚雷斯塔的话里依旧无法分辨悲喜，“脑子里还做着你们可以和整个西方分庭抗礼的白日梦吗？”

    “你们天朝的儒、道、佛，三教发展到现代已经败落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光是在你们本土所存在的那将近一亿基督教徒就足够让你们觉得如芒在背了。”

    亚雷斯塔口中诉说着骇人听闻的事实，对于天朝，现在的情况确实已经非常严重了。整个世界上公认的，没有被魔法侧所影响的国家，最大的便是天朝。但随着西方天主教对东方世界的日益渗透，许许多多国家都已经逐渐被魔法侧所掌控，就连天朝本土内，基督教徒的人数也有将近一个亿。

    “......”古成云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对方，如果说真的光靠本土三教的力量将魔法侧的势力全部清除干净的话，那还是能够做到的。

    关键是，清除过后呢？

    魔法侧如今掌控着的西方国家都是现在国际上最主要的大国，如果真的逼急了魔法侧，使得他们敢于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这种危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届时，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将对准天朝。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古成云可不认为光靠国内那群穿着西装打领带嘴里动不动就是发射原子弹的家伙能挡住西方的进攻，古成云甚至非常悲观的想，，世界大战一旦爆发，那么只要那群灵法会的外围人员不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那就算好的了。

    “你就没想过，如果灵法会也被魔法侧消灭了的话，那全世界的矛头就都将对准你！”古成云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从来不会畏惧任何事物，就算对方是这个世界。”亚雷斯塔说。

    “而且，灵法会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亚雷斯塔顿了顿说道，“如果比起圣人的数量，魔法侧甚至还不如你们。你们唯一缺少的，只是拥有远大目光的领袖罢了。”

    “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古成云问。

    “我的所作所为绝无恶意，如果做的太过多余了，你也可以理解成......相互合作的橄榄枝而已。”亚雷斯塔说道。

    “合作？”古成云一愣。

    “在这个世界上唯二没有收到魔法侧控制的地方，难道说不因该一起联合起来吗？”

    亚雷斯塔的话像是一枚炸弹般在古成云脑海中炸开，但是仔细一想后古成云又立刻镇定了下来。

    别开玩笑了！眼前在他面前的，可是曾经被称为“最伟大的魔法师”的男人，这样一个人他会和自己联合起来对抗魔法侧？古成云真是连喉结都快笑出来了。

    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古成云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他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后用严肃的表情朝亚雷斯塔说道，“这点我无权决定，结果将由灵法会来进行商议。”

    “我没想过你们会答应。”像是直接看破了古成云的心思，亚雷斯塔说道，“只要那家伙没死，我们之间就绝无合作的可能。”

    古成云感觉到周围忽然出现了一股庞大的压力，他脑门上不禁有些冒汗，因为他知道亚雷斯塔嘴中的“那家伙”是谁，那就是被魔法侧称为“东方皇帝”的男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存留在凡世中的真正的——仙人！

    “但是我觉得求同存异还是可以的。”亚雷斯塔说，“至少我们在很多地方有着共同的主张，比如“卫道者”。”

    古成云一愣，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你们害怕被魔法侧知晓“卫道者”的存在，这同样也是我不希望看见的。我们在这个主张上面有着高度的吻合，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将陈洛奇带回去呢？”

    像是被人瞬间戳穿面具的小丑，古成云身形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表情不禁有些呆滞，慌张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国内灵法会传来的消息，这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那就是——接回“第三卫道者”陈洛奇。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陈洛奇收到了来自魔法侧圣人的攻击。在这次事件过后，灵法会集体开了一次会议，得出了“学园都市与英国清教暗中苟合，觊觎卫道者的力量”这一结论。于是便紧急通知了灵法会驻学园都市的主要负责人——古成云，对他下达了尽快接回“卫道者”的任务。

    古成云在收到命令后，对这次行动可谓是自信满满。因为当初在将陈洛奇送进学园都市时，灵法会就在计划着该如何将陈洛奇带回来了。

    古成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在学园都市外围，一共停留着至少九名“圣人”，只要他一下命令，学园都市的主要电力设施就会在一小段时间内陷入瘫痪，届时趁着混乱，他们就会集体攻入学园都市，将还在医院中的陈洛奇带走然后迅速返回国内。

    这个计划原本因该让古成云十分放心的，但唯一让他忌惮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就算在学园都市已经待了十几年了，他也从多方面情报知道了亚雷斯塔的一些信息，但这些始终只是冰山一角。

    于是抱着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古成云打着“兴师问罪”的幌子来到了亚雷斯塔面前。

    “不要那么紧张，学园都市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你们这一次虽然是悄悄潜入了日本领土，但是到了学园都市后，该知道的，我还是知道了。”亚雷斯塔淡淡的说道。

    “你.....”古成云全身绷紧的看着对方，“你就这么想要鱼死网破吗？！”

    “鱼会死，但网不会破。”亚雷斯塔说，“作为保险起见，陈洛奇还是依旧留在学园都市，这对于你我，都是好事。”

    “别开玩笑了！！”古成云朝他大叫道。

    陈洛奇的死活他是一点也不在乎，但是那只右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有差错！！

    “够了！”

    周围忽然一震，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古成云被这个声音震住了，倒立在试管中的亚雷斯塔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流芳吗？”

    亚雷斯塔轻轻念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大.....大人？”古成云慌乱的朝着四方看着。

    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在隔了一片海洋和几万公里陆地间居然将声音直接传达到了这里。

    “古成云，计划取消。”那个声音淡淡的说道。

    “可...可是，大人！”古成云大叫道。

    “没有可是。”制止了古成云的话后，那个声音缓缓说道，“这一次宗法会，我并没有在场。”

    这句话像是直接将古成云给打懵了，作为灵法会中的最高会议，这位大人居然没有参加！！古成云是知道的，这个天朝一手遮天的人物同时也是灵法会的最高领袖，如果宗法会没有他在场的话，那就等于没有任何效力。

    莫非......天朝那边...后院起火了？这是古成云听到后的第一个想法。

    “由于我本人并没有出席这次的宗法会，所以这次会议并没有它的合理性。自然，将陈洛奇带回国内这一命令也没有任何效力。”

    那个声音像是从机械中发出了的电子声音一样，让人无法感觉到一丝感情。

    无法做出丝毫反抗，古成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过了一会后，他低下了头。

    “属下明白了。”他神色颓废的说道。

    声音安静了下来，但亚雷斯塔确实朝着空中微微一笑说道，“不打算喝杯咖啡在走吗？”

    “我喜欢喝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如果下一次自己亲自来的话......”亚雷斯塔眼中闪过一丝血红，“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从一手操控亚历山大东征......再到扶持蒙古西征.....能把魔法侧和整个东方犹如木偶一样玩弄在掌心间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会想知道的。”那个声音说道。

    “哦？”

    “你所知道的事实与我所主导的历史......两者天差地别.....所以......还是不见的好....如果见了的话....”

    “我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的。”

    声音像在空气中袅绕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声叹息在时间流逝中，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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