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辞 第四十章宫闱内外

    郝正敏和左相走出暗室，席间许多和左相相处得近的人推杯送盏，不久便醉了。见他醉了，郝正敏把左相送到府上，回到府屋里歇了。

    第二日，郝正敏在府里的花园里剪着花木枝叶，园丁见他在花园里，只过来对他说：“大人真是好兴致啊，这花园被您打理的我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郝正敏只对他说：“无妨，你做你的就好。”边打理花枝，出宫前的情景又浮上眼前。

    与肖星剑一起第二日，皇帝去了白璧居。进门后只见到龙姬坐在院子里配茶，皇帝说：“好些日子不见你的舞姿倒有几分想念，怎么你不在里边跳舞倒有闲心在外边配起花茶来了。”

    龙姬站起身，衣衫上一点灰尘也不沾，盈盈笑着对皇帝说：“母亲曾说舞是跳给知心的人看的，自之前大喜以来您就不曾来过白璧居，龙儿想您是忘了龙儿了，故所以调些花茶来解闷。”说着挽着皇帝的手往屋里去了，龙姬心里也有疑问，昨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皇帝就到白璧居来，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

    皇帝随着龙姬进了屋里，正进屋时，影卫和肖星剑只在外边候着。

    龙姬对皇帝说：“皇上您今儿个可来的巧，龙儿前些日子刚学了一只古舞，正好可以跳给您看呢！”

    皇帝说：“舞就不看了，要过去太后那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你，你常称自己为龙儿怎么不称自己为燕儿，燕儿多好听？”

    龙姬只说：“习惯了，皇上不喜龙儿改就是了。”

    皇帝说：“不必改，就这个称呼倒让我经常想起一个江湖间的美人来。”

    龙姬佯装吃醋：“江湖间的什么美人能受圣心眷顾的？”

    皇帝说：“幻舞坊的龙姬，据说这位幻舞坊的圣女擅长转换容颜，真容甚少有人得见，见过的都说龙姬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美人儿，据说正是长成你这个样子，早些年间龙儿在北方的镖局难道没听说过？据我所知这镖局和幻舞坊倒是离得不远。”

    龙姬浅笑着，只说：“没听说过。”

    皇帝冷笑两声，一把攥住龙姬的手腕。龙姬只挣扎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您弄疼臣妾了。”肖星剑正想有所动，暗中影卫便上来缚住他，一心只在龙姬身上的肖星剑动弹不得，只暗自挣扎着。

    皇帝仍然冷笑着：“臣妾？你是谁的臣妾？弄疼你？一般女子哪受得住我这般对待？说，你到底是谁？”说着一把把龙姬推到地上。

    龙姬眼里似有泪意，只说到：“我还能是谁？我只能是您的龙儿啊。”

    皇帝见她还在说谎，皱着眉头怒瞪着她，把茶杯往地上一扔，影卫听见茶杯摔碎的声音，押着肖星剑进到屋里来。龙姬见状脸色稍变，心想我这般信任你，你竟暗中把我的消息跟皇帝说了吗，你为了得到我竟然连你我的安危都不顾了吗？想着看着肖星剑和皇帝，冷笑着站起身，只说：“你既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好奇我为何要到这深宫之中，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皇帝也冷笑着，只说到：“你也知道你身处深宫之中，你是朕的玉嫔，对于你，我心中有情，故不愿为难你，只是白璧微瑕，于我无用。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多说，我有一件事，只要你帮我完成了，我就饶过你和眼前这位肖少主，如何？。”

    龙姬闻言冷笑着，只说：“移花接木？若我不愿意呢？”

    皇帝说：“你不会。”说完嘴角扯出一抹阴鹜的笑容，起身往白璧居外走了。影卫押着肖星剑紧随其后走出了白璧居。

    皇帝走后龙姬在白璧居内，原先只觉得宫中许多事物并无温度，现下只觉得更是凄凉难捱。

    那日皇帝从白璧居出来，影卫将肖星剑带到密室，皇帝径自去看小铃子，只见小铃子还在昏睡中，在余音阁里坐了不至须臾，皇帝便回了宫。在回宫的路上皇帝想到刚才听着小铃子迷蒙中说着胡话，虽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清楚地辨别出小铃子说的是“张楠”。

    一路走到皎月宫，让宫人把皎月宫打开，到皎月宫里梧桐树下坐着，想到自己幼年丧母，胆小非常，和净月公常一起久了之后才慢慢变得开朗了些。

    昔时皎月宫叫合桂宫，是自己生母的行宫，生母沈氏过世后自己便到了当今太后身边，和净月公主饮食起居都在一处，太后怕自己伤心常不许自己回去，所以暗中常与净月溜回来在梧桐树下吃着东西，虽然沈氏过世后自己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桂花糕，但净月公主常常叫太后宫里的小厨房做了最好的桂花糕给自己，陪自己偷偷溜回这处吃东西，缅怀母亲，所以这皎月宫除了对母亲的思念，更多承载的是自己幼时与净月公主童年的种种。后边慢慢长大了，父皇子嗣凋敝，到父皇薨逝时，皇子只剩自己一位了，所以自己顺势做了皇帝，只是自己当初甚少接触朝政，所以才造成了如今太后掌权的现状。当初自己明知道净月有难自己却当做不知道，如今却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想着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才发现花丛边有个很熟悉的酒坛，心下知道这是小铃子用来装梅花酿的酒坛子，不知她何时来过这里，更不知她到这里喝酒时是怎样的心境？想着便往行宫去了。

    太后在自己宫里坐着养神，莉姑只跟太后说着朝中许多官员家中的事情，说着小铃子和皇帝的种种，太后只觉得皇帝与小铃子之间早该有这么一天，这也正是一开始便和小铃子亲近的原因。当初把小玲子放在皇帝附近，只想着有朝一日小铃子可以为自己所用，由此看来，有些话只怕该说穿了，否则鹤鸣老人归来把小玲子带走了，自己又要重新物色人选，自古帝王少真心，也不知再有一个人要走进皇帝心里又该如何，虽然自己并未把皇帝放到眼里过，但总要靠他给自己养老送终，虽然皇帝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但毕竟并非自己所出，总有些膈膜。有那么一个皇帝心尖上的人是自己的人，总没有坏处的。

    刚回行宫，便有宫人来报方才右相来过，在殿内等候君驾，但君上久久未归于是留下书函一封离去了。皇帝去看了书函，才看一眼便气得把那封书函摔到地上。原来右相在家中接到了女儿的一枚金针，当夜让人把金针送回去，第二天到宫里来打算旁敲侧击问皇帝是怎么一回事，未想等待皇帝久久未归，于是留下一封书函离去了。书函中写到为皇帝所寻的替换左相之人突患喉疾，近日内恐不能成事。皇帝看了自然怒不可遏。皇帝与右相合作，不过是看在左相居于相位这么多年以来欺压右相，右相虽嘴上不说但心中对太后及左相还是恨之入骨的，想自己两朝重臣却被一个小人欺压，心中怎不愤恨？是对左相及太后水火不容，以及为官多年认识许多奇人异士皇帝才选择与右相合作。未曾想太后未将自己当一回事，连这样一个外人也轻视自己轻易要挟之，皇帝怎能不怒？

    皇帝正气怒间，宫人里突然有人来报说龙姬请求皇帝到白璧居一叙。皇帝冷笑，看来这位肖门主在你心里还是有许多分量的。想着便摆驾去了白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