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太妃已经满脸带笑迎了上来,边走边说:“哎呀,知瑾,你终于来了。我昨天命人给你送帖子,你也没回,我正担心你会不会来。渐石却说你肯定会来,呵呵,看来还是他说对了。”
叶知瑾被余太妃拉住手,也不好再说离开,只得勉强笑了笑,“呵呵,昨天忘了派人来给太妃回话,还请太妃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走,去我院子再说。”余太妃毫不介意,亲热地拉着叶知瑾往外走。
叶知瑾走了几步,又悄悄回头狠狠瞪了赵渐石一眼。赵渐石回以微微一笑。
看着前方两个消失的人影,赵渐石唤了声:“肖泽!”
“王爷。”肖泽走进院内。
“派人去二皇子府,告诉赵玉贤,郡主今天在成王府过重阳。”
“是,王爷。”肖泽行礼,转身要走。
“等等!”
“王爷。”肖泽转回身。
赵渐石扬了扬嘴角,“天黑了再派人去。”
“是,王爷。”
天黑了,满天星辰在二皇子府上空闪烁,配合着府内璀璨的灯火,格外明亮。
客厅内,赵玉贤正在焦急踱步,不时停下脚朝厅外张望。早就过了约定的时辰,叶知瑾为何到现在还没来?赵玉贤心中焦急万分。
叶知瑾昨天派人来传话,说今天下晌时分便会到,但现在已过酉时,叶知瑾仍旧不见人影。他已经派人去侯府打听,侯府守门下人说叶知瑾未时便已出府。
赵玉贤心烦意乱,下人走进厅内。
“怎么样?是不是郡主到了?”赵玉贤连忙问下人,眼中露着期待。
“没……没有,”下人低着头,支支吾吾间目光闪烁。
“没有?那你来做什么?”赵玉贤有些不耐烦,言语间也失了往日的风度。
“是……是成王府派人来了。”下人结结巴巴回道。
成王府?赵玉贤一愣。除了花显,赵渐石从不和其他人来往,当然也从未来过他的皇子府。赵渐石现在派人来做什么?
“成王府有何事?”赵玉贤问道。
下人小心看了眼赵玉贤,“来人说……说郡主今天在成王府过重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赵玉贤不可置信瞪着下人。
“成王府的人说,郡主已经去了成王府,今天会留在那里过重阳。”下人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赵玉贤皱了皱眉,朝下人挥挥手,“行了,你去吧!”
“是。”下人行了一礼,转身跑了出去。
叶知瑾竟然去了成王府,赵玉贤深深吸了口气。
赵渐石为人寡淡,从不会请人做客,今日为何会请叶知瑾过府?难道只因二人在潞州又过交集?赵玉贤心中不安,边想边出了厅堂。
赵玉贤来到湖边,看着水月亭里燃起的红烛,只觉心中烦闷。水月亭中早已布置一新,插花、薰香,以及从库房拿来的新桌椅、新碗碟,早已经摆放整齐。如此悉心安排,如果叶知瑾不来,那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殿下……”赵玉贤正心情烦闷,转头看见刘琼从他身后走来。
赵玉贤压下心中烦闷,勉强对刘琼笑了笑,“呵,你来啦。”
刘琼走到赵玉贤身前站定,轻声问道:“郡主还没来吗?”
“哦,她不来了。”赵玉贤勉强应付道。
刘琼脸上露出意外,随即又微笑道:“既然郡主不来,那便让妾身来陪殿下如何?”
“不了,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做,亭子里东西已经备好,你如果饿了就去用膳吧,我先走了。”赵玉贤说完朝刘琼点点头,越过刘琼身旁独自离开湖边。
赵玉贤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刘琼看着水月亭中泪光闪烁。
另一边,成王府余太妃院子里,三位主子正坐在桌前。
和上次叶知瑾来做样一样,伺候余太妃的两位嬷嬷满脸带笑,不停围着叶知瑾布菜。
余太妃坐在叶知瑾身旁,拉着叶知瑾的手亲热的说个不停。将坐在桌子对面的赵渐石凉在一旁。
赵渐石也不管对面二人对他是何态度,自顾自低头夹菜饮酒,毫不介意。只是放下酒盏间,目光会偶尔掠过不看他一眼的叶知瑾。
“哎呀,知瑾呀,往年重阳,只有我和渐石两个人过。今年多了个你,只觉府里热闹不少。来,尝尝这龙身凤尾虾,听说这菜很出名,我特意吩咐厨子做的。”余太妃笑着道。边说边亲手从盘子里夹了只虾放进叶知瑾碗里。
“太妃,您太客气了。”叶知瑾忙要起身道谢。
余太妃一把摁住叶知瑾,嗔怪道:“哎~,你这是做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成王府没有什么太妃、王爷,你来了就当自己的家。”
“是呀,是呀,郡主,您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两位嬷嬷脸上笑开了花,在一旁不停附和。
叶知瑾脸上微微泛红。自己家?余太妃是否客气的过了头?她又偷偷看了眼对面专心酒菜的赵渐石。
半路被赵渐石强行劫来成王府,她本生了一肚子气。无奈眼下对着一脸慈笑余太妃,她又不能发火。
其实在她心里,她也不想去二皇子府,陪余太妃用膳总比对着赵玉贤轻松。她只是气赵渐石太过霸道。
叶知瑾此刻早已没了气,好像只要面对余太妃,她就能放下所有戒备,就像对着自己母亲。
自从母亲走后,她在余太妃身上感到久违的温暖和长辈的关爱。这一切都是侯府所没有的。
高羡其实对她也很好,但高羡不苟言笑,总冷着张脸。虽说高羡和余太妃对她都很好,但面对高冷的太后,总不如与春风和旭的余太妃在一起自在。
“一会儿用完膳,陪我去倚霜亭喝茶。”余太妃又给叶知瑾夹了块鸡肉。
“倚霜亭?”叶知瑾眨眨眼。
“对,倚霜亭。说起这倚霜亭,那是府里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能将整个王府尽收眼底。今日是重阳,按例我要去登高,一会只能委屈你陪陪我这老人家了。”余太妃笑着道。
“太妃一点也不老。”叶知瑾朝余太妃甜甜一笑。
“哎呀,你可真会说话,听得我老人家心里熨帖。”余太妃笑得更加开怀。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全都忽略了坐在对面的赵渐石。当然更没注意到他微微弯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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