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3月,袁绍果然下令平原军负责安置百姓,不必回军洛阳。我派人把我从洛阳带回来的金银器物全部拿到幽冀两州出售,然后到幽州买回来大量铁、粮和几千匹战马,部队的步弓骑建制全部完善起来。而青州各地黄巾四出劫掠的事情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焦和就像历史上写得一样,远在洛阳,导致青州各郡都没有足够兵力镇压各地的黄巾。平原郡则全力投入到了春耕准备和军队练兵上,一切看起来似乎今年的开头很正常。洛阳那边也时不时有一些战报和消息传来,不过我已经对洛阳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平原的军政建设上来。
杨维军的犁已经大量生产,分发给新安置的没有农具的流民家庭,以代替汉代的犁,现代的犁优势明显,最起码一条,汉代的犁需要两头牛牵引,而现代犁却只需要一头牛,而且现代犁翻地远较汉犁深,可以直接把草根翻起来,同时埋到泥土下面。杨维军乐观的估计,光是这一项就可以大大增加土地保湿能力和绿肥,估计产量应该可以增加一些。王志军这边已经根本顾不上军队了,据他所说汉代完全是粗放种地,少了好几项宋以后传统农业的精耕步骤,如果今年大家都能按照他从书上看来的方法种地,收成应该很有保障。只不过我们对他的那些我们没见过的书还不是很有信心。郭显彬也用煤渣制作出了耐热砖,具体高炉的建立方法正在试验,已经有两个土试验高炉立起来了,先炼了一堆的焦炭,还作了风箱,前景好象也还不坏。
军队经过一轮对洛阳之战的总结反思,提拔了一批有想法的中下级军官,各种制度也看起来完善了不少,高顺的陷阵营也建立起来了,令人期待。刚开始军队确实有很多扰民害民的事情发生,我很杀了一批强奸抢劫杀人的败类,同时在军队中建立起了类似宪兵的都督部,由我原来的亲兵带领,上监校尉下查士兵,全部由家世清白,看起来厚实的农民子弟组成。然后我又想了一个点子,把每旬的训练内容课程化和制度化,时间一直从早上安排到天黑,晚上士兵还要学认字和条例,军官要学兵法,把他们多余的精力榨得一干二净,每个星期由上级军官考核各项训练学习成果,平时还有都督部的随时抽查。而且通过部队成建制的轮流帮助百姓春耕,平原军队气象一新,百姓都对我们的这支军队刮目相看,而且据说很有助于士兵找媳妇,哈哈,不过还只是听说而已,还没有见到实例,也有人说是因为我规定的洛阳流民3年不许改嫁的原因,不过我可不承认。
很快各项政事都开始走上了轨道,我也开始四处巡查,督察春耕完成情况,一日正巡视鬲国(县级侯国),却接到军报:南部三县黄巾引兵试图渡过黄河,被驻守高唐的高顺击退,黄巾人数超过平时,恐怕是黄巾大规模进攻的前奏。
我急忙回郡府,召集卢植及在郡城的众将商议此事,大家都觉得今年各地黄巾起事频率和规模都超过往年,不能小视。于是我请卢植、陶丘洪驻安德县总督黄河防务,张飞、杨维军同驻安德负责中段;关羽、张辽进兵高唐和高顺合兵一处,负责南段;太史慈、刘放驻西平昌,负责北段,防止济南国黄巾入境;王基、吴淮驻厌次,防止黄巾从乐安国走陆路进入平原。简雍负责全军后勤,王志军、郭显彬为水陆各路总援。
接下来半个月,黄巾果然发动了万人左右规模的进攻,不过我军仗着黄河天险每次都轻松击退了对方的进攻,黄巾在一次数万人的攻击没有能过河之后,也觉得黄河不易通过,转而攻击济南国去了。
很快各地黄巾蜂起,各郡也起兵镇压,互有胜负,然而今年青州东部各郡的春耕显然已经被坏不少了。我这里眼下没有时间管这么多,整个三月平原河北都在忙着播种。然而形势很快急转直下,3月中旬乐安、济南两国军队在梁邹一代分别被黄巾渠帅徐和、司马俱击溃。黄巾则军势大振,趁势抄略乐安、济南两国。
4月吴淮报告各处情报,得知关东讨董诸将已经离心,兖州刺史刘岱与桥瑁相恶,岱杀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同盟溃散,除袁绍仍旧留驻河内,袁术、孙坚停留在鲁阳,其余各路人马已经大部各回州郡,青州刺史焦和亦已领兵在回州的路上。众人唏嘘感慨不已,想当初如果不是桥瑁伪造三公书信,也不会有今天董卓退避长安,没想到大事未济,首倡者已经落了个如此下场。
既然焦和已经回州,我也要有所行动,按史书所载,焦和“每望寇奔北,未尝接风尘、交旗鼓也。性好卜筮,信鬼神。入见其人,清谈干云,出观其政,赏罚淆乱,州遂萧条,悉为丘墟。顷之,和病卒。”也就是说我必须要在焦和死前作些工作,以便到时候趁乱取利。我借口刺史回州郡,恐一路粮草有缺,平原依河川便利,派简雍转运粮草,前往迎接,先和焦和拉拉关系,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说话。
接着管宁又来请示说:“平原现郡兵4万5千,各县士卒亦有千余,军粮消耗日以万计,虽赴幽、冀、徐多次转运粮草,终非长久之策。虽安抚数万户新耕数百万亩良田,然春种方播,府库却已不足半年之用,此虽非急务,也需及早安排。”
我心里直叫苦,这也是,这段时间一直想着扩充实力,地方上安民的各种开销也极大,买粮的价格又贵,加上买军马和购置兵器盔甲,洛阳搜刮来的钱财已经用去大半了。我找来留在平原各人来商量,郑玄建议精简军队,但是眼看周围局势不稳,大多数人都不同意,最后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好也不是太急,我让人叫王志军和陶丘洪回平原再一起商议。
过了几天,王、陶二人回来,再议此事,王志军一笑:“平原尚有万顷良田,钱粮巨亿,但取无妨。”
高堂隆等不解:“吾等清理册籍,平原田亩登记无误,俱已分放安民,又何来良田万顷,钱粮巨亿?”
王志军回道:“平原大河南北十县之地,现今所领不过河北7县,主公既为一郡父母,又岂可坐视祝阿、漯阴、高唐三县为黄巾所据?”众人大悟。
陶丘洪点头道:“此言甚是。囊日郡县钱粮不足、兵员器用匮乏,方使黄巾坐大,今明公安抚百姓,精励士卒,民心可用,不待此时清剿贼寇,更待何时?”
王志军接着说:“3县皆膏腴之地,高唐更衣冠齐国,且黄巾劫掠州郡,多有金帛。此等贼徒,衣甲不具,素无行伍,易破尔;破而取其钱粮,以养三军,朝廷喜,百姓悦,乃顺天之事也。”
我大喜,这不就是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的时候荀彧出的注意吗,王志军这家伙还真行,马上就用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正好用这机会好好操练一下新征入伍的军士,一举数得。
陶丘洪道:“新兵操练虽有数月,然多半未经战事,且河防紧要,尚需谨慎从事。不妨调洛阳之役旧卒1万、新兵2万5千南下击贼足矣,河防留万余老卒,再征调各县协防,当无大恙。”
接下来具体安排出征事宜,我亲自领军南下,郡务交给郑玄,河北的军事则统由卢植负责,邴原留在平原统筹钱粮,简雍、吴淮负责东、南两线的后勤运输,留下王基、刘政继续负责黄河东线具体的防务,其余人全部随我出征。
晚上我正在处理一些出征的准备,护卫报告王志军和郭显彬求见。不等我询问,王志军就说道:“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主要是现在的人员安排问题。这次我出去指导春耕,听到一些议论,也考虑了一下。”
我有些惊讶:“现在的人员有什么问题吗?”
王志军笑着说:“人是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官职安排上。这次出去,外面很多人都在议论,说我们实行的参众院不和汉制,有改弦易张之嫌。这也很正常,汉代数百年的地方政府官员设置从来没有这种体制,现在我们突然搞出这么一个东西,而且还弄得大张旗鼓,自然会引来一些人猜测我们是否有不臣之心。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我担心这些议论以后会被诸路诸侯用来作为讨伐我们的借口。我觉得似乎应该稍微灵活一些,以后应该主要强调师贤友良这方面的目的,体现你的礼贤下士,而淡化大家对郡县官制改变的注意。”我想了一下,这也是小心为上,点头赞同。
王志军接着说:“还有一个,现在参众两院诸人虽然在郡府任职,但是毕竟是在原先的汉制之外,而且你现在以师友的礼节对待他们,虽然有招揽人才的好处,但是也让人觉得他们不像是你的属下,不能让他们确定对你有君臣之谊。如果我们能够守土不移,似乎问题不大,但是一旦战事失利,甚至需要像刘备那样流窜,这些人恐怕没有多少会考虑和我们共患难,到时候前功尽弃。所以我们不光要能招徕这些人才,也要想办法确立这些人对你个人的认同和忠心。”
我犹豫一下,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刘备历史上也确实招揽了一些人才,但是最后很多都在辗转河北的过程中离去了,都成了曹操的手下,不过我除了尽量显示自己的诚意外,实在是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于是追问道:“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
王志军回答道:“这也不难。我这段时间仔细研究了一下历史上曹操招纳、安置人才的做法,发现一个重要的特点,那就是曹操基本上都是把人才固定在自己私属的府曹椽职务上。而且曹操的椽属极其庞大,几乎所有的智囊都是椽属出身。”
郭显彬接着说:“《三国志》裴松之注引《傅子》‘河北既平,太祖多辟招青冀幽并知名之士,渐臣使之,以为省事椽属。’我们俩统计的《三国志》中提到过的曹操谋士,从第十卷荀彧、荀攸、贾诩以下,到第二十八卷徐邈、胡质、王昶,中间有十四卷共八十多人,几乎全部都是椽属出身。虽然这些人前后出宰州郡,入为公卿,但都是曹操的椽属。这些人既然是曹操的椽属,就有了主仆之分,眼前只有曹操,甚至都忘了还有国家,这恐怕也是曹操的人才异常稳定的因素之一。”
王志军再补充说:“曹操对这些椽属的控制也是非常严厉的,经常加以杖罚,以至何夔传中记载,何夔‘常蓄毒药,誓死不辱’方才得免。”
我咂舌道:“这样都行?我以前还没有太注意,不过这些人怎么说也是一方名士,怎么能忍受这种侮辱?”
郭显彬摇头说:“汉代讲究家法,汉儒所学全部是所谓的某家学问,比如郑玄一派就被称为‘郑学’。被征辟的属官对待主官也是如同父母一般,就好像家臣,所以称呼也是主公。所以这种关系一旦确立,也是很难更改的。”
我疑惑道:“那怎么荀彧这些人还可以离开袁绍?”
郭显彬回答说:“这正是我们说担心的。袁绍当初对待荀彧等人就是以上宾之礼,任用的官职又都是汉官,也就是朝廷体系内的官职,一方面没有确立类似主仆的关系,另一方面又刚愎自用,不会发挥下属的才能,这些人当然就离他而去了。”
我还是不太信服:“照你说的情况,我怎么觉得曹操这种方法更不能发挥下属的积极性呢?”
王志军接过去说:“不是这样的,曹操本人就是一个天下英雄,自然有他的气度,对下属的建议还是非常虚心的接受的,基本上下属正确的建议曹操都能很好的采纳,并且注意保护他们的积极性,比如征乌桓归来重奖当初反对出兵的众人等等。当然曹操的这种做法也确实堵塞了一些下属进言之路,毕竟以曹操的做法,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自己要能正确判断和虚心接受,否则弊端就非常明显了。比如刘晔,这个人本身非常有远见,但是每次提出意见,只要曹氏父子不感兴趣,他就算了。而事实证明,刘晔在几个统一天下的关键时刻都是提出了正确的意见的,可是他每次都只是和颜悦色地提出来,从来都不坚持,所以曹氏父子都错失了打破均衡、统一天下的时机。这就是刘晔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清楚一旦惹烦了曹氏父子会招来的污辱,所以每次只是尽一尽臣子的职责而已,也没有太把曹家的天下放在心里。当然最后刘晔还是吃了这个亏,一旦被曹氏看破这一点,他也就彻底失去信任了。”
我想了一下:“这么说来,我还是不能用曹操的这种方法,一方面我自认临危决断、分析形势、统筹大局不如曹操,无法做到像曹操那样正确判断大家的意见,一旦下属不用心,想刘晔那样,我还怎么在天下立足?另一方面,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如果不是尽量抬高郑玄等人的地位,让他们有一种无需曲眉折腰的感觉,根本就无法招徕这些人才,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开端,现在我主要还是巩固这种关系,等以后地盘大了,从属的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承认我的地位的。”
王志军摇头道:“你这样做不行,不说别的,最起码一点气势都没有,要做一个领导,就必须要有人人都服从你的气势,现在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让他们信服,他们又怎么会自愿自动的称呼你为主公呢?现在这种天下大乱、群雄奋起的时候,任何一个势力要想存活,都必须要起码做到团结,而这种团结在这种纷繁复杂的局势下,必须要而且也只能有一个核心,而现在我们的情况是民政上郑玄是一个核心,军事上卢植也随时可以影响你,这怎么能行呢?”
我坚决不同意:“这样一来不是和我们实行参众两院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吗?”
郭显彬笑着说:“不会呀,一点也不会矛盾,你想想,即使是在公认的三权分立做得最好的美国,同样是以总统的行政权力作为主导的。以议会为主导的制度,曾经在法国实行过,但是事实证明效率非常低下。所以我们虽然要加强参政议政的力量,但是以你掌控的行政资源为主导,以及军事资源绝对服从于你所掌控的行政资源,是不能有任何怀疑的,否则别说壮大自己的力量,在这乱世中根本就不可能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即使以后我们建国立业了,也同样不能以议会为主导,毕竟这些议员们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甚至是严重对立的。在任何时候,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都要好过争论不休而没有决定。而且,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行政中心调控各方面的矛盾,恐怕民主只会是永无休止的争议,反而还有可能激化各方面的矛盾。”
我想想也确实有道理:“那我应该怎么做呢?要是像曹操那种控驭臣子的方法,我还是不能接受。”
王志军点头赞同:“的确,像曹操那样严厉控制臣子,恐怕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态势才能做到,我们既没有能力也不可能那样做,不过我认为最少在形式上我们还是可以套用的。”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可以把这些人才都安排到我的椽属中来,至少让他们和我建立比较稳固的君臣关系?”
王志军点头道:“不错,而且还不止这样,任命这些人才为椽属,一方面使他们有归属感,借用社会习惯的威力来使他们自觉地对我们效忠,我认为这样子应该可以大大巩固我们的核心谋士队伍,另一方面也方便我们随时安排一些工作,你平时再注意一下采纳他们的意见,发挥他们的能力,使他们觉得自己的才干都能发挥出来并且得到了你的重用,这应该就差不太多了。你的昭武将军府还有不少椽属位置是空置的,而且椽属本来就没有定员,我们尽可放心的用这些属官的职位来把我们看中的人才储备起来,不用担心没有这么多的官职安排位置,而且这样做也不违反汉制,可以使参众两院的人有一个制度上的落脚点,免除别人的议论。至于如何具体掌控这些人,还是用你的老办法,礼贤下士先看看吧。至于郑玄、卢植、孙炎,你是不可能把他们招为部属的,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三人都已经垂垂老矣,现在已经初平元年(190年)了,卢植再过3年差不多就会去了,孙炎也活不了很久。关键还是郑玄的这帮弟子,郑玄历史上是在建安五年(200年)六月死的,还有十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能稳定郑玄到去世,那他的这些弟子自然是都归我们了,但是如果我们无法挺过袁绍这一关,至少还可以保全一部分这些将军府的椽属官员。正好我们准备出征南部诸县,可借此机会,以昭武将军而不是平原太守的身份出征,把出征人员全部列入将军府中,确定上下的关系。”
的确,袁绍即使是现在的实力也已经不容小视了,如果他真的占领了全部冀州,恐怕还真是一个问题。想到这,我问到:“你们看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到点鬼,叫袁绍得不到冀州?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冀州?”
王志军想了想说:“这我一时也看不太清楚,毕竟不是学习过军事的人。不过这个问题确实关系到我们今后的发展,可以试着分析一下,第一,如果让袁绍得不到冀州,我们可以在北方少一个大敌,冀州韩馥虽然声望实力都远远超过我们,但这个人没有什么能力,我们可以放心的把兵力全部投入到青州的争夺上来,这对我们来说是比较好的情况。
第二,如果袁绍得到了冀州,他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硬取的,所以可以肯定是采用历史上欺骗的方法,这样他就和公孙瓒结下了大仇,如果我们能够和袁绍巩固结盟的关系,说不定袁绍根本就不会顾及到青州。但是以我们的处境很难,袁绍和公孙瓒一旦开战,公孙瓒不可能不联系我们,毕竟我们的位置正好可以和他南北呼应,而刘备毕竟受过公孙瓒的很多恩惠,又有同门之谊,从道理上来讲又是袁绍失信于前,如果我们背弃公孙瓒就会失去仅有的一点名声,政治上不见得有利。但是这样一来,恐怕我们不得不面对袁绍的部分压力,想在青州打开局面难度多少都会增加的。不过也要看到即使是袁绍后来据有青、冀、并三州之力,文武如云,也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灭了公孙瓒,严重消耗了他的实力和时间,从而无力南下,曹操就是在这种毫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壮大起来的。那也就是说,即使袁绍得了冀州,我们的正面压力也并不是太大,毕竟他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公孙瓒那边,最多派一员大将入青州。再和政治声望上的得失结合起来,未必我们一定会吃很大的亏。
第三种情况,就是我们去占冀州,但是我们夺取冀州又恐怕也不大可能使用的上袁绍的那种计策,韩馥惧怕袁绍、公孙瓒却不见得惧怕我们,所以我们恐怕只有硬取,这也不可能是好啃的骨头。先不说韩馥的实力我们能不能吃下,袁绍现在仅仅凭借渤海郡实力也在我们之上,况且我们夺取冀州就是断绝了他的后路,这对袁绍来说也是绝对不可能忍受的。所以只要我们出兵冀州,袁绍肯定是要趁机插入的,到最后反而还是便宜了袁绍。
所以我觉得综合看来,保持韩馥现状是最好的,袁绍入主冀州次之,目前夺取冀州反而是下策。但是实际情况,恐怕只能有中策一种情况,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在袁绍夺冀州前,尽量扩大我们在青州的势力范围,否则恐怕一切都是空谈了。”
我和郭显彬都点头同意王志军的分析,我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原先我担心出兵周围郡县会招致非议也是无所谓的事了,毕竟这事还有个平定黄巾作幌子,即使有什么议论,也形不成什么大气候。反而是现在的形势逼迫我们要动作要快,要狠!那倒不如这次出征干脆带上全部兵力,黄河一线只留下各县的部队驻守。这次作战也不能采用歼灭战了,要以击溃为主,然后尾追不舍,保持连续的压迫,迫使南部三县黄巾向东退入济南国。我军不作休整跟在后面横扫州郡,至少要把济南、乐安两国大部归到我的领地下,最后争取把黄巾挤到齐国及其邻近,齐国乃刺史治所,最好弄个天下大乱。待焦和一死,我立刻攻入,一方面收服黄巾,另一方面趁乱取得刺史之位。”二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当下三人连夜筹划,直到天色已亮方才休息。
过了两天,等杨维军等人领兵回来后,我招来众人,首先宣布准备出征的昭武将军府组成,管宁为长史,太史慈为司马,陶丘洪、邴原为参军,新增王烈为西曹掾史、高堂隆为东曹掾史,以上俸禄全部提高到千石。任暇为黄阁主簿、国渊补从事中郎、徐干为文学掾,以上俸禄全部提高到六百石。关羽、张飞、张辽、高顺、太史慈(兼)为五部校尉,王志军、郭显彬、杨维军、刘政、王基、吴淮均为别部司马。最后是将军府的其他椽史人员,全部是郡县参众两院的人员。
大家还没有回过味来,我马上接着又宣布:调集全军南下,力求全歼黄巾。这下可炸了锅了,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担心河防不保。我心里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毕竟他们本来就在我的平原郡任职,即使有人对突然成了我的椽属不满,但从道理上讲我也并不是没有这个权力,当然按照惯例还必须本人愿意。而我立刻抛出全军南下的目标,就是为了让他们马上来讨论这个问题,等这个事讨论起来,就好像他们对我前面的任命已经默认了一样。等出兵的事讨论完了,再想提出不愿意,显然就有些晚了,即使是碍于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杨维军已经知道这事,我刚说完就马上起身表示担心:“若大军齐出,吾恐河防有失,望将军三思。”
王志军也不等他人开口:“无妨,只需征调县卒,凭大河之险,当无大碍。”
杨维军不等王志军话音落地,赶紧接上:“县卒多未历战事,且各县互不统属,恐不堪用。”
郭显彬马上也站起来反驳:“黄巾流寇,素无舟楫,即便欲渡河来攻,亦需时日,维军过虑了。”
就这样三人互相争论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表明自己的观点,我故作虚心状,左右点头,还不时思考片刻,然后装模做样问问这个“君以为如何?”赞赞那个“公所言极是!”大家分成两派,加上王郭杨三人的煽风点火,一时争论的不亦乐乎。
折腾了半个时辰,找了各种理由和好处,最后还是我一言为定,仍然是全军齐出。
最后我一句:“诸君职责既定,就当各司其职,详做准备,3日后大军出发,如有推委不实之事,定斩不饶!”散会!有几个人这才回过味来,嘴巴张了张,最后听见我一句定斩不饶,想了想“征辟而不应”确实挺不给面子的,而且反正都已经在我这里做事了,似乎两种情况本质上也确实差不了太多,总不都是给我办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3日后一切准备停当,驻扎高唐的关羽、张辽、高顺早已备好船只,大军顺利渡过黄河。渡河作战非常的顺利,一方面我方士卒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已经有些基础,加上军资兵甲完备;另一方面黄巾前一段时间碰过钉子后,主力转向乐安、济南,留在南部三县的人员不多,战斗力也很弱。
更何况我的主要目的只是掠夺黄巾的辎重钱粮,一路上故意采用一些猛冲猛打的战法,只把敌军击溃,把敌人的辎重粮草追到手,留下王志军等三人看守,再追个十余里,我就借口小心为上,就地驻营,然后暗地嘱咐简雍、吴淮和王志军等人在后面立刻将战利品运回平原,只将少量物资分发给士兵作为奖赏。不过1个月的时间,留在这三县的黄巾连续战败,损失大量物资后无法继续立足,全部转向济南国。
我假说从距离较近的安德回军,把大军驻扎在漯阴县城,漯阴距离济南国的著县只有几十里远。然后我悄悄安排王志军等人布置心腹亲兵四处散布谣言,就说前一阵子我们缴获的只不过都是些粮草器械等笨重不值钱的东西,真正值钱的金银珠宝都被黄巾随身带着逃走了,所以前段时间赏赐不多。现在那些黄巾都逃到了济南国的著县,而且他们连败之下士气低落,又缺少辎重,容易攻打,如果我们要是能突袭著县,肯定能够发一笔大财。
一时间军营纷纷传说,士兵经过1个月的作战,虽然连战连胜,每个人得到的赏赐却极其微薄,早就有些不满,又听说大批的金银珠宝就在数十里外,不禁群情激奋,都不愿意就此撤军,想到著县去发一笔。下级军官弹压不住,而且也动了心思,急忙向上禀告。
我装模做样召集众人,王志军危言耸听:“士兵要哗变!”再了解到原来士兵们是因为赏赐太少,想继续进攻著县。立刻有人拿“于礼制不合”反对,毕竟是邻郡国的辖地,未经许可擅自带兵进入攻打。我故作犹豫,讨论如何平息士兵骚动,众人又无语。
我估计肯定他们有人在心里嘀咕,怪我把战利品统统运走,搞得现在没有钱物可以酬军,也不给他们多的时间:“黄巾为祸地方,本当清剿,吾既为朝廷郡国,自当讨伐。且黄巾势大,原非一郡可制,今济南、乐安泛滥,州郡不能制,若袖手旁观,徒令坐大,黄巾终必引军西向,平原亦不能独善其身。且士卒争先,皆欲东击贼,虽求所赏,然于国于民,未尝非善,怎可内压忠义之心而外使贼徒猖獗?吾意已绝,黄巾不平,吾终不回师。”
然后我下令三军连夜突袭著县,并且宣布今后战场所得,我一文不取,全部分给兵士,顿时全军欣欣不已,一片欢呼,各自摩拳擦掌,回营做饭,准备今晚大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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