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露愣了一下,随即边对小丽摆摆手边说:
“小丽,你别弄神弄鬼的,快打开灯。”
“可我就是鬼哦,你怎么也不怕哦?”小丽边问冰露边疑惑不解地飘到门口摁了开关。
“见鬼太多了惯了,先不说这些,我问你,你在312怎么死的?”冰露问。
靠在她身边的夜寒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托着腮,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可能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的缘故,小丽一看有帅哥在场,就飘到镜子那儿整了下秀发,并把脸上腐烂的皮肉整理了一下,用纸巾抹掉了些骨肉裂缝中渗出来的污血。
在她臭美时,冰露对夜寒嘟囔说:“真是个小sao货,都这样了,见了帅哥还要抹眉化眼儿的。”
因小丽太年轻的缘故,入殓时穿着比较艳丽。她抻了抻自己的花衣服后,就花枝招展地重新飘到冰露和夜寒面前,讲述往事:
“冰露,那天你提醒我被鬼附身后,当晚,你们都跑到别的宿舍去睡了,便我和你斗气,依然睡在312。
半夜时,在睡梦中,我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颤颤巍巍地在我耳边说:
醒醒吧,别睡了,跟我走吧——
我不理,翻了个身儿断续睡。
醒醒吧,别睡了,跟我走吧——
她一连在我耳边睡了十多次,我以为是你和我开玩笑,便说:
‘冰露,别闹啦,要走你自己走!’
听我这样说后,她倒是不重复那句话了,问:
‘冰露是谁啊?’
我没好气儿地说:
‘冰露是你妈!’
她说:‘谢谢你。’”
“啊,小丽,你怎么这样说啊,你这话可害死我了你!”冰露恨恨地埋怨道。
小丽看了下她隆起的小腹,面露惊异之色后,平复下心情,继续讲述:
“她听到我说你是她妈后,便用惊喜的声调儿说:
‘冰露现在在哪儿?’
‘在301!’我便说边挣开梦魇去看,我以为是你呢,但看到了一个吊死鬼,这是我在阳间看到的最后一眼……
然后,咱312宿舍一下就像被风狂走了一样荡然无存了,变成了鬼火遍布的坟场。就在帅哥现在坐的位置,有一根绳子耷拉下来,下面有个钢刀结成的环儿,我的脖子就卡在这环里,这情景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说:‘谢谢你告诉我我妈妈在哪儿,刚才我去找过她了。——不过,我现在好饿,只好先吃了你了。’
她说完这话后,随着我的尖叫,脖子里的刀环忽然一紧,我的脑袋便掉了下来,滚在地上,我的眼睛还能看见,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快朵颐地吃着我的身躯,最后只剩了一小块肋骨,她恋恋不舍地对我说:
‘唉,没吃太饱,剩这一块儿给你当骨灰吧,下葬的时候用。’
我瘪了瘪嘴后带着哭音儿说:‘谢谢。’
她说不用谢后飘到我这儿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提了起来,然后伸出染血的长舌在我脸上舔了一大圈儿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交错利牙,俯下身子先啃掉了我的左眼,又啃去了我的右眼。
她边啃边说不喜欢吃睁着大眼的人头,分神儿。
然后我脑海里便一片漆黑,知道自己是死了,就准备去投胎。
她却过来拦住我说:
‘你现在不能去投胎,必须帮我完成三百条人命的任务才行,否则,我就杀了你全家。’
没有办法,我只好又回来了,然后就来到了312宿舍,正好碰上你们俩在这里卿卿我我。”
冰露插话惊问:“小丽,你今晚来这儿干嘛?”
小丽搓着花布衣襟儿,有点腼腆地面向夜寒说:
“我来这儿做任务,帅哥,你想死吗?”
听到这个,夜寒大惊失色,慌忙抱拳行礼:
“小丽,小可上有八十爷爷奶奶,下有四五大十的高堂,膝下小三儿一片,求姐姐高抬贵手,放小可一马,待我寿终正寝,再来给姐姐孝鞍马之劳……”
冰露伸手扒拉他一下,把他话头打断后怒道:
“看你那怂样儿,别给我丢人现眼,”接着她把身子挡在了夜寒前面,对小丽说:‘小丽,咱可是好姊妹儿,不论做人做鬼,以后咱姐俩儿还能不见面吗,你可不能干那没良心的事儿,这人可是你姐新泡的man儿,是你的姐夫!”
小丽狐疑道:“我看你俩不像情侣,在床上衣冠整齐得跟开会似的,冰露姐,你咋这样袒护他,不知道妹妹有任务嘛!”说着就伸出了带刺儿的染血长舌,要来舔夜寒。
冰露情急之下随即脱了外套,接着便酥胸半露且冲着夜寒搔首弄姿起来。
夜寒也配合着脱去了裤子,露出大花裤衩,俯下身去撅着屁股向冰露献媚说:
“美人儿,请爆我菊花儿!”
小丽慌忙收回长舌,捂了眼羞羞地说:“你俩别恶心鬼,为逃一命,至于这么下贱吗,我到别处去就是了!”
说完立即消失在空间之中。
夜寒看小丽走后,转眼看了冰露皓如凝脂的皮肤,媚态如风的神情,按捺不住,上去搂抱。
冰露一把推开他说:
“刚才为救你命,只是做戏,现在穿好衣服,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
夜寒这才恋恋不舍地,十公分一回头地一步一挪地出了冰露的宿舍门。
第二天,警方便来传唤了参与昨晚假面舞会的同学们。
一连几天的审讯弄得同学们都和警方都焦头烂额。
警方怀疑这是一起涉毒案件,认为同学们是集体幻觉杀人。使得案件偏离了方向,越审越乱,越乱越审。
最后的结论还是认为和集体吸毒有关,并把首犯的席位锁定在冰露身上,其余都是从犯,并接受公诉人的审判后再作量刑。
过了一个月,宣判的日子就到了。
法官正在宣读公诉人意见时,台下却乱了套。
因为首犯嫌疑人的下身流出了大量的鲜血,看起来是临产的迹象。由于事发突然,法庭宣布休庭,在场的懂医的群众便自发上前,帮助冰露处理生产的问题。
随着一阵尖利的哭声,孩子落地,但这小孩儿却闭着眼睛拿了一支与生俱来的白花儿在地上爬来爬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最后竟然爬到了审判席下面,用稚嫩的声调高声地说起了话:
“我要见审判长,我知道是谁杀的人!”
审判长在法警的保护下,胆战心惊地坐在审判席上问:
“是谁?”
听到这话,被惊呆后又缓过神儿来的观众席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一个刚刚下生的,像个小白鼠一样的,还眼不开睛,只会爬的小孩儿竟为了解救他的母亲,说自己是杀人凶手!其情可嘉,其事却荒唐!
但在众人惊恐和尖叫声中,小孩儿做出了这样一个举动:
她伸小手在自己嗓子里使劲地抠着,在干咳了几声后,竟然抽出两团血块来。
群众和审判席上的法官看到地上的血块在血摊开之后,显露出了它的形形状,竟然是:
两只人耳!
一大一小,新鲜如生,瑟瑟抖动!
死者亲属在观众席大放悲怮,嘶声裂肺地喊:
“张扬啊,你死得好惨啊!”
同时,冰露也明白了其中的端的,因为她看到有只耳朵上明显有颗黑痣!
张扬的家属群情激愤,就要冲上前去,把小孩儿撕碎,被持枪的法警拦住。
小孩儿这时渐渐睁开了眼睛,笑嘻嘻地回头看着张扬的家人说:
“我给你儿子剩下了一颗耳朵,还不谢我?”
说着抓起耳朵扬手就向对方扔了过去,那耳朵像一朵小花一样在空中拉出了一条血线,冲向死者的家属团。
“还有你儿媳的!”
随着小孩儿的笑声和喊声,又一朵红花在空中飞了起来。
因极度悲痛和精神刺激而失控的双方家长竟然抢起了第二支耳朵,挣得死去活来、面红耳赤。
张扬母:“这是我儿媳的耳朵,我要把它和张扬一起安葬!”
怜蕾母:“没听过有张扬这么个玩意儿,害得我闺女死去不算,你还要抢她耳朵!”
在一阵争吵和升级之后,双方亲友团互殴起来!
审判长捋了捋仅剩几根儿毛的头发上的汗珠,桥桌砸凳地肃立大喊:
“肃静!肃静!”
观众席上的亲友团传来骂声:
“肃静你m那个b!”
法警一拥而上,把双方家属请出法庭后,场面才渐渐安静下来。
审判长命令法警收好双耳证物,以做dna比对。便宣布休庭,择日再审。
冰露“母女”在夜寒的照顾下,也被匆匆赶到的医护人员拉上120车辆,向医院奔去。
不几天,冰露母女便重新回到了学校,夜寒赶紧过来照料。
312宿舍现在已成了冰露的私人寝室,同学们见她抱着一个鬼娃,都不敢近身儿,躲着她们母女。
“冰露,身体还好吧?”夜寒关切地问。
“我倒没事儿,只是这孩子总是喊饿,并不像平常的小孩儿一样吃奶,净吃喝些别的东西。”
冰露边抚弄着桌上花瓶里那支小孩儿生而带来的小白花边说。
夜寒小心地问:“她的吃的……你还有?”
“嗯,私藏了点儿,以备后患。”
夜寒低头看了下强保中“咿咿呀呀”嘟噜着的小女娃,她也正好在看他,美丽的大眼睛里射出了一道冷光,令夜寒不寒而栗。
他赶忙躲开小女娃的目光,低声对冰露说:
“看来,现在看来,咱摊上事儿了。要被迫做这个小娃娃的抚养人了。”
冰露无奈地叹叹气,对夜寒苦笑着说:“我看也是。”
她又低头伸出食指点了下小娃娃的鼻头,笑着哄她说:
“你说是不是啊,小娃娃?”
小女娃蹬着四条小肢欢快地笑着喊:
“是!是!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