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那一夜的风情

    元旦前夕,南京阴翳的天空，飘起大雪。晚上十点多，我才从公司走向公交车的站台。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马路上有了白雪的痕记。行人走过，也只是留下一些稀稀疏疏的脚印，一会儿就被白雪覆盖，就像没有人在上面走过似的。落尽叶子的树丫已压着一层厚厚的雪，路边的建筑物都仿佛披着一层厚厚的白头巾，街灯发射出暗淡的光芒，一切都显的那么静谧，整个南京城就像笼罩一个空灵的白色世界。

    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着，偶尔飘进我的脖子，打了一个冷战。脚踩在白雪上，听着白雪吱吱的声音。我的思绪万千，女朋友前几天出差，要过一阵才回来，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家洗衣做饭。

    站台离我上班的地方不太远，大概步行五分钟就到了。这是一个紧挨着立交桥旁的公交车临时停靠站，没有遮栅，只有一根生了锈的铁杆，斜挂着一个站牌。平时在这里候车的人就很少，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人就更少了，我拉紧上衣的衣裢，走向旁边可以避风雪的立交桥下。

    时间悄悄的流逝，我看了看表，已十点半了。

    望着漫漫的雪夜，想想女朋友不在身边，没有给人自已温暖，不由一种落寞的情绪涌上心头。慢慢的，远处有个黑影隐隐绰绰出现在视线里。那个女孩子打着一把伞，在站牌前停了下来。站牌上已经覆盖一层厚厚的白雪，她脱掉手套，用手去拭去那块站牌白雪，愣了半晌，开始向我走来。

    “请问，最后一班车走了没有呀”

    “估计走了吧，现在只能打的了。”我笑着回答。

    “噢，谢谢你。我可以站到这里躲一会儿风雪吗？”她对我笑笑说。我点了点头。她便转过身，抖了抖身上的雪，站着我旁边。

    我从眼角悄悄的打量这位和我一样，在雪夜里等车回家的人。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因为沾上雪水的原故，已经湿了衣边，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飘逸的秀发在寒风中轻轻摆动，暗暗浮动香气，撩的我心中痒痒的，思绪开始漫无边际的飞翔……

    “李颖。”一声剌耳的声音划破这宁静的夜。

    我凝神一看，不远处跑来一个男孩。男孩挺帅气的，只是他的行为很粗鲁。他一把抓住这个叫李颖的女孩子衣袖。

    “娘*的，想跑，我看你跑哪儿跑。”

    “你想干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快松开我。”

    “呵呵，婊子养的，想甩老子，门都没有。”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已经又有男朋友了。”

    那个叫杨能的男孩腾也一只手，上去甩了她两个耳光，嘴口骂骂咧咧的。那女孩子也不示弱，用两只手开始抓他的脸，一场恶斗开始了，女孩子很快败下阵来，大约是疼痛的原因，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

    我看着他那种打法，义愤填膺，大喝一声：“兄弟，你不能这样打人的，这样会出事的。”

    “娘*的，关你鸟事，滚，给我死到一边去。”他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对我说。

    “快救救我，”那个女孩子拼命的叫喊着。我曾经在散打班里学过几手，我向前跨了一步。他放开那个女孩子，恶狠狠的盯着，从怀里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一下子，冲着我刺过来。我一闪身，躲过一边。一个甩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他跌倒在地。在躺在地上一会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看看我，指着我和那位女孩子说：“你等着，我一会叫我兄弟们过来，砍死你。”说完，又狠狠地瞪了那个女孩子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你。”李颖感激对我说。

    “不用怕，这种事，任何一个人都会看不下去的，”我拍拍胸脯说。

    桥外的风雪更大了，路上没人，更没有车。我们躲在桥墩下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谈着。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几个小时。我现在大至了解她的情况。刚才那个男孩子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前一阵他们分手了，今天她是来拿行李的，突然以前的男朋友改口，不同意分手，把她锁在房中，不能她走。刚才是她趁他不注意情况溜去出来的，现在准备赶赴江宁。我对她说，现在车太少，再说那么远，不如你到朋友家暂借一宿。

    她摇了摇头，说：“我的朋友没有住在附近的。”看着她迷惘的神色，我想了想，笑着说：“现在已经不晚了，你一个在外面，太危险啦！你晚上暂时没有好的去处，不如到我那吧！”她诧异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尴尬笑了笑，忙解释道：“我看你是一个好女孩子，大雪天里的怪可怜的，我住的是套房，你可以待在我的客厅里，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去临时住一晚吧。”

    她还是不语，低着头，两只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我知道她是在犹豫。

    一辆计程车，打着亮光，从远处驶来。我怂恿对她说：“瞧，车来了，你路远，你要不先走吧！要不到我那暂借一宿。”

    “我想去你那，行吗。”她说话的声音很低，若不是此刻的四周寂静话，真难以听到。

    车很快行驶到我的住的地方。我付车费，回头笑着对她说：“我们快点上楼吧，我早已饥肠辘辘了。”她腼腆对我笑了笑，跟在我的身后，进了房间，我打开空调，对她说：“瞧，你羽绒服都湿透了，脱了吧，不然会着凉的。她说不必了，我执意不肯，她便扭扭捏捏脱去外套。房间只有个节能灯，光线显的很暗淡，但我足以让我看清她的长相。她是位算不上美艳惊人，倒也妩媚动人的女孩子，白皙的额头，眼睛大而不夸张，像一泓深潭，如是白天的话，我深信能照出个人影来，嘴唇很薄，微微向上前翘，看上去很性感，削瘦的双肩略显得身材有点单薄，隆起的胸部在米白色的紧身羊绒衫显衬下那么抢眼。

    “你怎么了。”

    “我，哦，没什么，你很美。”当我说出这句话,又觉得后悔,我怕她感觉到我这个人轻浮。

    她没有留意，笑了笑，轻声说：“是吗？”

    “你先在房间里看电视，我去弄饭，一会儿，准好。”

    “我帮你忙吧。”

    “好的。”其实我很乐意她肯帮忙，一来，我可以显示我的精湛的厨艺，二来，我们可以加深了解。在她的惊叹声中，生姜在我刀下，由块变片，片变丝，丝变米。我神气的朝她看了看，说：“看我烧鱼。”说着，我拿出冰箱中早就杀好的鲫鱼。手触摸在冰凉的鱼身，想起那天清晨，我还躲在热被窝中，女友趴在我的身上，两只手捂住我的脸，对我说：“懒虫，我早上给你买了一条大鲫鱼，已经杀好了，放在冰箱里，你有空就烧着吃。”

    此刻，鼻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我使劲的抽噎一下，接着将手中的鱼，裹着酱油，放入炒瓢中煎炸。

    她狐疑的看着我，问：

    “你怎么了啦！

    “哦，没，没什么。”为了不让她看出我心神不宁，扭过头，去配下一道香茹菜心。

    当香茹菜心配好时，我刚才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为了展示我的精湛的厨艺，我先将青菜放入翻滚气泡的开水中，过水，然后用漏勺空干水份（这样做是为保证青菜的颜色和光泽），将炒瓢烧的锅底一片红光，咝咝的冒着青烟，放入色拉油，随即将香茹倒入锅中，一团红火从锅中钻出。她“呀”的一声，把头向后一缩，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我得意的看着她，轻轻的将炒瓢，翻炒了几下，然后用勺子勾了点盐，鸡精，味精、糖，接着再将沥干的青菜放入锅中，翻炒几下，装盘。她见我整个过程是一气呵成，惊叹得跳着直拍着手，口中还发出“好，好。”

    吃过饭，我把她领进了房间，对她说：“你要不看点韩剧。她摇了摇了头，说：”我不喜欢看爱情泡沫剧。我喜欢看书。“说着走向我的书橱。

    “咦，这是谁？。”她拿起书橱上的相册，狡黠看着我，对我说。

    我心中一惊，讷讷地说：“哦，这个是……”

    “是，是什么呀！”

    我瞧见她眯着眼，睥视着我，心中暗想，我如果不撒个天大的谎，是难以哄骗她的，那今天的艳遇算泡影了。于是，我顿了顿色，用一种感伤而轻柔的声调说道：“这是我的曾经的女友。”

    “你曾经的女友。”她惊诧看着我。

    “是的。”我用一种近于哽咽的声音说：“曾经有一段幸福的爱情放在我的面情，我没有珍惜，直至失去，才后悔末及……”我就像表演一个独幕剧的演员，深情撒着弥天大谎。

    时间悄悄的流逝，我看到她的眼角流出大颗晶滢的泪珠时，我轻轻走到她的身边，搂住她，假装悲痛，恸哭起来……

    她深情对我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勾起伤心的往事，你别在哭了，一切会过去的，你还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子的。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我现在就到客厅里去看书。”

    “不行，客厅很冷的，没有空调，你会冻坏的。

    “那我在这里，不会影响你休息吗，我还是去出吧。”

    “不碍事，你就在这看书。”说完，我就去卫生间，洗了手脸，上了床。在冰冷的被窝里，我冻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满脑想着以前在电视里、小说里描写过的一夜情的故事。我对她说：“你明天也要上班呀，你不能一夜不睡呀。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床被，互不侵犯，行不。”在我执意的央求下，她同意了，但是不能关灯。她上了床后，我故意在床上辗转身子。她用肩膀碰了碰我，悄声问我有什么事。我说不关灯，我睡不着。她起身关掉灯。在寂静的夜中，我能听得见她起伏的呼吸声，客厅里的钟摆“当”敲了一下,在这样的夜里，仿佛像打雷一样。我翻了一下身，她将被窝向我身边挪了挪。我挨着她，闻到她吐出芬芳如兰的气息，嗅着混合着体香的香水味，，我在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冲动向她……

    “嘀嘀——“手机声在黑夜叫个不停，把我从酣梦中惊醒。我推开怀中的李颖，起身来拿手机。

    “谁呀……”她在喃喃的说道，仿佛梦中的呓语。

    当我拿过手机时，愣住了，一股冷气从脊椎骨向上窜。

    “喂……。”

    “我是夏婷呀，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猜猜是什么消息。”

    “我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恶狠狠的说。

    “哼，那么凶干嘛，我告诉你噢，我一会就到家……

    此刻，我仿佛置身于冰窖，思想开始麻木……

    “你怎么了，谁呀。”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开了灯，穿起衣服。她见我穿衣服忙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沉着声，对她说：“李颖，对不起。我是有女朋友的，她正在回家的路上……我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我知道被她甩了两个耳光。

    “古木霜天，你不是东西，王八蛋，古木霜天，你是禽兽，你……“

    我此时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让她快点走。我轻声对她说：“对不起，李颖，我，我的女友就在路上，随时都能回来呀！你可不可以……“

    她用一种愤懑的眼神，盯着我，当我说到让她现在就走，气急败坏抓起枕头，向我扔来，然后拉过被子，蒙住头，呜咽起来。此时的我仿佛是钟摆的钟面，时针在上面一点点的划过。我顾不得许多，拉起被子，用手指，指着她的脸，对她说：“李颖，够了，你想怎么，我们只是一夜情。”说着我从衣袋里掏出两百元扔在她的脸上，咆哮骂道：“这儿有二百元钱，老子就算嫖你的，你给我滚！”

    “古木霜天，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当我是什么，是妓？你这不要脸的王八蛋！”

    “是，我是不要脸，现在的男人不都这样。我又没强迫你，是你自愿的，就算了我欺骗你，又能怎样。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你现在给我穿起衣服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玩过就想甩，你想的好容易，来呀，你尽管打好了，有种打死我就行。哼！正好你女朋友要回来，我现在就这样睡在床上等她。来呀，来呀，来打我呀！”

    她在床上叫喊着，我没有理睬她，心像铅块一样沉甸甸的，耷拉着头走出了房间，沮丧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雪白的粉刷墙。墙上有一个斑点，是什么呢，我极力的想，阿标涎着笑脸对我说，古木霜天我昨晚在qq上吊了一个新马子，很正点，床上功夫一流……他得意的说着，吐沫横飞，我在想墙上斑点是不是阿标的吐沫呢，不，会不会是张经理的吻印，我又在极力的想。那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我随手推开门，看到张经理正把头埋在黄秘书的坦露的胸部……

    “叮咚，叮咚”门铃开始响起来。我迷惘看着门，没有去开。门铃没有继续地响下去，防盗锁里有钥匙扭动的声音。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正在此时，李颖出现在我的眼前，她开了门。

    “咦，你是，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尖叫中带着恐惧的声响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那是女友的声音。

    “我是古木霜天的表妹，怎么他没有和您提起过吗？今天我刚从老家赶来，临时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就到表哥这里暂借一宿，请不必介意。”

    “夏婷，她是我表妹，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她今天刚来南京……”我抢着回答，生怕她说露了嘴。在我和李颖的共同的编造的谎言中，女友很快消除了刚才的狐疑，笑嘻嘻对我说：“你表妹刚来，明天好好的带她去南京城玩玩……”

    夜很快就过去了，迎来的是黎明的曙光，红彤彤的云彩包裹着一轮喷薄欲出的太阳，路上就已车水马龙，我踌躇满志看着远去的李颖的背影，喃喃说道：“谢谢你，李颖，你让我真正的读懂了“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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