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二胡

    春寒料峭,古木霜天穿着一件褪了色的棉袄,身上挎着一个行李包和一个,徘徊中介所的门口。他怅然的望着手中的纸片,大颗的泪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路上有一些好事的行人,伫足,好奇的打量这个面带倦色的大男孩子。

    “怎么了,小伙子。”一位中年妇女问道。

    古木霜天没有吭声,腼腆的用衣袖擦了擦脸,低着头,匆匆向前走去。很快又到了一个十字街头,他迷惘的停住了脚步,看着闪烁不定的红绿灯,熙熙攘攘的行人,从他身边走过.他将手中的纸片向空中扔去,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三天前,当天边抹出一丝晨曦时,古木霜天挎着行李,拿着,径直的走到母亲的床边。

    “娘,霜天走了。天冷,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起来送霜天了。

    “霜天啊!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凡事要小心了。到了省城去找你叔叔,叫他帮你找个工作,好好的工作,不要惦记着娘。”

    “娘,你放心了,霜天会照顾自己的。娘!霜天走了,霜天不在的时候的,你要保重身体。说着,古木霜天的眼睛开始湿润,声音有点哽咽。

    “霜天啊!路上要当心。”

    古木霜天转过身,小跑着出了家门,气喘咻咻跑到村头的一颗老槐树下,抱着槐树,放声恸哭。时值清晨,周遭寂静,古木霜天的哭声响彻云霄。老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声响。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古木霜天双腿一弯,“扑通”跪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皱裂的槐树皮,仿佛在抚mo着爱人的脸颊。在古木霜天的记事的时候,就和老槐树结下不解之缘。那时父亲在县里的剧团工作,在没有演出的时候,时常驮着古木霜天,坐在老槐树下,教他拉。后来县里的剧团解散了,父亲变的沉默了,时常喝得醉醺醺的跑到老槐树下拉。有几次抱着老槐树嚎啕大哭,哭的样子就像失去娘亲的小孩子。哭完,对古木霜天说:“霜天啊!不要再学拉了。”古木霜天记得最后一次见得父亲,也在老槐树下。那天夜已很深了,父亲都没有回来,后来在老槐树下找到了父亲。父亲头靠在槐树下,怀抱着,安详的睡着了,从那一睡就在没有苏醒过来。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时,氤氲的雾霭弥漫在空中,村头陆续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去县城赶集。古木霜天停止了哭泣,他背靠在老槐树上,拉起。

    “爹,霜天要去省城了。以后就不能在这拉给你听了。现在霜天就拉你喜欢的《二泉映月》……

    汽车像风一样把古木霜天带到了省城。古木霜天按照地址,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找到叔叔的住所,谁知叔叔刚刚搬走,至于搬迁到哪,那也无从打听了。古木霜天没有立即想到回去,因为他觉得他是个男子汉了,可以在省城找个工作。于是他来到了中介所。万万没有想到他碰到了一家黑中介。工作没有找到,钱也用光了。这两天他一直拿着中介费的收条,在这家中介所门口等,可是这家中介所的卷帘门,自从他来过一次后,就没有拉开过。

    纸片轻轻在空中飞舞着,很快落在路边。两天来的所有希冀全部泡影了,失落笼罩在古木霜天的心头。他翻了翻了棉袄的夹层,摸索一个硬币,尴尬笑了笑,转过路口,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这条街上有一个很大剧院,门口人头攒动,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的簇拥着,交谈着。古木霜天好奇的围了过去,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今晚这里将举行一场著名歌星杜德伟的个人演唱会,门票从二百到四百元不等。杜德伟他听说过的,在父亲死后的日子,他经常踟蹰在村头那棵老槐树下拉。村里的人都笑话他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整天学着老鬼(他父亲)拉,鬼哭狼嚎的,搅得人心惶惶的。说县城里拉的全都是乞丐,又给他列举比如杜德伟、刀朗……等等,说这么人搞的才是音乐,才叫艺术。古木霜天想到这些,心里就窝火,他绕过人群,来到杜德伟宣传的海报面前,盯着看了半晌,“呸”一口清痰吐在海报上,然后在一片鄂然的眼光中,大大咧咧的走出剧场。

    夜幕开始降临,店铺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摇曳不定的五彩缤纷的光芒。古木霜天突然觉的胃里一阵痉挛,咽喉里泛着苦水。他知道是饿的,想到口袋里只剩余一元钱时,唉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捂住胸口,趔趔趄趄向前走去。

    在地道中,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穿着一件满是油渍打满补丁的军大衣,跪在走道边,面前放了盆。

    “可怜,可怜我。”

    听着老头凄惨的叫声,古木霜天鼻子一酸,弯下身,将手中的一元钱放进了盆中,然后走向地道的另一端。他把肩上的行李包搁在地下,坐了上去。他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因为身无分文,去哪都一样。地道没有风,可以舒服的过一夜。他拉起了,如泣如怨的声,仿佛他此刻的心情。行人中有的伫足,开始向他扔钱。他迷惑看着那些行人。

    行人越围越多。

    其有个矮墩墩的中年人,牵着一只狮子狗向他走过来。他站在古木霜天面前,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在空中扬了扬。

    “嘿!你的!拉的不错。我这只小狗也喜欢听中国的音乐,你拉一曲《二泉映月》给我的小狗听听。这张钱就是你的!你的!明白!”

    空中弥漫一股酒气,古木霜天没有接钱,将手中的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他。


    “小日本,找死呀。”围观的人群叫喊起来。

    那个中年人却不以为然,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元,递给古木霜天,说:

    “你的!明白!”

    “狗日的小日本,不是拉你给听的……”古木霜天刚骂出口,就觉得脸颊狠狠的挨了一拳,他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围观的人群围住了牵狗的中年人。古木霜天拎起行李包,避开人群,走出地道。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古木霜天的苦苦的期盼下,天终于亮起来。古木霜天又开始漫无边际走着。街边有一家做蛋糕店铺已经开门。扑鼻香味飘浮在空中,古木霜天望着,罩在柜台里的蛋糕,不禁咂了咂舌头,咽了口吐沫,停止了脚步。

    “小伙子,买蛋糕吗?”

    “我。”古木霜天又咽了口吐沫,说。

    “早上刚做的,新鲜得很”。

    “我没有钱,可不可以给我一块呀!”

    “你一清早,发神经呀!死要饭,滚,滚到一边去,敢找老娘的晦气。”店老板气呼呼的骂道,一边骂着,一边还拿起扫帚撵了出来。

    古木霜天连忙跑开,但是没有跑远。等店老板回到店铺时,他悄悄的走回店铺旁边旮旯处,盯着玻璃下蛋糕。

    天开始阴沉起来,不一会儿就飘起牛毛似的细雨。古木霜天拉起了。他想讨点钱,买块蛋糕吃。

    哀怨的声,在空中飘扬起伏,仿佛是在诉说一个悲哀的心情故事。店老板再次拿

    起扫帚撵了出来,指着古木霜天,凶神恶煞说:死要饭的,给我滚到一边去拉,不然老娘就不客气了。”这时店铺里又钻出一个小脑袋,稚气的说:“妈!他那么可怜,给他一个蛋糕吧!”

    “这儿没你的事,你快进去做作业,一会儿做不守就不许吃早饭。”店老板扭过头,恫吓对她的女儿说。

    古木霜天收起,耷拉着头,背着行李离开了蛋糕房。

    “哥哥!给你。”古木霜天扭过头一看,怔住了。

    “哥哥,快拿着,别给我妈妈看到了。小女孩说着,就把裹在衣服里蛋糕递给了古木霜天。

    古木霜天伸出手,接过蛋糕,哽咽对小女孩子说:“谢谢你。小朋友。”

    “不用谢,老师叫我们要学会帮助别人。我去买橡皮了。哥哥,再见!”说完就一蹦一跳向斜对面的文具店跑过去。

    天更加阴霾了,仿佛酝酿着一场大雨。远处一辆工程车,溅着污水,飞驰过来。古木霜天大步的向小女孩跑去……蓦然,他眼前一黑,身子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母亲。父亲。老槐树。。

    静静躺在没有人走过的旮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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