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记 第二章一米阳光

    来福酒楼，二楼。

    “张兄弟，你听说了吗？”一大汉举着一碗酒正对着一旁夹着花生的汉子道。

    “什么？”

    “那南宫世家的小妞居然嫁了个叫花子！”

    “这有什么。”那姓张的汉子把花生送进自己的嘴里，也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一碗烈酒，那个乞丐就是剑家村的剑心，是不是？“

    ”都不新鲜了。“旁边也有一酒客插着嘴，”我都见着了。喏，就像那个，蹲着的，看看。“说着一指街角的一卷破布。

    破布里蜷缩着一个半人似的东西，跟前没有放碗。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死了吧。

    ”咋看也有点像个高人。“原先那开口的汉子有点懵。

    ”像个屁！“姓张的叫道，”娘希皮的，就他那衰样，当狗也没得要，你死得蒙了吧？！“

    ”这位兄弟，“刚才那插嘴的人也附和道，”人家剑心公子那叫痴情，他呢，没个人样，哼哼……“一连串的冷哼，满含着不屑。

    ”唉——日他娘的，管他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江湖，江湖的人。

    ”求叔，他们怎么能这样说别人呢？“一个幼稚的童声在另一桌忿忿地问道，充斥着不满。

    ”小姐，这就是江湖啊。“旁边一仆人打扮的老者回道，语气中透着看透了这个江湖的意味，”也许，那人曾经是个人物吧，到头来，终究是一个过客，唉……算了，不说了。“

    落寞……

    ”不行，我才不管什么江湖。我要去看看！“

    ”唉……还是太善心了，吃亏啊……“拉没拉住，只好也跟着上去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还没完啊。

    一张淡淡粉粉的小脸凑近了那个乞丐，眼睛忽闪忽闪的，还带着一丝好奇，也包含着丝许怜悯。小口开了，有些怯生生地，”前——“那个辈字还未出口，身体就被求叔拉得远远的。小小的身子使劲地挣脱了那只手，有些气了，”求叔，你又拉我干什么吗——每次都是这样的！“

    ”小姐……“语气中似乎和往常一样，都带着苦口婆心的劝戒，”江湖凶险啊——“那个被叫做求叔的人正是江湖中人称”有求必应“的慕容应求，现居世家联盟之首的慕容世家的总管一职。武功”刚玉拳“，属自创，当年也是叱咤风云，后不知为谁所败，隐退为慕容世家的总管，原来的暴躁脾气也收敛了许多，但是，仍是留有一丝的火气——拿这个小灵精却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苦笑，他也不知道干些什么了。

    ”烦不烦哪——求——叔——“

    ”不烦。人心难测，老奴实在是放心不下！“求叔一脸戒备地望着眼前仍是一动不动的人，似乎愈发高深莫测了。

    ”才不是呢。“女孩跳着又跑到了那人跟前，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我叫慕容小雨，你叫什么啊？“

    求叔败了，虽然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也知道慕容小雨的脾气，不再说什么了，只在一旁默默地守着。双手微抚着，袖袍因运功而鼓起，两眼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人——绝对有把握在那人一动之间给予致命一击，这就是求叔每次所想的。

    沉默，没有回答。

    “嗯，你不说，我就说啦。”慕容小雨双手支颐蹲下，看着那人，接着说道：“我叫慕容小雨，你可以叫我小雨啊，是慕容世家的人哦。我上面有七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呢就是最小的啦。本来呢，听人家说，最小的就最讨人喜欢，我却不是这样子的。没关系，还有求叔疼我，你也见过，不要看他平时很古板的，其实求叔人挺好的。（求叔脸上露了一丝笑容。）最后，也就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了，叫小梦，在前几天走了，它是一只最最可爱的小花狗，平时老是喜欢趴在我的怀中，我有什么心事都跟它说。你也可以跟我讲啊，我会很认真听的，好吗？”

    对着那对可爱的眼睛，他，依然没有动。

    阳光，照着慕容小雨身上，反着胸前的亮物，射入了那人的眼中。

    闪过一丝的精光，那死人似的手动了，毫无预兆的，很快，把那亮物夺在了手中。突然而来的举动使得慕容小雨手足无措，惊到了地上。这时，求叔动了。一拳当机立断地击出。与此同时，刚触地的小雨也迅速地弹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用自己娇弱的身躯挡在了他的前面，眼睛坚定地望着求叔。

    人老了，多的就是经验，虽说不留余地的一拳，也留下了三分。就这样，求叔也不可能完全地把拳劲收回，只是稍微地偏了一下——地上没有飘起一丝的灰尘，只见一个很深的拳洞，勾勒出了五指的形态——刚玉拳。

    求叔收拳而立，看了看那双眼睛，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转过了身。

    转过头来，慕容小雨即发现那人正在温柔地抚mo着从自己那抢去的东西——一个银色十字状的东西。“你喜欢吗？这是山下铁匠张大叔无意中弄出来的东西，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哦。”一脸开心的笑，还是那么的天真。

    “好，来，让小雨给你戴上。”慕容小雨从那人手中拿过细链子，穿过颈项，慢慢地为他扣上，不自觉地，手轻轻地抚顺了那散乱地发丝。

    那熟悉而又温柔的感觉仿佛拨动了心中那静寂的泫，“爱——丽——丝——”一声满含着沧桑也过去，曾经代表着希望与失望，赋予了爱和破碎的名字，虽然已忘却，却是为了忘却的纪念。

    静静的，迷茫消逝了，双眼重归于清澈。

    只是片刻，思绪又不受控制般地飞去，而慕容小雨并没有插嘴，静静地望着我。

    过了许久，叹息一声，拉回了，我小声地问道：“能，能给我吗？”

    眼睛笑了，“当然可以了。”

    我默默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晶莹之物——这是我从杀手楼中带出的最后纪念品，是用来传递信息的，只有楼中的人才知道，放入她的手中，“作为交换，你收下吧。”

    露出了好奇，却爱不释手，眼前这雪绒花状的晶体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若在求叔眼中，首先想到的那一定是一件暗器，而在天真的慕容小雨手中，这，只不过是一件可爱的玩物，不由讶道：“是什么呀？”

    “它能实现你的一个愿望。”我在她为我戴银十字的同时，加速血液的循环，使关节不至于麻木，缓缓地站了起来，而慕容小雨还低着头把玩着，想弄清手中的物体。“当有一天，你需要它的时候，就把它放入水中，对着太阳，大声地说出你自己的愿望。”

    眼睛望向我，一种莫名的期待，“它，可以吗？”

    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沉寂，到此结束！

    伸出了手，想触摸那张娇嫩的小脸，接近时，我却停住了——我的手太脏了，不能污了这纯洁。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小脸伸了过来。我双眼顿时一缩，手猛地抽了回来。

    “为什么呢？”

    “我的手太脏了。”

    “没关系的。”

    “你不懂的。”我转过了身，一丝晶晃闪过了眼前，正是慕容小雨照着阳光对我晃着手中的晶体，“要记得哦。”

    “放心吧。只要我还没有死……”最后一句几乎耳不可闻——她，也许没听见吧。

    等到我走远了，求叔才转过身来，松了松，“呵呵，小姐，这把老骨头又折腾了一次啊。”

    撒娇似的拉起求叔的手，摇啊摇，却不说一句话。

    “好啦，好啦。”轻轻地拍了拍那只淘气的手，“散架了，我回去不说就是啦。唉——”一声叹息中融入了很多的开心和关爱。

    “哎呀，怎么又忘了问人家的名字啊——笨死啦——”

    在我成为杀人工具之前，我曾经进行了一项心理指导。这只是疏导的一种方法，过程就是回答我所提出的问题，而负责人只有两个人，格林博士和研究古中国神秘学的一位老人，当然，之后，依照惯例，他们也将永远地消失。

    “按照理论上来说，我，应该是，最，强的吧。”自己已经把有关自己的一切都了解了，我也并没有反对自己的宿命，相反，我却有点喜欢我这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嗯，理论上来说，这确实是成立的。”戴着眼镜的格林博士点了点头，“只是理论。”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博士扶了扶眼镜，“从实际上讲，零，你体内还有许多基因未得到表达，即是说它们还处于内含子，而非外显子状态。比如说，你现在有六个真身，在轩辕的完全基因中，应该有九个。这就是你的轩辕基因表达不完全的结果。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我点了点头，双眼一亮，瞪着他，道：“有办法吗？”

    “这个……”博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我个人的知识，可用物理、化学、生物等的方法，但是，都有共同的后果。你想听吗？“用拉了”后果“，但是，我依然点下了头，”举个例子吧。“

    ”好的。“博士向前倾了倾身子，”简单一点，如用超粒子衰变所产生的电核辐射，当然，这里讲的都是成功几率较高的（我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使得基因表达，那后果就是基因突变。“

    ”那会是什么？“

    ”成功的几率高，但突变几率也提高了。由曼顿模式看来，突变是不定向的，可预测的几率也相当的低，所以——没有答案。“博士说着，似乎有些落寞。

    ”五雷轰顶！“旁边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开口了。我和博士都望向了他。”根据一本古书记载，在联盟形成之前，有个叫中国的国家，在它的历史中，我暂称之为古中国。在古中国有个叫五雷轰顶的词，顾名思义——“

    ”顾名思义就是五道闪电击中了人，可能产生基因的表达，是吧？“

    ”不错。有考证的。“

    ”后果呢？“

    ”灰飞湮灭！“

    ”好了，谈话结束。“

    格林博士和老者默默地站了起来，安然地走向旁边的一个壁嵌式房子，门在度开启时，空无一物。消失射线的速度大于神经冲动信号的传导，所以无任何感觉——真正的无痛死亡。

    我只是平静地望着空空的空间。

    不知名的山，原来是的，但因为这里的雷特别的多，所以出名了，有名了，叫“天雷峰”，名取“天雷收妖”之意，若妖经雷而不死，则成为妖的最高境界——天妖。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在他们古代的人看来是不大明白的，实际上这天雷峰的土壤中蕴藏着丰富的磁铁矿。

    我站在峰顶。

    人们把不归属于这世间的称之为妖，看来我也算个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爬到天妖啊？念及此处，不禁苦笑，杀了这么多的人，灰飞湮灭算了。心中也有了些紧张，还有些兴奋。所有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成功与失败。

    天空乌云密布，我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预兆，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人们常说触电的感觉是麻的，但这里只好用痛来形容。人们形容痛到及至时用撕裂肉体来表达，这里只能用细胞裂开比较恰当。诚然，我不是合成人吗？前面不也是可以阻断痛觉吗？但这里是不同的，在一定条件下，任何物体都可以成为导体（指宏观物质世界），我自身也是一个导体，电流流过，直接刺激我的神经中枢，我也很痛，真的很痛！

    第一下能站着，第二就跳了。没人想跳的，先天性反射。也确实有点功效吧，这一跳比平时高多了，虽然姿势不是那么的雅观。

    跳后自然就是趴了，在第三道下来时，我就十分地后悔了，不是后悔来这里挨闪电，而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当然，作为主角，谁都知道不会轻易地死去，写这些不过是情节而已，终有转折的。）转机出现了，是原先拿来的那个盒子，掉了出来，在闪电下没有碎，只是撞了开来，里面爬出了一只似蛇非蛇的生物（虽然我知识丰富，却依然辨不出它的名字），生物向我口中爬去，进入了我的身体——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嘴是何时张开的，眼睛是何时动不了的。

    生物进入了我的身体，可是，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我是不期待什么的，反正不是我想吃了它，再说了，身体里凭空多了个东东，你能不觉得有点怪怪的吗？（当然，不要期望它进来了，主角就功力大增，天下无敌，不可一世了。就算吃了什么朱果，万年冰莲，千年金丹等等劳什子的玩艺也别太高兴，说不定来个爆体而亡，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了，阳气过盛，来了个mm帮你疏导一下，然后呢，多了个红颜知己，陪你闯荡江湖，逍遥天下，情节太俗，读者都看腻了，一句话，我也不想写这种。）

    第四道闪电过后，全身的神经已被完全地破坏，一个词，植物人中的植物人。我知道了，一个结果，我完了。为什么还用“知道”呢？脑电波还没有完全消失。我想到了许多，第一件想起的，是被我杀了的原天下第一杀，同样的状态吧。然后呢，曾经的欢乐，无音，无画，无水，小诗，铁先生，法老。时隐时现，南宫莫愁，曾经燃起的希望，剑心，南宫烈，再次给我的失望，给我的街角的人，逍遥生，我的老师，还有吗？还有吗？仿佛是终要把一切都过完，慕容小雨，求叔，还有吧，还有吧，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是第五道闪电，尘土飞啊飞啊飞……

    不是很精彩和华丽的场面，没有慷慨与激昂，不是很惊心与动魄，甚至什么都没有，平淡的描写，就五道闪电和一些想法。没有人去注意，星无梦也没喊出什么转折的誓言，“我要复仇！！！”之类，一切的一切都在自然的平淡下流逝。

    没有激动，雷过后，天空放晴，阳光很近，一米。

    风吹过，露出了三具身体，没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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