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三国录 第七节泽国百里

    乱起三国录[卷四节七]泽国百里

    这江水，互相推拥着，在江边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浪冲，击打着昂扬崛立的巍巍岸岩。

    这水体，清澈且清冽，通透见底，以至于那些偶尔泛起的层层白色泡沫也迅速地消失开去。

    一幅不琢任何边幅的‘韦’字大旗下，一支铁骑默立江岸。初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到武士黝黑色的盔甲上，扬起一阵阵的夺目寒光。

    队伍凸前着大汉★凉州刺史★韦端，端坐在绘花细纹黄膘马上，双手持缰，满怀心事：回想前时与马腾军的那场大战，韦端心中泛起一丝痛楚。【自从董卓、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相继败亡，西北各豪强失去头领。这曾经并肩的战友为夺凉州之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开始相互攻伐，视同水火。…那天，对面持立的将军竟然有这多熟悉的面孔。利战，让朋友变为仇敌，情意变为怨恨，相持以助变为你死我亡…】

    他定定心神，向着对岸极目而眺。然而，对面的江水却正被一片片的水雾凄迷地蒙罩着……

    ※

    意动间，他猛然收回凝望着江水的眼神，左手轻轻将滴落到泛着银色光华铠甲上的水珠抚去，右手缓缓从背囊取出红缨长枪。

    大军溃败的连日以来，他主动身请缨为殿后将军领着落队的败兵残将在逃亡中因遭受凉州精锐黑甲铁骑军的不断进击而节节败退着。他尽自己所能保全着每个跟随着他的人。他没有乞求上天的怜悯，但是上天还是眷顾了他。昨天那一场罕见的暴雨让追逃着的两军相隔于有着浩浩江水的渭水两岸，使这溃军得到一线喘息之机。

    望着这滔滔的渭水，他的心无比的痛楚，是因为又是这样一群曾经并肩的战友，而今却以死相拼。他痛恨战争，痛恨杀戮。从威严的父亲亲手为自己披上银亮绚甲的那天起，从自己手中长箭穿落那双结伴南飞大雁的那天起，从羌族人与汉人积怨而削竿为旗的那天起…回头望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众人，他眼中朦胧再现自己羌族的义兄弟木巴格眼中淌涌着泪，手里挥舞羌刀向自己而至的情景。一股莫名的哀愁从胸中丝丝透出【上天！何让我马超身若矫龙，身处此世，身达此境！】…他猛的一转首，一声轻呵，一挥手中枪，一股劲力气旋从枪头甩脱而出，重重的击打入江水之中，在暴烈翻腾着的江水中激起一个向旁急速荡漾开去的层层波浪……

    ※

    无端风起，旌旗飘烈。

    一个波浪随之激涌而到，江水一下猛击到岸岩，那撞出的水花顿时四下飞溅。正眺望对岸的韦端心中一惊，手中下意识的轻拽马缰，他座下绘花细纹黄膘宝马心有灵犀，顿时急退数步。而拱护着他的黑甲近卫却策马向前，橹盾齐上，使得韦端堪堪躲过那飞溅而至的水珠儿。

    见状，一阵郁闷不畅使韦端重重叱呵一声，默然返身，仰头清笑几声【洪峰已过，我军何以能止。】而后朗声道“传我帅令：各部于两个时辰后强渡渭水，追击败寇。止令至止，擒寇帅止，索百里止。”

    ※

    低头望着高崖下平静异常的水面，马休怎么也不明白长兄为何不趁着暴雨忽至的机会趋军远遁，逃得几人是几人，而让自己来到这险恶之地。

    就在马休心潮起伏中，军谋轻身来到他跟前，略带激动颤着声道“将军，帅位处燃起狼烟了。”

    马休闻言转身向远处望去，只见一股浓浓的黑色狼烟翻滚着向上直冲天际，在清朗的天地间分外明眼。

    一言不发中，马休默然接过军谋递来的红色令旗，抬手轻轻向下一挥，那小小空间里顿时留下一道红色的旗令之影。

    崖上某处，一部由几十人推动的缆轴随之徐徐转动起来。它，将连接着缆轴和江中木桩的一根结实粗大的绳索缓缓的拉动，使绳索正慢慢地由松弛到紧绷，再到拉伸。就是这几十人的力量让缆轴、绳索、木桩由于不断受力而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

    这使人心也拧搅的声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绳索早变得纤细许多，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口崩裂，而巨大的搅力却仍然在继续着…〖悲哉，当年大禹治水用于开山的缆车被我用来yy了。〗

    …猛地一轻，正用劲全力推动缆车的军士纷纷跌坐于地。绳索牵着的江中的那根粗大木桩被重重拔起、抛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怪异的弧线。引得与其用绳索相连的其它插入江中的木桩也一一的被拔起。这连锁的反应，使得原本被木桩和将木桩连接起的绳索固定着的层层沙袋前后轻轻摇晃了两下，续而向下崩塌开去…

    轰——

    如龙吟虎啸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江中并列的层层沙袋瞬间消失。崖下原本平静如镜的江水先是褶起一个褶皱，而后从崩塌处腾突、奔涌、狂泄。那不是很高的江面落差让它形成一个急促、粗短的瀑布。江水这一下如千钧铁锤般的猛砸，腾起一个骇人的巨浪，竟然带起许多沉积江底的沙石和…

    …马休惊呆了，他甚至看到一条身长三尺有余的渭水锦鲤背驮着一块不知道如何远古年代的残缺石碑腾空而起；…那一块原本横卧江里的、碍眼的巨大危石随着这个浪头激荡于变做浑浊的水体中，直至消失。

    滔滔江水相互撞击推挤着，不时发出隆隆澎湃涛之声滚滚向前，终于渐渐消失在人们充满惊诧的视线之外。

    也许是马休第一个从大地的震动和心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怪叫一声，将手中的令旗塞入军谋手中，翻身上马，驰马呼道“马秋何在？取我珲瑗铁枪，随我策马前行。传令各部迅速渡江，追击敌军。”

    军谋一愣间猛然警醒，手足无措慌忙对马休喊道“将军，元帅有令：我军，令行即撤。将军——！”

    呼喊间，马休也似刚才的巨浪般渐渐消失于军谋的视线里。

    无从知晓，将军马休是否已经听到军谋的切切呼喊声…

    ※

    抬头望着江岸边忙着准备渡江器具的各军各部，韦康怎么也不明白父亲不见好就收，竟然还趋军紧击马腾溃军，全然不顾马腾军割地陪款的示好。而今，暴雨刚过却还要这般急急渡江追击。

    韦康令亲卫与一小坡岭上置一小几，一壶酒，一小菜，独饮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坡下正往来驰骋巡视的父亲，韦康轻轻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杯爵。杯中浊烈的酒随即跟韦康手腕的轻摆而荡漾起来。透过杯沿望对岸，一股浓浓的黑色狼烟翻滚着向上直冲天际，在清朗的天地间分外明眼。这狼烟让韦康仿佛看到对岸也乱成一团匆匆布防的情景。【哎！这是何苦来由！】荡漾的酒水波纹再现，韦康轻笑一声，皱皱眉头，浅浅茗了杯中酒一口，带着苦涩的辣味涌到他舌根。韦康眉头皱得更深，一抬手将杯爵中的酒挥泼出去。在那小小空间里顿时留下一道白色的酒水之影。

    浊酒打到韦康脚边的一块石头上，发出…‘轰隆’声响。

    【不对】韦康立身而起，一脚踢翻矮几，呼道“传令，部曲（汉规定汉将可私带的亲军）集合。”

    ※

    …片刻后。

    一切都是这样突然。

    一个巨浪夹杂着它所能携带的一切瞬间冲击而来。

    韦端军被声声巨响惊呆而不知所措时，巨浪就迎面而来了。于是，巨响中也夹带着人们的声声惨呼。有人连惨呼也来不及呼就被狂涛吞没；有人拼尽全力的做着挣扎却瞬间被不明物体击中而僵直翻滚浪中；更多的人已经麻木随波逐流…然而，巨浪可不懂得这些…‘人’这种东西也就是象它带起的混浊河沙、三尺锦鲤、残缺碑文…

    …再片刻后。不知名之地。

    挣扎。

    再挣扎。

    不再挣扎。

    韦端已不再挣扎，他轻轻推开硬拧着他离开的韦康的亲卫，定睛向坡下望去。

    巨声已过，巨浪已逝。

    江水回复温缓，静静东流。岸边的一切却都已不现，幸存的人们身上满是厚厚的淤泥，就象随葬而墓的兵俑。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悲呼；有人在狂笑；…

    韦端心中哀伤，用抬起头来阻止眼泪的奔涌。顷刻，他向天呼喊“天！苍天！我铁骑何在？”

    “铁骑在…”

    韦端颓然转身，只见韦康和亲卫、还有些满身是泥污的人，皆跪倒于地齐声呼应。韦端热泪情不自禁涌出，边道“好！好！”边将跪倒的众人一一扶起。

    ……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字将旗迎风飘扬，由远而近。

    韦康擦擦眼中泪，呼道“韦创，你部护住大帅。其余铁骑，随我应敌。”

    …眼望着两支不断向前奔腾着的劲军就要剧烈地撞击在一起。这时，天，突然渐渐昏暗下来，直至漆黑。一时间——白昼顿变黑夜……

    ※※※

    事后记：

    凉州，翼城。

    正午。刺史府。

    虽然是盛夏，但是有间屋子却门窗紧闭着。

    屋中，看着床榻上父亲憔悴的面容，韦康心乱如麻。自己总埋怨父亲从来没有给自己决断过任何的大事。如今，父亲将一切都交付自己时，自己却不知所措。唯唯诺诺听着父亲的话。

    “韦康，我儿。经渭水一役，你父身心俱损，想是不久于世。我与你前时的话都记下了？”

    看着坐于床沿的韦康重重的点点头，韦端抬手抚mo着韦康的发髻复道“杨阜（音‘富’）、姜叙、梁宽、赵衢（音‘渠’）几将甚有智、能。我儿若有不决，就多多请教他们。切记！

    康儿，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着我的孙子哦！你要…好了，你先且下去。为父先休息一会。”

    韦康，呆望这父亲，垂手而退。

    ……

    屋外，梁宽望着反身步出屋的韦康，对身旁的赵衢道“赵兄，你看我们的新主公如何？”

    赵衢沉思片刻道“新主公勇猛、智慧皆全，只是魄力、魅力皆弱。在加上老主公对新主公的熟知，顶与新主公定下规划，今后的凉州军不复往日辉煌，唯有墨守了。新主公毕竟太年轻，不知能否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成长起来啊！？”

    梁宽点头应道“嗯！只是老主公恩重我等，我等唯有竭力啊！”

    赵衢轻搭梁宽道“是！我等唯有竭力！”

    …两个将军旁的大树上，夏虫却不知为何，忽然停止鸣叫。也许是累了吧…

    ……

    〖未几，韦端陨。韦康接任凉州刺史。韦康主臣复建黑甲铁骑军，重与马腾等相持。此乃后话。〗

    ※

    凉州，武威城。

    初ye。一府第中。

    马超将手中的督骑尉印绶交与闻声而来的妻子――勒姐翎1。勒姐翎望着丈夫哀伤的眼神轻轻接过印绶道“郎君，我已备下热水，让为妻为汝更衣沐浴吧？”

    马超闻言将妻子拥入怀中，泪水夺眶而出道“翎，你看到过吗？泽国百里，万千浮沉，人兽同漂…都是我造的孽啊！翎！泽国百里！泽国百里啊！这印绶，这印绶…”

    勒姐翎回拥着马超，热泪也跟着滚落，身体因泣微颤，手中督骑尉印绶再把持不住——跌落于地，发出‘噗’声闷响。

    马超和勒姐翎的身后，一盏龟首吐芯灯的灯火随偶尔吹过的风轻轻摆动，忽明又忽暗…

    ……

    〖经渭水一役，马超名显威西北，闻达全国。〗

    ※※※

    遥望那边，仿佛大地与天际接壤着的那边。

    看着一道闪电无声划过，随即传来隆隆的雷声。谁能想到几天前的阳光普照，万里无云。风只是那样的一刮，天只是那样的一黑，暴雨便毫无征兆的来临。

    郁林城中，天色灰暗，大雨倾盆，风势凛冽。城中天水四淌，低洼之处大大小小的坑已经积起水。店铺和菜市…早都已歇业。但是多年来的抗水经验让城中的人并没有什么慌乱，人们纷纷将家中阁楼上的小船解下停于屋外一角。有壮年学着郡守办公府在自家屋前用沙包围起一道防护；有老者不顾风雨强势毅然在祭社做着祈求；有妇人忙着准备陶水用的器具；有幼童搬动石块垫于水坑中以利行走；与往昔不同的是现在多了有组织起的警卫手持响箭于城中各处警视…

    ※

    城外，南水河边。

    一群身着蓑衣的人正查看着水势，不时对某处指点着。郁林郡太守★凌宇身于其中，并不时点点头或发出种种疑问。

    天水暴至，河水渐涨。看着寸寸抬高的水势，凌宇心存危急，但早已做好的对策却还是让他充满信心而镇定异常道“受灾的县、乡百姓如何？”

    问话才出，便有人答道“受难人已悉数迁至郡城和福孜的临时处所，所幸无人亡逝。财务损失和受伤的却不少，这些方面，还有待核实。”

    “郁林城和福孜方向如何？”

    “一刻钟前报，郁林城中除少数低洼处出现积水，尚未有异样。郡司空杨辉正在组织对其实施监控。”

    “两刻钟前报，福孜方向一切安好。福绵亭长郑宗正带人坚守在河堤一线上。”

    对答间，一个将官来到众人面前敬礼道“报告：南水河河水已涨至一段警界水位，请指示！”

    郡丞士干“嗯！”的一点头对福孜军军都尉★萧建2道“下令吧！”

    萧建略一点头对将官道“命令：依照计划打开闸口。”

    将官应是而去后片刻，南水河水在一条人工依地势开通的简陋沟渠的导引下快速无声的流淌而去。河水奔涌着，不时冒出许多包含气体的泡沫，经过沟中来不及清除的大石块时徒然荡漾开去，但仍然不断向前着，不一会便将它掩盖。

    看着河水滚滚向前，士干转身对正注视着水势的科曹椽史★马歆道“流量能把握住吗?”

    马歆点点头肯定地道“以现在的水势，流量完全能控制。以后嘛？我这就到闸口处去看着。各位，告辞。”马歆说着对众人拱拱手将身离开向闸口急走而去。

    …

    凌宇静默观望片刻，忽然开口道“我想到佛子湖去看看。”

    士干终于微笑起来道“嗯！是啊，主公。南水河水流至佛子湖是怎样的情景啊？我在此镇守，主公去看看吧！我等日后再去瞧瞧，呵呵！”

    ……

    ※

    郁林城中，郡守府。

    红丽、覃玲、娟伊、刘婷、马邰、李亭和侍者身着蓑衣正在给大家住在一起的郡守府中泄雨的屋顶做着补漏。

    红丽随手擦擦脸上不知道是汉还是雨的水滴，看看身旁的覃玲笨拙却坚定的动作，噗哧笑出声来。

    覃玲闻声回转过来一脸茫然的问道“红丽姐，你傻笑什么呀？”

    红丽闻言笑得更胜，正想回答，她身旁的娟伊忽然怪叫一声道“哎呀！我要到马均哥哥家去一下。马叔叔到闸口去还没回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没人指挥他检漏呀！呼呼！我先走了哦！”话音才落，娟伊的身影就已经到门口，一闪不见。

    刘婷见状也笑起来道“呵呵！我们的小娟伊已经长大了！这下可有得凌宇头疼了！”

    红丽闻言收住笑声，神色一暗，抬头望望远方天际【凌宇！凌宇！…】

    雨，还在下着，点点滴滴，密密麻麻。

    …

    郁林城中，天色依然灰暗，大雨依然倾盆，风势依然凛冽。但是人们却发现早已准备好的救生艇还是没能用上，人们一下茫然起来，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有商铺见到城中的公交车仍然往复营运着，便壮胆去雇员家将其请来重新开店并许诺双倍佣金…

    有菜农赶紧将地里还没有被泡烂的菜拔出整理好…

    有人抬头看着正落水的天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了，这么大的雨，城中竟没象上次一样受淹哦！一会到南街去买点东西，随便到青石桥去看看南水河水。对了，这次要去买把什么什么雨伞，听隔壁王妈说轻便好用哦！”

    他边轻声说着，边抖抖笨重的蓑衣将身前行。只见他的脚踏到了街中的一个小水坑，溅起一淌水花。水坑中的水轻轻荡漾开，又轻轻荡回，一会就又回复平静。

    〖长景外〗

    道边，一些商铺正相继在将停业的告示摘下，将封门的隔板抽开…

    道中，菜农挑着盛着满满蔬菜的担子边向菜市赶，边沿着街叫卖…

    ※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疾驰后，凌宇终于展眼看到佛子湖水。

    浩浩湖水在大雨的击打中呈现许多水雾迷茫着湖面，而一阵风吹来，湖水却依旧皱起无数荡漾的微波。

    湖中心，崛立着一座岛屿，岛中树木林立，蕴含勃勃生机。湖边，几艘快艇正于南水河水涌入的渠口处做着观测。只见艇中人一抬手，一只信鸽冒雨腾空而起，在迷蒙雨雾中向着郁林郡城振翅而去。这快艇儿看似墉墉静止而不动，却不知人们正做着多少诸多的努力。

    郡长史周鲂指着一方对凌宇道“凌郡守！那儿，将开渠将佛子湖水重新注入南水河。若等来去的水渠和南水河修整完毕，郁林郡将不再惧怕一般的旱涝之灾。”

    “多美啊！”不知怎么，凌宇身旁的妫宽忽然发出大声的慨叹。

    “是啊！这里多美啊！郡守大人！这里有泽国百里，这里有良田百顷。这里将成为郁林郡的鱼米之地，生存之本。”郡司农张承也跟着喃喃道。

    凌宇心中畅然，随之心中墨念道：

    “

    观风雨于佛子畔，

    千丝万缕散南岸。

    水中地上双重样，

    过去将来两天然。

    ”

    风，掠动湖水。

    雨，扣湿大地。

    雷，鸣动天际。

    电，划亮暗空。

    ……

    ^_^^_^^_^^_^

    1:〖yy〗

    2军都尉：某军司令。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