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的美好生活 第9章卖肉

    大憨端走装满猪血的木盆，从厨房舀来开水，往肥猪身上浇。将肥猪全身浇遍后，拿出刮毛的刮刀，用力的操作起来。

    被开水烫过的猪毛很容易刮掉。随着大憨有力的动作，猪毛和猪身上的污垢很快被刮干净，脏兮兮的肥猪被弄得白白嫩嫩。

    开水浇过两遍，仔仔细细的用刮刀将边边角角的碎毛都刮干净，剩下的细绒毛就只能用到喷枪。

    连上液化气，打开阀门，立刻听到液化气“丝丝”的声音。拿打火机点上火，蓝色的火焰喷出半尺长，发出“嗤嗤”的火焰声。

    火苗将肥猪身上的绒毛烧得干干净净，尤其是头部和腿部。整头猪也被烧得焦黄，像胡乱烤过的大号乳猪。

    再浇一遍开水，刮干净黄色的污垢。杀猪的外部处理就完成了。

    用两截的铁钩勾住肥猪的下巴，挂到竖立的人字楼梯上。剔骨刀顺着肚皮轻轻一划，肚皮绽开，露出里面满肚肥肠。

    心、肝、肺、脾、腰子、猪肚、大肠、小肠……分别被取出，放到不同的容器里。

    用冷水冲洗一下，整个屠宰过程就算完结。

    取下肥猪，放到准备好的门板上。用斩骨刀卸下四条猪腿，再切下猪脑袋，然后沿着脊柱将肥猪剖成两扇，平放在门板上。

    不到八点，老枪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大憨，枪叔给你帮忙来了。”

    老枪叔走进后院，看到门板上摆着清理得好好的肥猪，惊愕道：“大憨，你就弄好了？一个人？”

    大憨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老枪叔感叹道：“大憨，你也太能干了！那些女人真是瞎了眼。”

    大憨回家相亲不下十次，都是只见了一次面就再没有下文。

    在农村，像大憨这种能干、肯干、会干的年轻人真的不太多。可惜现在社会浮躁得很，大家都热衷于往城市里跑。年轻的女孩子一听大憨要住在乡下，想都不用想，立刻就给他发了好人卡。

    “上次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老枪叔神秘的问道。

    对突然出现在大憨房里的城里女人，村里人都十分好奇。想不到大憨还有这种艳福。

    “走了。”大憨简短的回答。

    见大憨没有深谈的意思，老枪叔停止了这个话题，转移到肥猪上。

    “大憨，你这猪养的可真壮！称过没有？”

    “没。没那么大的称。”说到猪，大憨露出憨傻的笑容。

    也是，门板上的肥猪，目测超过五百斤，就是一扇也有两百多斤。不是专业做买卖的，不会有那么大的称。

    “来，老枪叔，帮个忙，帮我灌水。”

    大憨开始清洗大小肠。先用手将里面的粪便一节一节的撸出。然后将一头像卷裤管一样卷起一节。老枪叔拿着水瓢往里灌水，大憨提着大肠往上提。随着灌水越来越多，肥肠很快翻了个个，露出光溜滑嫩的一面。

    没多久，陆陆续续来了四五个村里人。每个人都惊叹肥猪的巨大。

    “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肥猪。”希茂婶感叹道。

    “那你还不给大憨说个好堂客！”老枪头道。

    “一定。大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希茂婶是远近有名的媒婆。也给大憨介绍过好几个女孩，可惜一个也没成。

    媒婆这个职业历史悠久，名声也是毁誉参半。到了二十一世纪，虽然大家都说要自由恋爱，但媒婆这个职业却没有消失。相反，在农村，这个职业反倒更加盛行。

    年轻人常年在外面打工。如果不想嫁娶外地人，就只能过年回家的时候，由媒婆拉郎配，不停的相亲。如果相中，来年两个人就会去同一个地方打工，同居加试婚。到年底回家补办婚礼。一般这个时候，女方肚里都会有个小家伙。

    大憨拿出两条挂钩称，一条三十斤，一条一百斤，开始分肉。

    你三斤、我五斤，很快，一扇肉就被分完了。

    现在生活好了，大家手里都有活钱，一两百块不在话下。大憨这猪肉虽然贵一点，却是难得的喂熟食的猪肉。大家购买的热情还是挺高。

    十点多，黄二姐匆匆走进来。

    “呵，生意蛮好的。大憨，二姐的肉留了吗？”

    “留了。二姐，还有一扇，随你挑。”大憨老实的道。

    黄二姐看了看猪肉颜色，用手压了压，还凑近闻了闻。

    “不错，颜色正，没打水，气味香，好肉。来，从这里给姐切断。”

    黄二姐要了五分之三前腿肉，一称，一百三十七斤。

    “二姐，给两千四就行。”

    “行，二姐就占你点便宜。帮二姐切成五斤左右一块。”

    大憨手起刀落，很快就将大半扇猪肉切成小块，放到两个蛇皮袋里，扎好口袋。

    “姐，给你放车上吧！”

    “好，谢谢。给姐放后备箱里。”

    说着拿出钥匙一按，“叽叽”，停在外面的车发出开门的声音，车屁股向上翘起。

    一辆红色的马六停在大憨家门口，双闪灯还在不停的闪烁。

    大憨有些眼热。

    男人都喜欢车，大憨也不例外。眼前这辆十来万的车他也买得起，但他看不上这种娇娇小小的车。再说，买车干嘛？拉猪草？

    放好猪肉，盖好后备箱，回到后院，黄二姐已经准备好了钱。

    “给，数数。”

    大憨接过钱，直接揣兜里。“二姐还会少给钱不成？”

    “行，大憨。二姐走了。要是肉好吃，姐再给你打电话。”

    村里人大都走了，只留下老枪叔、村支书贺卫东、村长黄海军，还有一个到处混吃混喝的老混子贺五洲。他们都留下来吃杀猪饭。

    大憨很麻利的弄好了杀猪菜。

    两三斤里脊肉、半付小肠、两斤猪肝，加上几根蒜苗，煮成一大锅鲜美的杀猪菜。再弄个猪血粉丝汤，爆炒腰花，清炒大白菜。

    大憨从地窖中舀出一大壶酒，放到木炭火上温着。

    没多久，浓郁的酒香充满了整个堂屋。

    “快快快，倒酒。”

    几人都被勾起了酒虫，也没等主人，自己动手倒酒。

    酒一倒出，香气更浓。众人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

    “呵……”大家长吁一口气，太爽了！

    “不比五粮液差。”村支书何卫东道。

    “不错。”村长黄海军附和着。

    大憨坐定，也给自己倒上一大碗。

    窖藏一段时间，酒的味道更好。去掉新酒的浮躁火气，更加的绵软悠长。

    “来，吃菜。”

    原料新鲜，大憨的手艺也不错，杀猪菜味道十足，几人吃得十分满意。

    酒至半酣，贺五洲端着酒杯，道：“大憨，你小子真不错，越来越能干。”

    确实，这几年来，大憨的头脑越来越清醒，为人处世也越发靠谱。如果不是他招牌式的傻笑，几乎就是个帅气能干的小伙。

    “贺支书，黄村长，我想明年在后院盖个大一点的猪圈。要打报告吗？”

    今天收到的钱还没有细数，不过肯定超过六千块。还剩下近百斤肉、猪头、内脏。如果全部卖掉，应该能卖到近万块钱。

    一头猪能卖近一万块。除了买猪崽的两三百块现金，没有其他现金开支。玉米粉、猪草等都是自己种的，还积了大量的肥料。养猪的收益还真不错！

    大憨不由得不动心。

    他本就是回来娶老婆的。虽然苏瑶在他的生命中泛起过涟漪，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平静过后，大憨将这段往事深埋心底。现在，他想的是尽快娶个老婆，生个儿子，平平淡淡过一生。

    娶老婆花费巨大，中国人都知道。大憨发现养猪是条不错的路子，想将猪圈扩大也就顺理成章。

    “不用。乡下地方哪那么多讲究。到时给我和黄村长弄上几斤这种酒就成了。”贺支书醉意盎然道。

    送走喝得醉醺醺的四人，大憨提着一块大约五斤的肉，给欧叔送去。

    欧叔是老头的好友。从大憨有记忆起，欧叔就一直是个不停咳嗽的病人。但是，直到老头去世，欧叔仍然坚强的每天咳嗽着活着。

    “欧叔，在家吗？”

    “咳咳咳……谁啊？大憨？咳咳……你可有些日子没来看欧叔了。”

    欧叔佝偻着腰，花白的头发，不断颤抖的双手，高大的身躯瘦得皮包骨头，只有眼睛依旧明亮，偶然闪着精光。

    “呵呵……”大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欧叔，我今天杀猪，给你送点肉过来。”

    “咳咳……不错，大憨知道养猪了。可惜欧叔身体不行，咳咳……帮不上你。”

    欧叔确实很欣慰。眼看着大憨从懵懵懂懂只知道傻吃的憨货变成能够自食其力的壮劳力，他由衷地欣慰。可惜自己的老友没能看到。

    看到欧叔不停的咳嗽，大憨道：“欧叔，要不，你搬到我那去住吧！多少有个照应。”

    “傻小子，咳咳……你还要娶老婆。你就这条件，如果再加上我这个……咳咳……拖累，你还能娶得到老婆？”

    大憨黯然。但他还不死心。

    “明年我要扩大养猪场，需要人手。欧叔，你过来，多少能帮一点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不错，大憨长大了，咳咳……说的话还一套一套的。咳咳……春节后再说吧！”

    大憨也没有强求。欧叔已经松口，只要把他的身体调养好，就一定会搬来一起住。

    “欧叔，这是我自己炮制的药。你试一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大憨给的是淬体丹的药粉。这个丹方的替代药材已经成熟，大憨服用了近一年，没什么副作用。

    “药材？”欧叔很好奇。他知道大憨的老头杨国威会侍弄草药，没想到大憨也会。

    接过大憨手里的药粉，黑褐色，浓郁的药香。欧叔放到鼻头闻闻，田七、川芎、红花、丹参、当归……

    “你的好意欧叔心领。不过没用的。叔这病当年你爹也没看好……”

    “欧叔，这药是我自己琢磨的。你相信我，就算不能治病，也能强身健体。服用也很简单，开水冲服就行。你一定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