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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完了啊!上家里坐一会啊!”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张晓鹏抬头一看原来是李立东的父亲,手里正提着一个塑料桶,应该是刚从猪圈里面喂完猪出来。正好看见张晓鹏父子俩正经过自家门口,连忙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父亲紧接着答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张晓鹏。意思是问张晓鹏是不是上去坐一会儿。张晓鹏这才知道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的功夫已经走到村子里了。
看到李立东的父亲热情的打招呼,再看父亲的意思好像也确实想去玩一会。张晓鹏心想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人家也热情打招呼了,不去反而显得不合适。只好把刚才的问题放在一边了。就这样父子俩被李立东的父亲让进了屋子里。
张晓鹏进了屋子后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问道:“叔叔李立东人呢?”
“他啊,刚丢下饭碗又被村里的王婶叫去看对象去了,刚走没多久!”
张晓鹏心想,李立东这小子也是拼了,大年三十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相亲的机会!
张晓鹏仔细打量着李立东的家,刚建没多久的两层洋楼,在这个村里清一色的瓦房里显得鹤立鸡群,独树一帜!甚至连大门上的对联都比别人家的对联大气。张晓鹏心里明白,之所以李立东应接不暇的今天去相这家闺女,明天去相那家女儿是有原因的。就像自己从来都不会被人喊去相亲是一样的,也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呢,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也都不会讲出来!想到这里张晓鹏越来越对自己的前途表示担忧了,也许这辈子真的没有谁家闺女愿意跟自己过日子了。事实就是那么现实,谁嫁给张晓鹏都不会看到希望,谁也没用勇气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两个长辈在一起闲聊,也就是一根烟的时间,张晓鹏的父亲就起身告别。父子俩就这样默默的往家里走,谁也再没有兴趣延续之前的话题了。父亲回到家里就说困了,想睡一会,然后转身进了屋子,张晓鹏一个人无聊的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两只手相交后藏在双腿的膝盖内侧取暖,不一会就听到父亲熟睡的鼾声。张晓鹏看着即将掉入黑暗的没落太阳,感叹到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张晓鹏觉得现在过年真是一年没有一年有意思了。反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却一年比一年多。
在烟花爆竹和推杯换盏中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了,即将有一大批人陆陆续续的拿起行囊到外面的大城市里面去上班了。张晓鹏心里有一种被解脱的感觉,似乎这几天在家里一直都很有压力,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之前的同事们了,也不知道周志军这小子和何晓蕾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此刻如果各奔各家过年,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一种望穿秋水的感觉。还有柳娟,这小妮子当初如果自己挽留一下,这次回上海是不是还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有那个李敏,是不是这次回去还能再联系上。还有…还有…
张晓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默默的看着父亲忙着给自己整理行囊。张晓鹏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多年来难为了这个汉子了,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自己拉扯大,马上又要一个人独自撑起这个家的门面了。张晓鹏脑子里想象自己走后父亲环视屋子的那种落寞,想着想着眼泪就快要下来了。
父亲依然绳子把大包小包往自己的那辆破自行车上绑,父亲咧着嘴用力的把绳子紧了紧。张晓鹏厌烦了这种场景,走上前去把抢过手里绳子,把刚被父亲绑好的包又解了下来。
父亲诧异的站在一边说道:“你这是在干嘛,好好的泄下来干嘛!”
“我这次不要你送我了,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大岁数了,不能每次都送!”
张晓鹏口气坚决的说着。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一个人拎着这么多东西走那么远你怎么走!”父亲依然不明白这次张晓鹏好好的为什么不让自己送他了。
“不要你管,我自己有办法…”张晓鹏突然在父亲面前奔溃了下来,泪水缺堤而出!
父亲被张晓鹏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什么张晓鹏突然反常的泪如雨下,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一个人默默的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习惯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烟还没有点燃,却也抹起了眼泪。
张晓鹏这次终究没有让父亲送自己,经过了大半天的舟车劳顿,透过车窗玻璃看到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大都市,张晓鹏心情显得那么的压抑。直到下了车来到自己租住的房里里,张晓鹏才觉得心情好了些。
张晓鹏简单的把房间收拾一下就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型,望着天花板直发愣。这个时候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张晓鹏心想这个时候敲门的一定是房东吧,看来今年的房租又要开始缴了。张晓鹏真羡慕上海本地的老头老太太,随便给自己一个小屋子住,每个月就可以坐在家里数钱。
张晓鹏走到门口打开门,正准备做一个善意的笑脸给房东来句新年好之类的话。可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美女。
“何晓蕾!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到上海的!”张晓鹏显然没有心理准备,何晓蕾此刻会在这个时候敲自己的门。
“我是昨天到的!你是刚到没多久吧!”何晓蕾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说着。
“不对啊,周志军那小子呢!”张晓鹏自己又探出了脑袋往门外看了看,可是周志军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张晓鹏的印象中何晓蕾一直是比较活泼的那种女孩子,此刻扭扭捏捏的何晓蕾让张晓鹏觉得不适应,这时候才想到周志军应该在场才符合常理。
“我也不知道啊,去年年底你走了没几天我们就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何晓蕾轻松着一边打量着外边就要落下的太阳,一边轻松的回答着张晓鹏的问题。可是张晓鹏分明能从何晓蕾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委屈和落寞。
“那你们回到家以后没有再打电话联系对方吗?”张晓鹏心想,不能是周志军这小子喜新厌旧了吧,这也太快了!
“起初几天还是有联系的,后来陆陆续续的周志军打过来的电话就少了,后来干脆就不给我电话了,我打过去他也不接,后来电话也停机了!”何晓蕾说道这里,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等嘴里的话说完眼圈已经变的红彤彤的了,就这么跟张晓鹏这么对视了一下,眼角终于滑落下来一滴眼泪。
“哎…哎…不至于啊!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上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估计是手机丢了呢!他再怎么混蛋也不能舍得丢弃你不管啊!”张晓鹏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一看何晓蕾都哭上了,情节之中竟然伸出手来给何晓蕾擦眼泪。手刚伸到何晓蕾的面颊旁立马顿了下来。张晓鹏连忙把手拿了开来,心想:“靠!张晓鹏你这小子也太冒失了,这可是你哥们的女人啊,这事要让周志军知道难免会落得一个欺负朋友妻的罪名啊,到时这朋友还怎么处啊!
张晓鹏尴尬的笑了笑,用眼睛瞄了一下何晓蕾,这个时候何晓蕾已经背过脸去了,但是可以看到她的侧脸雪白中带着红晕,这一刻张晓鹏竟然有一种想去轻浮何晓蕾的冲动。
“嗨…嗨…没事,你不用着急,我来给他打电话!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过年的时候不给我拜年也就罢了,竟然连女朋友都不管不问了!”张晓鹏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就想立马岔开话题。虽然明知道这个电话打不通,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拨了周志军那小子的手机号码。
“没用的,我都试过很多次了!都没有打通!”何小蕾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却没有一点想让张晓鹏放弃拨这个号码的意思。显然何晓蕾希望奇迹能在张晓鹏这边发生。
可是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发生,周志军这小子的电话还是没有被拨通。当何晓蕾知道后刚要燃烧起来的情绪又被现实给浇灭了。
“周志军啊,周志军,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换号码了吧,上海看来你是不打算过来了啊!”张晓鹏开始咒骂起周志军了。
这时张晓鹏看到何晓蕾又开始泪眼婆娑了,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埋怨周志军的一句话本就是无心的发发牢骚而已。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晓蕾这下铁定以为周志军是打算抛弃自己,甚至抛弃这个城市了,想到这里怎能不伤心。
张晓鹏一看好不容易稳住情绪的丫头又哭开了,心里面有点烦躁。也是病急乱投医的安慰了一句:“哎,何大姑娘你也别急,也许周志军并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或者遇到什么状况了,无法联系到你呢!”
“晓鹏,你别乱说话吓唬我好不好,你的意思是周志军发生了什么不测了,失踪了、或者被绑架了!”
“嗨,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啊,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你可以去写科幻小说了!我的意思是也许周志军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联系你了!你倒好,想到那里去了!服你了!”张晓鹏一副被何晓蕾打败的表情。
何晓蕾被张晓鹏这么一数落反而破涕为笑了,确实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让张晓鹏这么笑话自己。
张晓鹏看到何晓蕾终于破涕为笑了,也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一想,反而被何晓蕾刚才的那句话弄的心里有块不祥的阴影驱之不散。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不跟自己身边的人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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