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娑婆 第20章云中得法

    擎苍巫祝伸手拿住《耳根圆通章》残本，紧接着对着羊皮卷作了一个手印，羊皮卷上便出现一个耀眼光点。擎苍巫祝手指灵巧，光点随着擎苍巫祝手指的牵动，就像拨动着蚕茧青丝一般，将羊皮卷上的文字一个个抽离出来，不一会儿文字就全部跃然在羊皮卷上。擎苍巫祝手指一转，所有文字又汇成一个小光球，光球顺着擎苍巫祝所指，投中江白云中眉心，很快便没了进去。

    随即擎苍巫祝又施法在江白云中脑海中添加了一个记忆保护封印，防止他人读取或抽离《耳根圆通章》残本的功法。

    大量的修炼功法就这样印刻在江白云中的脑海之中了。

    也是由于江白云中念力惊人，这才没有恍惚过去，稍一闭目梳理，所有的口诀和心法就已经被江白云中铭记在心。擎苍巫祝不由又对江白云中多了几分期盼。

    “云中，如今为师已将主修功法传授于你，经文一词一句，日后慢慢领悟吧。但你也不必过于苛求，凡事欲速则不达，你随心而为也就是了。”擎苍巫祝说道。“主修功法的根本在于进阶修行层次，虽然一般而言，高阶的法修战斗力比低阶的法修强大，但是这并不绝对，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因为除了法术，还有术法。法术是法，术法是术，法为六根之本，术为六根之用，二者相依相存。

    修炼法术而不修术法，就像懂得乐理，却不会弹琴；修炼术法而不修法术，就像会写字，却不懂字的意思，这样都是难有成就的。只有同时修炼法术术法，才能相互映证。因此，你除了主修《耳根圆通章》残本这门法术之外，还得修炼其他的术法来提高你的战斗力。”

    擎苍巫祝继续说道。

    “在我们额尔德纳祭祀场，法有门系，各有师承、各有主修，所以大家修炼的法门不尽相同。但是术法，却是有统一的训练安排的，你可以选择你想学的几样术法，会有专门的教练来指导你们。”擎苍巫祝顿了一下，“等你选择了术法，以后每月月初就和你师兄一起向为师请教吧，为师再点拨指正。”

    “师父，请问祭祀场都有哪些术法可以修习呢？”江白云中问道。

    “弓、剑、刀、枪、棍、矛、盾、斧、戟、叉、鞭、镰、钩、杵、钺、锏、绳索、流星锤，这是基本的十八般武艺，你可以选择。此外，还有拳术、掌术、指术、腿术、脚术、步术、身术等等，这每一门里都有细分或有重合，你想选择哪些？”擎苍巫祝耐心地向江白云中介绍。

    江白云中仔细思考了一番，如果远距离杀敌，自然是弓箭最好，近距离搏杀的话，刀剑枪戟都不错，在没有武器的时候，拳掌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万一打不过对方，那么还得准备一种逃命的本领。

    “师父，我想选择远距离战斗的弓术，近距离战斗的剑术、掌术，还有逃命跑路的步术。”江白云中把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了自己师父。

    “嗯，挺好！远近兼备，还留了退路，可以。”擎苍巫祝表示肯定。

    “那么，从明日起，你便去祭祀场的术院报到吧。以后白天修习术法，晚上修习法术，不可懈怠。”擎苍巫祝交代之后便让江白云中师兄弟退了下去。

    偌大的邕宁宫，处于整个祭祀场外东面，亭楼阁院、水榭山居、鸟语花香，甚是清幽怡静，风寻雨和江白云中就分别居住在东西两厢。虽说是偏厢，其实却是两座独立的院落，各自生活起居、练功修法配置一应俱全。只是雍宁一脉门徒实在稀少，没有徒子徒孙之辈，更没有分支各系，所以平日里也鲜有人迹。

    风寻雨牵着江白云中走在宫中廊桥道上，正准备送江白云中回西厢。

    “师兄，我觉得你的《大梵天金身简本》好厉害，等你以后修到到三头六臂，跟别人对战，四面八方你都可以看到，真是太强大了！”江白云中兴致勃勃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否能修到那一步，反正尽力而为吧！”风寻雨笑着对江白云中说道，随即又摸了摸江白云中的脑袋。

    “那师兄你现在修炼到哪一步啦？”

    “大梵天金身，分为六层，第一层是伐毛洗髓，改造肉身；第二层是修成金刚之手；第三层是练成金刚之身；第四层是生出另一双金刚之手；第五层就是生出多一个脑袋。师父告诉我，这五层分别对应着一般修士的五识境界。然后第六层就是生出三头六臂，也就突破成为意应境修士了。”风寻雨大概描述了一下金身修炼的级阶，在说到意应境修士时语气明显重了一些。

    “我修炼大梵天金身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去年才接触到第一层门槛，伐毛洗髓、改造肉身还没有完成，所以还算不上一识修士。但是我肉身轻盈坚韧，一般的一识修士，肉身力量反不及我。当然，如果已经觉醒了身识的就除外了。”风寻雨轻松说道。

    “为什么呀？为什么觉醒身识就比师兄你强呢？”江白云中追问。

    “因为觉醒了身识的修士，他的肉身就已经坚如磐石，世间普通的兵器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我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而且啊，觉醒了身识的修士，就不会再长大，也不会再衰老，身体样貌都停留在觉醒身识的时候。咱们部落的安定巫祝大人，就是很早觉醒了身识，所以现在样子看起来比我还小呢，嘿嘿。”风寻雨笑答。

    “但是，只要我练成第一层，我相信我就一定会比一般的一识修士更强，甚至觉醒身识的修士，他的身体也不一定有我坚韧。”风寻雨很是自信。

    “嗯嗯，师兄，我相信你！咱们的法门都是最厉害的！哈哈。”江白云中兴高采烈。

    “是啊，哈哈，我们的法门在整个部落里都算是最厉害的了，你的法门比师兄的法门还要厉害。”风寻雨停下来捏了一下江白云中的小脸蛋，然后一把将他抱起，用自己的下巴顶住江白云中的胳肢窝，逗得江白云中哈哈大笑。

    “那师兄你当时怎么就不选我的法门呢？”江白云中笑得笑脸通红。

    “当时师父并没有把这部法门给我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部法门的。不过听师父这么一说，既然大祭司和飞凤大人都没摸到门道，就更别提我了，我只有中品中等的慧根。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中品上等。师父做事都会有他的道理的，他没给我选择自然是因为我不适合，他既然把最高深的法门传授给你，必定也是对你有信心。所以你一定要加倍用功，不要辜负了师父的厚望，听见没有？”风寻雨说着又挠弄江白云中的胳肢窝，江白云中扭捏着咯咯笑，师兄弟二人亲密无间。

    “知道啦，知道啦！”江白云中上气不接下气。

    “对了，云中，还有一个事，你一定要记住。”风寻雨停止挠痒。

    “什么事呢，师兄？”江白云中问道。

    “明日开始，你也要开始在术院修习，术院里各门各脉的学徒，绝大多数都来自比较显赫的宗族，或者法修世家，所以有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经常欺负别人也是有的，一般这种事只要不太出格，教练是不会理睬的，因为这也算历练。而你又不是今年的天灵大会上一批进来的，现在突然出现，免不得引人注意。如果真有人欺负你，你便第一时间来找师兄我就是了，初来乍到，不要惹是生非让师父分心。

    此外，各门各脉学徒主修的功法不尽相同，有些还是家族传承的，所以一般彼此都不会告诉对方。我们修炼的功法很特殊，所以更不能对外宣扬，免得引人眼红，惹下了杀身之祸。你修炼的法门还是意应境的，要是被外族人知道了，万一起了歹意，很可能酿成族群战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你一定要谨记谨记！低调隐忍一些总是好的。”

    风寻雨循循告诫，把自己这些年的经验都告诉了江白云中。

    “谢谢师兄！”江白云中抱住风寻雨的脖子，把头靠在风寻雨肩上。

    师兄弟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西厢。

    交代了西厢专门照顾江白云中生活起居的嬷嬷几句，并与江白云中约定明日一早一同前往术院报到后，风寻雨便回了东厢。

    江白云中坐在大厅里，对今天拜师学法所听到看到的一切还感到震撼，师父和师兄的话语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江白云中毕竟不是一般孩童，在祭祀场这些日子所遇到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的新事物，都让他对修习法术更加痴迷。所以对自己即将修炼整个部落最高深的功法，江白云中兴奋不已。于是刚一坐定，又迫不及待跑进功房，开始感悟《耳根圆通章》的修炼功法。

    “六根六尘，随拔一根。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从耳根门，圆照三昧，缘心自在，以入流相，得无上道，成就真如，斯为第一”。

    江白云中默念着《耳根圆通章》的心法总纲，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