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娑婆 第22章术院学徒

    次日清晨，风寻雨一早便来到了西厢，带江白云中前往术院报到。

    术院位于祭祀场外东南面，与雍宁宫相距不远，但面积却是雍宁宫的数十倍之大，其中各种术法训练的场地设备应有尽有。

    江白云中跟师兄很快便来到了术院的册录司，办理了入院的登记手续，领取了相应的腰牌和衣物。擎苍巫祝门徒稀少，册录司的执事见二人来自雍宁宫，倒也没敢怠慢，反而很快就办好了入院手续，并执意要陪同他们二人前往术法司选择术法，风寻雨婉拒不过便让他一起同行。

    黄令执事一路介绍术院和术法司的情况，热情主动得让风寻雨这个在术院待久的人都觉得受宠若惊。

    “江白云中，听说你没有参加今年的天灵大会，而是上个月经过图林法士和布吉法士的发现，中途被送进来的？那你后来在通灵法堂测试出来的慧根是何等啊？”黄令执事笑容可掬，胖嘟嘟的脸盘把两只眼睛都挤得很小。

    “回黄令执事的话，我的慧根是中品上等。”江白云中回答道。

    黄令执事一听这小孩如此得体有礼，肥脸更是笑开了花。“嗯嗯，很不错，很不错，果然是天资过人，难怪连一向不收门徒的擎苍巫祝大人都愿意收你为徒。能在擎苍巫祝大人门下，你以后可就真的是前途无量咯！”黄令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一旁少言寡语的风寻雨。

    风寻雨回以微笑，并没有接话。

    “江白云中，我们术院非常大，在这里你可以学到你想学的任何术法。”黄令执事一脸自豪。

    “是啊，听说术院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江白云中回应。

    “那是。其实何止十八般武艺，这里一百八般武艺都不止。进来的学徒，想学什么都能学到。你呢，你想修习哪些术法呢？”黄令执事继续问道。

    “经我师父同意，我想先学弓术、剑术、掌术还有步术。”江白云中握着师兄的手，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又好奇地东张西望。

    “修习剑术的人很多，掌术的也不少，倒是弓术和步术没什么人学。”黄令执事脑子不停转动，正想着这几门术法里哪些教练比较出名，跟自己关系又好的，也好给江白云中推荐一二。

    “术院里教授剑术的一共有五位教练，其中剑术公认最强的是水天法士。水天法士现在已经是三识巅峰的修为，要是突破到四识修为成为我们祭祀场的法师，估计就不会再直接带人了。此外呢，谷槐法士、百机子法士的剑术也很是高超。

    至于掌术呢，目前有四位教练，最好的是江城子法士。江城子法士的修为也是达到了三识巅峰的境界，掌术在整个祭祀场都算得上是顶尖的，连咱们伟大的丹寒大祭司都曾经夸奖过。但是呢，江城子法士脾性比较怪，他是挑人教的，只有他看重的人，他才会教，不然求他也没用。曾经咱部落的大宗族乌木宗族的族长求他教自己的孙子，江城子法士理都不理。其他的几位水平都差不多，你选谁都一样。不过千柳法士为人随和又有耐心，选他也是挺好的。”黄令执事推荐了自己的熟人。

    “谢谢黄令执事！那弓术和步术呢？”江白云中问道。风寻雨只在一旁静静走着，不置可否。

    “弓术有三位教练，一位法士，两位是二识修士。逐星法士的弓术闻名遐迩，一箭可射中千里之外的飞鸟，简直神乎其技。其他两位修士，虽说也是教练，但其实也是逐星修士带出来的，你可以选择一个，都差不多。至于步术，咱整个术院选择步术的人实在太少了，目前在册的学徒只有三人。没办法，所以术院也就只配了一个教练，但是这个教练来头很大，风尘法士来自咱们部落鼎鼎大名的戍风家族，是飞风巫祝大人的玄孙侄。”

    江白云中默默记了下来。

    “师兄，你现在学的是什么呢？”江白云中抬头问道。

    “我现在跟金石法士学习拳术。”风寻雨继续牵着江白云中的手往前走。

    “那我们会在术院学习多久呢？”江白云中继续问道。

    “术院只是给各宫各门的学徒打基础，所以一般而言，都是还没觉醒根识的学徒在术院里学术法。觉醒了根识之后，对术法的理解也随之有根本性的提升，所以只要有术法，不需要再来术院也可以修炼。当然也有例外，就比如弓术馆的两位教练，现在还跟着逐星法士学习。只是因为他们本身也是二识的修士，所以也有资格教导学徒了。所以啊，在术院呆多久，关键看你什么时候突破到一识境界，再者就是看你还想不想继续跟教练学。”风寻雨给江白云中一个微笑。

    “不过呢，法与术是分不开的，就算达到一识离开了术院，我们还得继续修炼术法，只是以后更多的是靠自己。当然，我们还有师傅可以一直指点我们。”

    黄令执事一旁听着，点头称是，不时还补充插两句。

    “原来是这样。”江白云中大致明白了。然后他又问：“师兄，那我一会儿必须四门术法都同时选吗？还是可以一门一门来呢？”

    “这个就看你自己了，可以同时选，也可以先选一门，等得到教练认可结业了，再选择别的术法。只是有一个前提，你必须要有相应的功绩点，凭借功绩点才能选择相关的教练，还有相应的术法。因为就算同为剑术，里头也细分了非常多的门类，有单剑有双剑、有长剑有短剑，每个术法都有高低之分，需要的功绩点也不同，你想学的话，都得拿相应的功绩点去换取。”黄令执事抢先回答，一副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套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江白云中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心情有点泄气。他心想自己初来乍到，哪里有什么功绩点，如果没有功绩点，他又该如何选择教练和术法呢。

    风寻雨看出了江白云中的心思，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傻瓜，别瞎担心，每一个进入祭祀场的学徒，都会自动拥有五千个功绩点的。呐，还记得刚才黄令执事交给你的那块腰牌吗？你的功绩点都记录在里边。你想学习什么术法，拿你的功绩点去换取就可以了。要是不够，师兄我的还可以借你，哈哈。”

    江白云中一听急忙从怀里拿出腰牌前看后看。

    在册录司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把腰牌太当回事儿，以为只是一块出入的凭证罢了。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可以记录功绩点，顿时对这个看起来像玉石般的腰牌宝贝起来。

    风寻雨和黄令执事看这小孩表情变化如此之快，都笑了起来。江白云中也不理会，继续拿着自己的腰牌反复研究。

    黄令执事见状故意说道：“可是啊，江白云中。我可先告诉你。”江白云中一听便抬起头望着上方的一脸肥肉。“若是你想学的这四门术法，都选择最好的教练最好的术法，光靠术院分配给你的这五千功绩点，却是远远不够的，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黄令执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正准备继续看江白云中表情变化。

    “这样子啊！那请最好的教练需要多少功绩点呢？黄令执事。”江白云中急切问道。

    “这就得看你想请的是哪一位教练了，每一个教练需要的功绩点都不同。”黄令执事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

    “如果我想请逐星法士教导我弓术，需要多少功绩点呢？”

    “学习弓术啊，这个消耗的功绩点并不是很多，因为选修的人少，我记得好像只要一千五百功绩点就可以了。”黄令执事说道。

    “那如果选修步术呢？”

    “选修步术的话，在风尘法士那里也需要一千五百功绩点。”

    江白云中一听，顿时又烦恼起来。只是选择一个教练就已经花了自己一小半的功绩点，接下来还要选择换取好的术法，又得消耗功绩点，光靠这五千个功绩点，看来真的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啊。

    “黄令执事，请问这些功绩点都是怎么来的呢？怎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功绩点呢？”江白云中开始琢摸着怎样才能挣得更多的功绩点，请更好的教练，教授更好的术法。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功绩点在你入门的时候，术院会统一送你五千个功绩点。以后呢，如果在术院中的成绩特别优秀，教练认可的话，也可以签批申请最多三千个功绩点，这是第二。然后呢，术院每年还有一些术法比试，如果获得好的名次，也能相应地被奖励数额不等的功绩点。”

    “那最高能奖励多少呢？”江白云中问道。

    “比试也分好几种，如果是年终大试的话，最高能奖励五千个功绩点。要是突破到一识还继续留在术院学习术法的话，就能直接奖励一万功绩点了。”黄令执事如数家珍。

    “原来如此！还有呢？”江白云中又开始兴奋起来，有了这些渠道，想要获得功绩点也就不是全无办法了。

    “哎呀，我刚才讲到第几点了？”黄令执事拍了一下脑袋。“算了，我就直接往下说，你听着就好了。除了刚才说的那几点，如果能做出对术院有贡献的事，也是能换取功绩点的，并且数额还不小。”黄令执事继续说道。

    “比如哪些呢？”江白云中好奇地问。

    “比如你解决了祭祀场的一些问题和困难，又或者你做了某些对祭祀场很有益的事，术院的掌事们就会集体研究给予合适的功绩点，上报术院主事同意了以后，你就能得到奖励。又比如说，你在外面获得了一门术法，或者法术，又或者得到了一些奇珍异宝、灵器之类的，把这些东西贡献给祭祀场，也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紧接着，黄令执事环顾了四周，然后悄声对风寻雨和江白云中说道。

    “术院功绩司的暮山执事是我多年的老友，患难兄弟那种，要是你们有什么好法术好宝贝，都交给我，我可以帮你们尽量向功绩司争取多兑换一些功绩点，朝中有人好办事嘛。这样你们也就可以选择更好的教练，学习更好的术法了。”黄令执事说完，正等着他们师兄弟俩回应，两瓣肥厚的脸蛋居然有些发红，看起来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风寻雨会心地看了黄令执事一眼：“我们没有。”然后继续牵着江白云中往前走。

    黄令执事一时愣在原地，照说擎苍巫祝大人这么多年才收了这两个门徒，怎么可能会不赐下一些宝贝呢？再说，能被擎苍巫祝看上的人，怎么说也会有个好出身，进了这祭祀场，背后的大家族自然也会有诸多打点的。

    黄令执事不怎么相信，于是就小跑着追了过去。

    “这不能吧？擎苍巫祝大人肯定会赐给你们一些宝贝的吧！不兑换一些功绩点出来，你们本身又没有多少功绩点，怎么学得出头？要是一点一滴去积累，那就真的是要修炼到猴年马月了，这宝贵时间浪费了岂不可惜？我也是看在擎苍巫祝大人的面子上，加上和你们投缘，才真心帮你们一把，一般人我可没这闲工夫不是？”黄令执事真切说道。

    “真是谢谢黄令执事的好意，可惜我们真没有什么术法宝贝，不然还真得请黄令执事帮忙去兑换一些。”风寻雨微笑说道，然后拱手抱拳，对黄令执事作了一礼。

    “真没有？”黄令执事认真问道。

    “真没有。”风寻雨认真回答。

    “那好吧，没有也无妨。以后好好努力，也是能积累一些功绩点的。”黄令执事眼中的失望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又开始和颜悦色地教他俩如何更快积累功绩点，也提了一些在术院里为人处世的建议。

    一行人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前走。

    “师兄，我原本还想着我中途报到，先选个人少的练着，少引人注目，也好先熟悉熟悉环境，等以后混熟了，再去选其他的。现在看来，也只能先选择比较少功绩点的弓术和步术了。师兄，你看我是应该先选弓术还是步术呢？”

    风寻雨略一思忖，然后对江白云中说：“你先修炼这两门人比较少的也好，我觉得请这两个教练需要的功绩点都一样，不如一会儿咱们到了术法司，你看看心仪的术法又得多少功绩点，然后咱们再权衡决定好不好。”风寻雨笑了笑，又捏了捏江白云中的小脸。

    一旁的黄令执事对此很不以为然，认为江白云中没有先选择剑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万一哪天水天法士突破三识境界，不再教授术法了，以后要再遇到这样优秀的教练可没有那么容易，于是极力说服江白云中。可江白云中只是微笑置之，也不解释什么。

    就这样，黄令执事把江白云中送到了术法司门前。

    “两位，今日结识你们实在开心，以后你们在术院要是遇到什么事，都尽管来找我，以我黄令在术院的名声，想必大家都会给几分薄面的。以后要是你们想贡献什么宝贝兑换功绩点，我都可以帮忙，肯定能兑出更多功绩点的。大家那么熟，能帮到的我黄令一定帮到哈。”黄令执事信口开河。

    “对了，回头你们见了擎苍巫祝大人，请务必替我向他老人家请安，祝他福寿延绵、出神入化。二位，册录司还有事情忙，我就不陪你们进去里边了，就此告辞！”黄令执事说罢，便返回走了。

    风寻雨待黄令执事返回走了几步，便带着江白云中，直接往弓术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