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距离!”
“仔细点,别漏掉一个!”
一阵阵低低地意大利语从树下传来。
我紧紧贴在树干上,丝毫不敢动,不知道汉德爵士和那几个骑士们能不能逃脱敌人的追捕,也不敢想如果被追上会发生些什么,我只知道整个使节团已经完了,目前还有逃走希望的也只有汉德他们了。或许我也可以算一个,如果不会被敌人发现我的隐身的话。现在我也只能偷偷地窥视着树下仍然在仔细搜索的一排排骑兵,偶尔还有的几个穿深色紧身衣的身影一掠而过,消失在密林深处。
自从看到敌人的重骑兵向我们冲来,我就知道队伍完了。训练有素得军队不是这些拼凑起来的佣兵可以应付的,更何况是军队的骄傲,最具有攻击力的重骑兵列队冲锋。任何像我们这样没有坚固掩体的队伍,对重骑兵来说都是不堪一击的。尽管汉德爵士也意识到这一点,指挥大家向森林中突围,可外围佣兵们密集的防御阵型对于整个队伍来说,简直是一种灾难。
转瞬间,有组织的抵抗就被重骑兵长达五米的刺枪轻而易举地击碎。早已经被重骑兵的出现惊呆了的佣兵们才猛醒过来外围拥挤的队型在内部佣兵们不约而同的奔逃中,被拉伸的象是一只变形虫,向四面八方伸展着触手。他们不仅仅放弃了阵型,甚至放弃了抵抗,盲目地向森林深处逃去。
可是逃命得道路上布满了荆棘,从草丛中,树叶间,暗影里激射出的一道道箭矢,在黑暗的阴影中把死亡的气息降在了逃亡的人群中间。在这种前后夹击的攻势下,绝大部分人选择了投降,或许他们简单地认为,像这样的正规军队是会优待俘虏的?只有少数佣兵选择了突围,应该属于比较聪明的人,明白在这种暗中攻击王国使节的阴谋中,是绝不会留下目击者的。
自从防御被突破,我的选择是无奈地目视着汉德爵士离开,本来爵士很希望我能够跟他们一起逃走,毕竟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能逃脱追击到达巴黎,缔结盟约的秘密武器是由我掌握得。
可不幸的是,我不会骑马.......
从马上掉下来两次后,我就丧失了骑马逃走的勇气。看着越来越近的搜索队伍,只能一边爬上树叉,一边示意他们逃走。毕竟凭我的骑术,如果带上我,他们被追上的可能性会大上许多。
爵士只能留好一个骑士保护我,然后带队奔向丛林深处。
而现在我只需要稍稍做些伪装,在隐身魔法的保护下,被敌人发现的机会很小。甚至会比跟随骑士们突围更加安全,尽管他们人数比较多,即使被发现也能做些抵抗。可相对应的,目标也会大了不少。
我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一旦敌人拥有法师的话,就会很危险。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生死只能看天命了。
现在看来运气不错,树下的敌人已经来回的搜索了两次,依然没有被发现。
我轻轻的透了口气,暂时放心了,敌人没有法师。
几声有节奏的哨声传来,在森林中四处搜索的骑士慢慢的收拢队伍,向宿营地集中过去。
“这么快就停止搜索,难道他们已经抓住了汉德爵士?”我有些猜疑。
远远的,宿营地隐约传来几声惨呼,敌人已经开始残杀俘虏灭口。随着越来越多的惨叫声传来,我心里越来越感到有些害怕,想着这十几天来常见的几张面孔,却猛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很想悄悄走去宿营地旁,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几个人来,或者仅仅是看看汉德爵士是否逃脱了追捕。一旦汉德爵士被抓住,不仅对他来说意味着死亡,对整个威尼斯王国来讲,也很可能因此被灭亡。
刚挪动脚步,就被旁边这位为了保护我而主动留下来的骑士轻轻按住了,伸手向远处的一棵大树指了指,对我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他,猜测着他的意思,看来那棵大树上还有敌人的暗哨。
我忙镇定了下来,努力压制住刚才的这股不理智的冲动。
同时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经过战场磨练的战士啊,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注意到敌人的暗哨。”
转眼间又开始恨起自己来:“枉自拿到笔记两个月,像这种连教廷都宁可得罪势力庞大的魔法师,也要费尽心机想得到的宝贝,竟然不知道好好钻研。刚开始不知道也还罢了,后来明明知道里边有威力无穷的魔法,有时间的时候却不是想着跟安蒂思亲热,就是想着怎么赚钱。现在才明白轻重缓急了,看来不论什么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的。就算赚再多的钱,自己没有实力,还不是被别人想拿去就拿去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去保护自己爱的人呢?
总以为自己有着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就能在这个世界上创出一片基业,最少也能衣食无忧。可现在学的那点知识,没有稳定的环境做基础,没有强大的武力做保障,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你再有知识怎么样,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下,要不是跟老师学了点糊弄人的本事,也早就被抓住杀了,还有什么前途可想的。。。。。。”
想到恨处,不禁狠狠的敲打着脑袋。
“啊呀!”被自己打醒过来。看着旁边这位守护骑士愤怒的眼神,连忙捂住嘴巴,向四周望去。
远处的大树上似乎有些动静,看来情况不太秒,被敌人发现了。
幸好更远处营地的方向早已经没有了动静,希望是大部队已经走了。如果只剩下大树这边这一个暗哨的话,应该还能应付吧?
果然,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月光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小心的向我们接近着。
骑士无声的做了个手势,似乎是让我在这里埋伏,自己沿着树干,溜到地上,拔出了长剑,向对面的黑影接近。
我心中暗喜,骑士还处在我的隐形法球范围之内,敌人是看不到他的,大概一下偷袭就可以解决了吧。
猛然间想起一件事,连忙直起身站在树叉上,指手划脚的比划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手势。
可森林里实在太黑了,骑士根本就看不到我,利落的举剑一个直刺,刺中了对方的脖子,将那个黑影刺了个对穿。
我急了起来,怕下树埋怨道:“你怎么都不看我的手势啊?留下活口还可以问口供,问问他们到底是哪一方面的,再问问看他们抓到汉德爵士没有啊?你这么直接杀了,还怎么问啊?”
骑士有些傻眼了:“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是害怕万一被他跑了,我们就很危险,所以没敢留手。”
算了,既然已经杀了,再责备他还有什么用。毕竟刚才人家是冒着生命危险,自愿保护我。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摇了摇头:“算了,杀了就杀了吧。敌人什么时候走的?”
骑士答道:“走了已经有一阵子了,不会听到刚才的声音的。”
我点头道:“噢,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骑士想了想:“我们先在这里等等看,现在就出去万一碰到敌人的搜索队会很危险的。等天亮以后再去里昂,爵士和我们约好,一旦突围就在里昂汇合。他到了里昂之后,会直接联系当地官员提供保护的。那里是新教的地盘,教廷绝不敢在那里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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