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溪 第043章大年三十

    来，来，喝！喝！何振业的新房里正在举行酒宴。

    这是一座具有水乡风情的花园别墅，共有三层，超大超豪华，风格典雅，金碧辉煌。门口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错落有致的栽种着名贵树木和百合花。有一个小亭子，一楼有一大间房子作车库，还有一个小池塘，塘里栽的有白莲，池塘的旁边栽有竹子，整座别墅非常的精美。高挑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房间装修的极其考究，自成一体别具一格。淡雅并清新的风格透出与众不同；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显出卓尔不群。红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大厅是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旋转式的楼梯雅致精巧，楼梯上的红色地毯从一楼铺到三楼，红木家具全部是根据房间的尺寸量身定制的，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凸窗，卧室内外情景交融，奢华的程度不亚于五星级的宾馆。

    别墅里来了好多客人，一层大厅和院子里共摆了二十多桌。每一桌上都有丰盛的佳肴，除了八个凉菜八个热菜以外，还有酸、甜、咸、淡四个汤和鸡、鸭、肘子、牛排四个整盘，两个火锅，特别是有几道名菜：霸王别姬，清蒸板龟，游龙戏水，粉坠花洲，许多的菜名就是参加酒宴的人也说不出来。这一段围绕何振业议论纷纷，都要喝他的双喜酒：有的说何振业搬到了新房子住了，听说房子装修得极其漂亮极其豪华要得去见识见识；也有的说听说新房子是一座别墅，别墅是什么样子从来没见过今天要得去看看；也有的说好事成双，何振业搬新家了，又转为公办教师了，这次是双喜临门，无论如何也要让振业请客；还有的说应该是三喜，何振业做生意发财了，富沾天光穷沾富光，他得请我们喝酒……由于这件事酝酿的时间很长，因而今天到的人很多场面盛大而热闹。

    酒桌旁一个年轻的教师举着酒杯说：“这酒杯要是百文宇祖上的百合花笔架就好了，酒倒里面长喝长有，就是喝不完。”

    另一个人接着就说：“我要见到这个笔架一定先将酒倒在里面再喝两口，看看笔架里的酒到底少不少，验证一下这一百多年的传说到底是真还是假。”

    “真有那样的功能，将酒倒在里面不如把钱扔在里面，把扔进去的钱拿出来以后里面还有，就是拿不完，比你倒酒要有意义得多。”

    “传说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哪有这么神奇！如果真有那样神奇人人都会去找宝都想得到它，天天都会有打架的。”

    “你还真别说百文宇的祖上还真因为珍宝的事死过人。”

    “这两样珍宝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

    “有，肯定还有，打小日本的那年月俺爹还见过。”

    旁边桌子上正在喝酒的人一听议论珍宝的事顿时来了精神，立即加入了议论。有人说：“小日本闹百合溪的时候派小分队来这里找过这两样东西，在百合寺被游击队灭掉十多个人。”

    还有个人说“我听说有个日本女间谍为了得到这两样东西还跟县保安团的团长睡过觉。”

    “哈哈……”

    “不知道现在在谁家？”

    “在谁家？这祖传的珍宝还不是在百文昌的家里嘛。上次大白天里文昌家里被盗，听说盗贼就是冲着珍宝去的。”

    “盗窃案破出来没有？”

    “市公安局正在侦破……”

    ……

    酒宴正在进行中何振林夫妇来了。振林站在院里一看振业家里来了客人也没说话就拉着百若往回走，这时高玉兰从屋里出来了。高玉兰气冲冲地说：“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再走。”百若往振业门边一靠就冲着高玉兰接腔了：“我就是来要我该得的一部分钱的，今天不给你说个给的期限也行。”高玉兰对着百若蔑视地说道：“啥时候都不给，我不欠你的一分钱，谁欠你的钱你找谁要。”百若道：“老堂屋补款都得你家领来了，拆迁办有你男人的签名。”高玉兰道：“有签名是不错，我领的是拆迁办给我家的补贴，堂堂正正的当然要签名，没领你的钱用不着你来质问我，有本事你到拆迁办去闹。”

    百若所说的“老堂屋”是指原来白菊住的老房屋及宅基地。因为百合市第三期开发工程的实施，这处老房屋已经被拆掉宅基地也大部分被征用，原来的老堂屋现在变成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拆迁以前何振业曾答应母亲和自己住在一起，拆迁办补给白菊老房子的款被何振业堂而皇之地领去。实际上振业并没用让母亲住到自己的家里，只是在路边白菊还剩下的一小块宅基地上给母亲搭建了一间简易板房，白菊就住在这板房里，既是卧室又是厨房，水缸、粮食、杂物都在这间板房里。在拆迁之前，振业曾在父母的宅基地上建了好几间简易的房屋，而且还占去了秉仁老人一部分宅基地。拆迁的时候，振业让高玉兰以及她娘家的人和拆迁办的人大吵大闹讨价还价，结果获得了一大笔补款。在父母老堂屋拆迁补偿中，几项加起来何振业发了大财，但何振林没有得到一分钱。振林就找振业论理，振业也不直接和振林说理，就让高玉兰和他吵。

    高玉兰指着振林的脸说：“我建的新房子被扒掉了，我领的是他们补我的房子钱；老母亲你不愿养我养，那她的房屋补款我就应该领，我领的是我应该得到的，没有领你的一分钱，何振林，你凭啥子到俺家要钱？”振林说：“你的房子是建在俺妈的宅基地上，没有这块宅基地你到哪建？”高玉兰道：“你咋不在这块宅基地上建房子？谁不让你来建吗？我掏的钱建的新房子他们扒了就该补给我钱，这与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跟俺家捣啥子？”百若指着高玉兰道：“你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打雷你都心寒。”高玉兰也指着百若说：“你的亏心事做多了出门就会碰到乌龙驹咬死你。”

    在这之前振林让大伯何天福和他一起多次去找振业评理，仍然没有得到一分钱，万般无奈之下，振林和百若才一起又到何振业家要钱。一个来要钱一个不给，双方各说各有理纠缠不清，开始是讲理后来是争吵最后是辱骂，声音越来越高啥样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正在喝酒的客人也坐不住了，有的出来劝架有的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为好非常尴尬，辱骂声不堪入耳，许多客人就趁机走掉了，弄得振业不知说什么好极其难堪。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置办年货，百文宇却挤出时间到市医院里照顾唐水，唐水被摩托车撞倒摔伤住进了医院到现在也没有出院。唐水的家庭也是极度的困难，老伴患有严重的气管炎，天气冷一点她就咳嗽，咳嗽得不能出门。唐水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八十多岁的母亲生活不能自理，孩子正在上学。全家只有唐水一个劳动力，现在唐水又瘫在医院里。住院的费用自己也拿不出来，百文宇就在志愿者协会里倡议大家捐款，唐水只能靠着捐来的款勉强接受治疗。在医院里，唐水清醒后回忆当时的情况：他已经走在大路的最边沿了，听到后面的摩托车响声他又向路边的树林里走几步，但是后面的摩托车撞断一棵白杨树后又追着向他撞去。根据当时事故现场的侦探和唐水的介绍进行综合分析，公安人员判断这是一场蓄谋周密地故意撞伤案件，肇事者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当公安人员又问唐水平时和谁有没有矛盾时，唐水说除了因要钱和“一溪幽梦”里的人有摩擦以外和谁也没有矛盾；公安人员又追问案发当时有没有看清楚骑摩托车人的面相时，唐水说因是夜里没有看清撞他的那个人的面相。尽管是就要过年了，但唐水的一家人还是分两下的，他和老伴在医院里，孩子和老母亲在家里。唐水的腿还在肿着不能走路，老伴哭哭啼啼。百文宇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发誓：一定要尽一切力量协助公安局查出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根据掌握的情况，公安人员展开了调查。

    大年三十这天，百文宇在征得妻子何慧的同意将二姨白菊接到了自己的家里。文宇给二姨买了一套新衣服，白菊就说：“文宇何慧，我给你们添了许多的麻烦，你两个不应该为我再多花钱。”不知为什么，白菊从到了文宇家里以后病就逐渐地好起来，她杵着棍可以走，而且显得很有精神，说话时很慈祥很动情的样子，要表达的内容也清楚多了，而且说话也不再流口水了。何慧帮助白菊洗洗澡换上新衣裳，白菊用手握着何慧的手说：“何慧，你心底善良，文宇能找到你这样好的人，这是他的福气啊。”何慧说：“二姨，真正善良的人是您啊，文宇经常跟我说二姨的心真好，要不是二姨文宇就活不到现在。”白菊又握紧何慧的手说：“何慧啊你千万别这样说，文宇是个好心人，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好心人有好报啊！”文宇的两个孩子，大的是个男孩叫百展赫，小的是个女孩叫百妙，这两个孩子整天围着白菊身边转，姨奶长姨奶短的叫个不停，白菊和两个孩子不离左右，总是疼爱不够的样子。

    过年的时候，百文宇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并把文昌一家人、文盛一家人都叫来了，一大家子人在一起过年温馨祥和其乐融融。百秉仁和白菊坐在上席面朝南，白菊让百妙坐在自己的身边，文昌、文盛等坐在东西两旁，文宇等坐在南边面朝北。文宇把盏，给爸爸和二姨倒了红酒，给何慧妯娌三个也倒红酒，自己和文昌、文盛喝白酒。白菊举起酒杯对百秉仁说：“大哥，你儿孙满堂又都孝顺，我敬你一杯。”百秉仁喝了这杯酒以后也回敬了白菊一杯酒。百文昌和妻子赵欣玉、百文盛和妻子张丽这些人也给白菊敬酒，白菊总是面带微笑的接过杯子。他们有说有笑，白菊很高兴很有精神地说：“今晚上我的胃口特别的好，这一顿饭我吃得很香，这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高兴的一个年。”

    正吃饭的时候，文昌的儿子百展示和文盛的儿子百展威都向百秉仁要压岁钱，文昌却打岔道：“吃了饭再说。”百秉仁最是疼爱几个孙子孙女，他伸手就去掏钱，可白菊已经掏出一沓崭新的钱，十元一张。白菊把展赫、百妙、展示、展威叫到身边说：“孙子们，我发给你们每个人五张，算是我给你们的压岁钱。”嗷嚎、嗷嚎，孩子们一阵欢呼，伸手就要拿钱。

    展赫手一伸说：“慢，姨奶给我们钱，我们也要亮一些本领让姨奶看看。”亮什么呢？孩子们议论纷纷。展赫说：“我们背诵唐诗吧。看谁背得多。”展示说：“就你会背几首唐诗了不起，我跟你掰手腕。”百秉仁、白菊和文宇他们一阵大笑。白菊说：“我们猜谜语好不好？我也参加猜。”孩子们都高兴地答应。

    白菊说：“我先说一个。一朵花，不用栽，一到下雨手中开。”孩子们也想了一会，展示、展威、展赫三个同时说出了答案：雨伞。何慧说：“我也来制个谜面你们猜吧：娇嫩香宝宝，洗澡起泡泡。越洗身越小，能把灰去掉。”孩子们正在思考这个谜语的答案，赵欣玉就悄悄地对着展示耳朵说：“这是香皂。”展示、展赫几乎同时回答：“香皂。”张丽说：“我也出个谜语：一群小白鹅，普通跳下河。沉下又浮起，捞起解饥饿。”白菊悄悄地对百妙说：“饺子。”百妙奶声奶气地说：“俺姨奶说这是饺子。”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展赫说：“我也来出个谜语：先是一大片，后变条条线。是线不做衣，碗里常常见。”孩子们猜了一会都没猜出来，文宇在爸爸的耳边说：“面条。”百秉仁高兴地说：“展赫出得好，这是面条。”

    孩子们拿着压岁钱一阵风似地跑到外面去玩。这群孩子数展示大一些，他也很淘气。展示拉着展威的手说：“走，俺两个一起玩。”展威就跟着展示一起玩。展示说：“俺两个玩过家家好不好？你当男的，我当女的，男的挣得钱就交给女的拿着，你兜里的压岁钱我给你拿着。”展威就把自己的压岁钱都交给了展示。他们玩了一会，展威就找展示要钱，展示就说钱装在兜里跑掉了，展威就抓住展示不放，他两个互不相让，要着要着展威就哭了起来。孩子的哭声引来了文昌、文宇这些大人，他们听了孩子的讲述哈哈大笑。大人来了展示还是赖着不给，展威就冲着展示喊着：癞皮狗。最后是文宇补给展威钱才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