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许久的人族两位武皇见大军已经退走,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在硬受了牛皇几斧头之后,脚下生风,也是逃了。
妖族大军推进,猎杀着四野仓皇逃窜的人族士兵。偶尔有几个人族武将被追的急了,激起心中的凶性,返身又是杀来,结果都被妖族的弓箭手给射成了筛子。尸横遍野,大军头顶跟上了一群食腐乌鸦,呱呱呱的叫个不听。
不知不觉,妖族大军衔尾追杀了妖族大军大半天,途中经过的人族村庄都是被暴怒的妖族军队烧了个精光,火焰熊熊燃烧,留下遍地的尸体狼藉。
一名弓箭手一箭射死了在空地上奔跑的人族士兵,然后迈开步子走出丛林。空中响起了流矢破空的声音,走出丛林的这名武猴族弓箭手被射了个透心凉。
一尊披黑甲的人族武王挽着紫弓站在城门口,对着远处茂密的丛林里不断的射出破空紫羽。箭至妖死,紫箭或插入死去妖将的头颅,或射穿了死去妖兵的心脏。
“人族的紫羽王”,冲在前头的武猴王似是忌惮不已,伸出手让大军停下,并让大军缓缓的后撤。
树林前的空地上,一座百丈高城耸立在妖族大军面前。这里是人族的边关,耸立着的是人族享有盛名的古城—雁门。
斑驳厚重的老墙染着些许青苔,在风雨侵蚀下变得不那么清晰的刀痕剑孔,墙角上迎着风倒向一边的青草小花,城头上飘扬着的颜色暗淡的老旗,雁门如此安逸已有百年了。
一只嘶吼着的巨蜥战兽冲出丛林,古城的城前上立即出现了一排排的人族弓弩手。万剑齐发,巨蜥哀吼一声倒下,身上插满了箭羽,同被箭雨覆盖的还有巨蜥身后的一大片树林。
妖族的军队看着前方树林里淅淅沥沥下起的箭雨,后背冒出冷汗,心中皆是后怕不已。妖王们腾空而起,看着远处气势雄伟的古城,都是没了注意。
“撤军”,追赶无果刚回的的大魔牛皇浑身是血,面无表情的下令。
“是”,一干妖王听令,各自领军回了堰城。
再说这大丰渠,在人族士兵日夜不停的强攻下,终于是有武王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城外的妖族士兵也是慢慢的被蜂拥上前的人族士兵杀回城里。
人族军队气势大盛,眼看就要破关,高空上的鹏皇大喊一声,拨戟隔开人族两位武皇的武器,身后浮现出一只金翅大鹏鸟虚影,虚影展翅,如同神祗一般。鹏皇立身在高天上,披肩的金发此刻肆意乱舞,眸光凌厉如刀,高大的身躯如同浇铸黄金,宛若一尊战神,睥睨四方。
人族的双生武皇感觉到鹏皇渐渐攀升的气息,眼里都露出一丝恐惧,没有多想,两尊武皇同时拿起四楞锏,以同一姿势大喊着杀向鹏皇。
鹏皇一眼望去,手中画杆方天戟缓慢的抬起,白眉鹰目开阖间,鹏皇身后的大鹏虚影与长戟一道刺出。人族武皇感觉不妙,齐齐止住身形,打算先避其锋芒。
金色大鹏虚影狂唳,带着虚幻的戟锋原地消失,凭空出现在了双生武皇的面前。这一戟太过绚丽,照亮了易水河,照亮了大丰渠,如同星沉大地携裹万千火石般的砸在了人族两位武皇的法相前。旁边的两个战团遭到波及,都停了手,远远的看到这惊世的一击将双生武皇淹没,然后从余烟里两具被烧的乌黑的躯体笔直的落向地面,不知生死。
“阴武皇,阳武皇”,剩下的两尊人族武皇大叫道,匆匆的俯冲而下,接住了双生武皇的躯体。
两尊妖皇想追,却是被脸色有些苍白的鹏皇叫住,示意他们回城支援。
大丰城,已是城门被破,人族军队如潮水般的登上城头,城墙上唯有十几尊妖王还在苦苦坚持。
退军金锣响起,人族士兵又是如同潮水般的退去,妖族军队追至易水河边,也是听到了城内响起的收军号令……
易水河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正在一具具的往下沉,河水波涛汹涌被染成了血河。大丰渠满目疮痍,尸体残肢堆积成山,残兵破橹遍布,鲜血汇聚成溪流流入怒吼着的易水。悲伤渐渐弥漫开来,燃烧尸首的熊熊大火冲天而上,大丰渠隐隐传来小妖找寻自己父亲的哭声。
云野堰,堰城里点起天灯如同白昼,城中心的楼阁内觥筹交错,牛皇和众妖王正在把酒庆祝。收到大丰渠无恙,人族两尊武皇重伤消息的牛皇高兴至极,宽袍大氅随风抖动,大笑不止,还大开了族库,赏赐着手下的众妖。楼阁外,拿着小缸、酒壶的妖将妖兵们都有了醉意,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鬼话,后觉的困了,就这么躺在了城中各处。
堰城的城墙上,穿着黒甲的小猴子独坐城头,拿着沾血的长棍,看着高空上那轮妖冶诡谲的圆月,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