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壮丽 第十八章 你是我战斗的理由

    清脆悠远的笛声响起，小石头侧过头，在城墙的那一端看见两个长着小角的斑鹿小妖。

    笛声开始只是有些低沉，不够欢乐，然而笛声渐长，斑鹿小妖的眼角有了泪花，笛声变成了丧曲。

    出征的军队回来了，我带着弟弟混在妖群里。归来的将士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我满心欢喜等着你的出现。等啊等，等到神色黯然的族长爷爷对我摇摇头，把你最爱的这根长笛交到我的手上。我没有哭，只是想起了你扎手的胡茬，宽阔的肩膀，还有厚实的胸脯。你喜欢在太阳升起时吹笛子，你喜欢在太阳落下时吹笛子，你吹笛子的时候喜欢把我和弟弟挂在你的鹿角上。我终于学会了吹笛子，可是你出征去了，没有再回来……

    或许这就是战斗的理由，为了心中所爱，战斗至死。

    小石头走到斑鹿小妖的身边，抱起两个还未化形的斑鹿，一左一右的放在自己的肩头上，送他们回了他们自己的家。

    雁门，一座灯火通明极为宽阔的大殿内，人族的众多武王分立在大殿两边，领头的分别是武皇段阳炎和武皇杀天穹。段阳炎气息不稳，左手的袖子空荡荡的，竟是被断了一臂。大殿正中间，高放着一张漆黑无比刻满龙行图案的长椅，长椅上端坐着人族武帝杨无敌。

    “这魔牛居然这般厉害？连你杀天穹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你二人合战他，段炎阳还被斩了左臂”，武帝杨无敌一脸玩味，看着下方的两尊武皇。

    段炎阳神色惶恐，大气不敢出。旁边的杀天穹更是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好了，莫要再灭自己的威风，这是蕴灵生肢丹，段阳炎你且服下”，杨无敌翻手一弹，一颗龙眼大小饱含着生命灵气的灵丹出现在段炎阳面前。

    “多谢武帝赐丹”，段炎阳一扫颓色，一口将眼前的灵丹吞了下去。

    只看到大殿内爆发出一股浓郁的生命之气，武皇段炎阳神采奕奕，舒展着自己新生如同婴儿般白皙的修长手臂，身上的气息无形中升了一大截。

    “武皇境中期！多谢武帝”，段炎阳大笑着拜谢着高坐的武帝。

    杨无敌看到段炎阳破镜也是露出微笑，颇为满意，又是开口说道：“杀天穹，对你，我很失望”。杨无敌的语速越来越慢，脸色也是越来越阴沉，下方的杀天穹心里如遭雷击。

    大殿里吹过一阵风，武帝杨无敌就这么走了。

    群王退去，失魂落魄的杀天穹坐在大殿的门槛上，旁边站着的同样是面有冰霜的段炎阳。

    杀天穹回过头，看着那张空荡荡的漆黑龙椅，想起了往事……

    醉酒的父亲夜里回来掉进了池塘里，死的悄无声息，伤心不已的母亲也跟着投了河。本来就是家徒四壁，现在更是只留下我一个人，父亲嗜酒好赌，母亲整日只会哭哭啼啼，现在好了，就我一个人，这天上地下还有哪里我去不得。

    我得村上一些人的救济，在一个晚上瞒着所有人离开了村庄。这一走，我到了城镇里，成了乞丐，开始以自己可怜的模样换取着吃食。一个大雪纷飞夜，我无处可去，迷迷糊糊的靠着一面朱红大门睡去了。

    等我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旁边是一个老仆和一个少爷模样的小屁孩。后来，我便住在这了，还和小屁孩成了朋友，开始练习武艺，学习修炼。只是好人不长命，这里被仇人踏平，我带着小少爷逃了出来。

    我们就这样开始混迹在市井，靠着自己的本事，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混混。打架撒泼，欺凌弱小，浑浑噩噩的做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坏事，只为换来一口吃食。直到那一天，筑基境的我打翻了武士境的四肥猪，被人族天才杨无敌收为了部下，我的一生才得以改变……

    知遇之恩吗，或许更甚，我没有理由让主上失望！

    疾风起，云野堰右边的青山山顶上，两鬓斑白的猴王握着神兵教授棍法，旁边的小石头目不转睛，学的有模有样。大风吹起猴王的青丝白发，猴王一身白袍也是猎猎作响。老猴王露出一丝老态，平整地面的那一头，身形高大、威风凛凛的小石头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又很快的平静下来，继续顶着强风吞纳着天地灵气。

    五日后的一个清晨，天未亮，人族武皇杀天穹带领着大军出了城，又是朝着云野堰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