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兵人 第十章

    关上密室的门，贺向友按了下桌上闪亮的绿色接听按钮。一个中校女军官的虚拟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贺向友中将，中央军委安全部情报处金淑红上校向你报告！”女军官用十分标准的亚太官方语说道（当时亚太的官方语是汉语和韩语，金淑红此时说的是汉语）。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贺向友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任凭坐椅来回的晃动。

    “对不起，中将，我查遍了所有现役和退役特种部队人员的名单，都没有这些人的档案记录。因为我的职权所限，一些机密部队的人员资料我无法查阅，而且，我的职责也不允许我查阅。我想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们根本不是现役或是退役特种部队的成员；另一种可能是……他们是国家秘密部队成员。”金淑红面无表情地回答，语言也变得很严肃。

    秘密部队？身居军方高层的所有军官都知道亚太有这样一支部队，他们是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精英中的精英。他身份绝对保密，除了中央军委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以外，其他人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支部队存在。其秘密等级为一级绝密（秘密等级共分三等九层：一级绝密、二级绝密、三级绝密、一级机密……一级秘密……按由大到小顺序）。职责主要为国家执行国家不便直接出面的特殊任务或是一般特种部队难以完成的艰难任务。由于其作为绝密部队而存在，所以，在某些场合需要提到他们的时候，人们通常都是x来代替。

    任何人一旦加了这支部队，那便意味着他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任何关于他的记录都将被彻底消除。不过服役结束之后，他将有权要求国家为其一个新的，并且是合法的身份出在这个世界。不过，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x成员享受过这种权利，因为大部分人都没能坚持到退役就在任务中牺牲了，其任务困难之大，危险性之高足见一斑。

    由于其执行的很多任务国家都不方便出面，所以他们一旦被敌国逮捕，国家是根本不会承认的，也不会出面营救的，所以，其成员要对国家有足够的忠诚，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牺牲自己也不出卖自己的国家。

    莫非真是x？贺向友一惊，这可不是好消息。如果真的是x，那么可能就意味着中央军委方面已经有人要对付自己了。可是若真的有人要对付自己，那个人又会是谁呢？江国明？修同战？还是古月良？按理说，能调得动x的大概就只有这三个人了，可又会是谁呢？可就算他们三人中有人要对付自己，可理由呢？派系之争？利益冲突？还是个人恩怨？贺向友在脑海中将所有可能列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事件存在的合理性。

    “继续吧。还有什么其它发现吗？”

    金淑红似乎没有发现贺向友的异常，也没想过x的出现究竟意识着什么，继续冷静的说道，“虽然那些人的身份无法查到，但是我在他们所使用的枪上发现了问题。”

    “哦？”贺向友抬起头，这多少是一个好消息，“发现了什么？”

    “目前黑市供应量最大的手枪主要有cz、80、92、斯泰尔四种枪型，其中又以80市场占用量大。80式冲锋手枪是一种古老的枪型，由于其结构简单，技术难度小，造价又很低，只要一般的地下加工厂就可以生产。但是据将军给我们提供的资料，本案中使用的80式冲锋手枪显然经过一系列的改造，这就不是一般厂商可以完成的。如：在加大弹药量，却又不加大弹壳的厚度，弹药爆炸时，膛内产生的温度很可能将弹壳熔化掉的，可实际上却没有，这是很难办到的。经过我们技术人员的研究，发现不但手枪本身经过改造，就连子弹也就经过改造过的。这种技术只有少数几家大规模的军火生产厂家才能研制得出来。”

    “也许，我们自己的军工厂也能生产的出来。”

    “是的。”金淑红显然早料道贺向友会这样问，答道，“但是我们的军工厂不会生产塑料枪！”

    “什么？”贺向友一愣，没明白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塑料枪？”

    “我们的技术人员锯开你派人送来的样本发现，那只手枪居然是用一种强化纳米塑料制成的。这种塑料本来的硬度很高，足以和含碳量在60钢（含碳量在0.6的钢）相媲美了，美中不足的是不可耐高温。而生产这种80枪的厂家显然已经解决了这一难关。这也是这些人携带大量枪械进入站上车，安检都没有报警的原因。能拥有这种技术的厂家不会有太多！”

    “还有其它发现吗？查到那个叫肯的人的详细资料了吗？”

    “查到了，不过并不详细。只知道他是法国国籍，曾为亚太政府做事，一度被法国政府逮捕，被释放后就脱离了情报组织，有可能是双重间谍。”

    “他脱离情报组织之后呢？”

    “还不清楚，正在调查！”

    “好的。继续调查，有情况向我汇报！”

    交待完毕，贺向友交了通话器，想了想，又拨通了中央军委安全部部长关明非少将的电话。本来贺向友也只是打个电话试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临近半夜，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他居然还在办公室里。

    “老关，怎么还在办工作，要适当的休息嘛。需知休息和工作一样，都是为了革命事业呀。”

    “呵呵，都六十来岁的人了，再休息也革不动喽！”说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贺向友知道他所说的“革命”和自己指的“革命”并不是一回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年的战友现在都老了，也终于到了革不动命的时候了。

    “老关，”笑够了，贺向友终于直奔正题，“最近上面有没有什么动静？我常年在下面，耳朵背得很呀。”

    “动静，你指的是哪方面？”关明非一愣，心道莫非消息走露得这么快。还没上议案的事，他就知道了？

    一听关明非的声音有异，贺向友就知道肯定被自己说中了什么事，莫非真的是上面要动自己了？早就听说要进行军事改革，并遥传有些军区的主要领导要动一动，当时大家都以为老江要动真格的了。五大军区，两大军区被他修家占了，他修老头又控制着京畿超过50的兵马，万一他修家动起手来，确实是个麻烦呀。

    政治讲究的是要均衡，只有达到均衡才能维护暂时的静止，这是对立与统一的关系，是政治家的哲学。

    所以，大家想都没想，一致认为这次即便真的要动，也是动修家的人。所以，即便是知道x在自己的地盘内出现，贺向友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动自己。可是关明非的表现分明说明了这种猜测是存在的合理性的。

    “呵呵，老关，咱们认识有多少年了？”

    “一期军校毕业，应该有四十多年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还记得老秦、老何吗？当年咱们兄弟四个是多要好的朋友呀，只是想不到……谁能想到收复台湾的时候真的会动用地面部队呢！谁会想到，美国军队明明已经撤走了，却突然倒头一耙。”

    “唉，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老贺，今天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对了，你要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也没抽出空问情报处那边的进展。”

    “老关，没什么，只是最近心里有点不舒服，老毛病又犯了。”

    “那你可要多加休息呀。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忙着。回头咱们再联系。”

    搁下电话，贺向友老长时间才喘出一口气来。看来上面果真要动自己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不冷不热的。也许这是件好事情也说不定呢，儿子都干到上校了，孙子也快大学毕业了，自己更是一把年季了，早一步退下来，也可享受两年清福。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关明非既然一点气都没给自己通，这着实让他这个老战友寒心。

    政治，也许正将人心一点一点的氓灭！

    在火车站红博商场地下的军事基地35层，一个年愈花甲的老年人正坐在一台电脑前手指上下飞舞地敲动着键盘。他的两个助手正在将他所计算出来的数据输入另外两台电脑，并不时将计算出来的结果回馈给他。他的面前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窗子，透过玻璃窗子可以一个高达数十米的巨型电脑处理器飞过地运转着。无数的信号灯在上面闪烁着，这就是红色五星的神经中枢。

    “可以对接了吗？”老年人面色疑重地问。

    “我这边可以了。聘婷呢。”三十来岁的男助手答道。

    “我这边也可以了，一切正常。”被叫做“聘婷”二十八九岁的美貌女研究员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显示器答道。

    老人面色更加凝重了，放在回车键上干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这是一间极大的控制室，在他们身后，装备部部长张文台，及一些主要技术人员围在三人背后，同样呼吸急促地等待着结果。

    “开始！”老人突然喊道，抖动的双方突然朝回车上一敲。“开始！”“开始！”一男一女两名助手紧随其后，按下了回车键。

    电脑开始对接，一些新的补丁开始被输入红色五星的中枢。不知道什么原因，几日前红色五星自行攻破了程序本身的保护机制，擅自启动了系统，虽然消灭了敌人，但其一些关键程序也受到了损坏。系统也在确保完全消灭敌人的前提下关闭了系统。

    “正在启动自我修复程序！最高级授权模式！”

    ……

    “系统正在确认授权验证！”

    ……

    “警告！安全授权验证信息损坏！”

    ……

    “程序异常，准备退出！”

    “又失败了！”男助手用力地锤打，恼怒道，“真见鬼了。在安全模式下，明明不会调用验证的，怎么每次系统都好像出鬼了呢？”

    “少为，不要激动。也许还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呢。生气也不是办法呀，毕竟他只是台机器呀。”

    被叫做少为的男助手突然一脚，交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踢飞十几米远。

    “够了！”早就对男助手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发脾气而烦感的老人然后怒呵道，“像你这样只失败十几次就沉不住气的人，怎么可能获得成就，你给我出去好好清醒一下，再回来。”

    “徐老！”张娉婷一边扯着麦少为的袖子，一边对老人说道，“少为也只是一时心烦，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老人不耐烦地朝他俩人挥了挥手，实在不愿理会这些年青人所谓的自尊心，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有点不顺就发脾气，怎么可能有所建树。这时，老人突然想起，设计出这套系统的年青人，要是他在该有多好呀。虽然，他甚至连最基本的人工智能知识都弄不懂，但他却是一个天才，单凭一只三叶虫的基因代码，居然反编成具有高度智慧的电脑程序，真是不可思议。

    苹果天天都会掉下来砸到人，偏偏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三叶虫基因图谱早在大半个世纪就被人们所熟知，却没一个能据此揭开智慧的秘密。人有的时候还是要扎扎实实的拼博才行。

    老人叹了一口气，这两天心脏病又犯了，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完成这个愿望。

    “今天就到这吧。”老人佝偻着腰说，头发仿佛更白了，脸上皱纹仿佛更深了。

    众人见老人如此说，都带着遗憾一一离去。望着佝偻着背慢慢离去的老人，张文台一脸不屑，暗道，什么全国著名的专家，连个电脑都整不明白。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如果我早几年研究这东西，说不定连终结者都生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