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醒过来的时候,被一阵阵剧烈的头痛折磨的想要呕吐,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扶着洗手台只是一阵的干呕,他漱了漱口,刚想躺回床上,却感觉脚上一疼,透过朦胧微晃的视线,他看见自己的脚下晕开了一片血红,地上满是他打碎的镜子的碎片。江行舟漠然地走回卧室,在床尾坐下,清晰的疼痛从脚上传来,他看着地板上自洗手间到卧室的血迹,想起了六年前梁如秋从家里跑出去之后留下的一串带血的脚印。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他认真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轻轻地说道:“梁如秋,你疼不疼?”
江行舟就一直坐着,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开了闸的水泵,心脏正在把身体里的血一点一滴的流放出去,而它们好像得到了久违的自由,汹涌奔放地流淌着,巴不得早升极乐。江行舟突然大笑起来,他越笑越觉得可笑,声音也越大,他倒在床上哈哈哈笑个不停,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流泪,“梁如秋,梁如秋,梁如秋——我心里很难受你知不知道,哈哈哈。”他笑够了就仰躺在床上发呆,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着。
“叮咚,叮咚。”一阵悦耳的门铃声想起,朦胧间,江行舟还以为听到了流水声音,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任清脆的流水声淙淙作响。不一会儿,流水声停了,却传来沉闷的拍门声,似乎还有谁在叫着,江行舟猛地睁开了眼,仔细听了听,原来是他家的门在响。他翻身起来,踩着黏黏的血来到客厅开了门。
梁如秋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江行舟,“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江行舟晕乎乎地有些愣怔,直到梁如秋软软的手覆在他的脸上,他才清醒过来,他抚着梁如秋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我担心你,就……”
江行舟一把把梁如秋拉进了房间,“砰”地关上了门。“我没事,就是喝酒喝多了睡的太死了。”
梁如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在他身上嗅到了淡淡的酒气,才放下心来。“哦,那就好,你刚起来吗?”她打量着穿着睡衣的江行舟,却看见他脚上的血和他身后地板上的血迹,吃惊地说道:“你的脚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江行舟从她进门就一直盯着她,此时,见她看着自己的脚,就淡淡地说道:“被玻璃扎了。”
“你怎么也不包扎一下,快坐下。”她拉着江行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帮你看一下,你家里有医药箱吗?”
“我不知道,好像厨房的壁橱里有吧。”江行舟有些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梁如秋放下了包,急忙忙去厨房翻出了医药箱,又找了盆接了点清水。她拿着东西来到客厅在江行舟身边坐下,把他流血的脚抱在腿上看了看,“里面好像扎进了玻璃渣,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干嘛,你直接把玻璃渣弄出来不就得了吗?”江行舟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万一伤到了骨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江行舟固执地看着她。
梁如秋叹了口气,只好拿纱布蘸了点水轻轻地擦拭着他脚上的血,血迹清理干净了,伤口里有一块绿豆大小的玻璃渣,她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江行舟,“那我拿镊子把玻璃渣夹出来,会有点疼,你忍着。”梁如秋用酒精给镊子消了毒,也给他的伤口上摸了点酒精,一阵刺痛让江行舟忍不住动了一下,梁如秋看着他的伤口,“你先忍着,马上就好。”她拿着镊子对准玻璃渣夹了下去,一根细长、尖锐的玻璃碎片被夹了出来,一股鲜红的血从伤口冒了出来,她赶忙用蘸了消毒液纱布捂住了伤口。“江行舟,伤口很深,血流的很多,我……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江行舟看着她惊慌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没事的,我的血很多,流一点无所谓,你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梁如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看着血流的少了,给伤口涂了一点止血消毒的药粉,就用纱布在他的脚背上打了个结。她放下他的腿说道:“药箱里好像没有消炎药,我去给你买点,伤口太深了,最好能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
“我都说了不去医院。”江行舟忍不住打断了她,“你就那么想让我去医院吗?”他有些不满地瞪着她。
梁如秋愣住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不去就不去吧。”她拿着包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江行舟有些阴沉地看着她。
“我去买点消炎药。”梁如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不吃药,你过来。”江行舟向她伸出了手。
梁如秋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我让你过来。”江行舟忍不住喊道。
梁如秋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却还是放下了包,慢慢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江行舟突然用力一拉,梁如秋轻轻叫了一声跌在了他身上,她有些无措地看着江行舟放大的脸,他正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梁如秋看着他,打消了挣扎的念头,她尽量放松自己,把脸贴在江行舟的胸膛,手也慢慢搂住了他的腰。“你怎么了呀,刚刚吓了我一跳。”她伏在他的身上轻轻说道。
江行舟抱着她的腰,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梁如秋,我这里很疼,你说我该怎么办?”
梁如秋看着他有些胡茬的下巴说道:“是因为我吗?”
“没错,你总是不省心,让它一点也不安心。一开始是找不到你,找到了你,却……它却疼的更厉害了。”
梁如秋含着泪说道:“要不,你还是不要理我了,这样它就不疼了。”
“不行,你出的是个馊主意,一点都不管用。”
梁如秋忍不住破涕为笑,她埋在他的颈间,“那你就抱紧我,我也抱着你,时间长了,它就不疼了。”
“真的吗?这个注意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那你决定了吗?”江行舟突然忍不住落泪,一滴泪落在梁如秋的脸上,她猛地抬头,摸着脸上泪水,吃惊看着江行舟湿润的眼,轻轻给他抹去眼角的湿润,一把抱住了他的头,“你怎么了呀,你这是怎么了呀?”
江行舟紧紧地抱着着她,一句话也不肯说。
谢艺和方家伟有些惊讶地看着手拉手站在客厅里的江行舟和梁如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如秋,你,你快让小江坐呀,快,别站着了。”谢艺欢喜的有些语无伦次,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看你这点出息。”方家伟也欢喜的不行,他看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谢艺,“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泡茶呀,如秋第一次带男朋友回来,咱不能让孩子没面子。”
“哎,哎,我这就泡茶去。”谢艺忙不迭地往厨房走去。
“师母。”梁如秋拉住了谢艺,把她按到沙发上,“他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去就行了。”
“师母,您就别忙了,您是长辈,怎么能让您给我倒茶呢。”江行舟也说道。
“哎,好,好,小江,你也坐。”谢艺拉着江行舟坐了下来。
“这下好了,你也不用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方家伟抚着谢艺的肩头说道。
“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好。”谢艺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如秋是个苦命的孩子,早早没了爹,也没了妈,我不替孩子操心谁还替她操心。”
方家伟拍着她安慰着,“好了,好了,你看看如秋给你找的女婿,谁有这样的女婿睡着了都会乐的笑醒,你倒是哭上了。”方家伟给她擦着眼泪,“快别哭了,让孩子笑话。”
梁如秋端着茶从厨房出来,她把茶壶放在茶几上,看着脸上有些泪痕的谢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师母,你怎么了。”
“我没事,看着你跟小江好好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梁如秋给谢艺和方家伟、江行舟还有自己倒上了茶,她对方家伟和谢艺说道:“老师,师母,之前因为我妈妈,我一直没有改口叫你们爸妈。”梁如秋的眼睛湿润了,“其实我心里早就把你们当成了我的亲生父母,我……”梁如秋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谢艺给她擦着眼泪,“别说了孩子,我跟你方老师心里都清楚。”
梁如秋看了看方家伟和谢艺,举着茶杯微笑着说道:“爸,妈,女儿如秋给你们敬茶了。”
方家伟和谢艺心中同时一震,从没有过孩子的谢艺从来不知道被人叫一声妈的感受,她嘴唇颤抖着,仿佛有些呆住了看看梁如秋又看看方家伟,饶是方家伟曾经做过父亲,此刻也是百感交集,他拉着谢艺的手感慨地说道:“你看看你,孩子都叫你了。”谢艺如梦初醒,她接过梁如秋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方家伟和江行舟同时笑了,方家伟拍着大腿由衷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娘俩也不要哭了,小谢呀,今天你女儿女婿都有了,可是双喜临门呀。”
谢艺擦了擦眼泪,也笑着说道:“可不是,今天可是我们方家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也不像个样子,我提议咱们一家人应该去金陵饭店定一桌庆祝一下。”
“恩,我看行。”方家伟点了点头,他转头看着梁如秋和江行舟,梁如秋看了一下江行舟笑着说道:“同意爸爸妈妈的提议,就去金陵饭店庆祝一下。”
江行舟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定个包厢。”他看着谢艺和方家伟说道,“方伯伯,谢阿姨,我跟如秋商量了,我们想尽快结婚……所以,如果你们不反对我娶如秋的话,这次酒席就让我来操办。”
方家伟和谢艺高兴地看着江行舟和梁如秋连连说道:“好,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谢艺擦着眼睛说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喜事都凑到一块儿,这,这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高兴了。”
梁如秋抱着谢艺的肩,有些腼腆地说道:“妈,你跟爸就一件一件地高兴,今天开心一下,明天开心一下,咱们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是很好嘛。”
“好,好,呵呵呵。”谢艺拉着梁如秋笑的合不拢嘴。
方家伟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江,你要结婚的事,你爸妈同意吗?”
江行舟笑了笑说道:“方伯伯,我父母对我的事一向是开明的,只要我认可了,他们是不会说什么的,我已经跟他们打过电话说了我跟如秋要结婚的事,他们也说最近尽快回国一趟,跟您和阿姨见个面。”
“哦,这就好,这就好,那你的父母决定好了哪天回国吗?”
“还没,等他们定好了日期,我会通知你们的。”
“恩,好,等见了你父母,我们就商量着定个日子,就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
江行舟看了一眼梁如秋,“没有问题,我们都听伯父伯母的。”
梁如秋依依不舍地拉着江行舟的手不肯放开,“怎么了?”江行舟低着头看着她。
“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梁如秋仰头看着他。
“这怎么能是梦呢,我可是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呢。”江行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梁如秋却抱住了他,“我害怕,害怕一转身你就不见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个美丽的梦。”
江行舟抱着她,看着路灯尽头的一片虚黑,悠悠地说道:“这不是梦,是梦总会醒的,可我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如果真的是梦,我也会一直做下去……”
梁如秋听着他有些黯哑的声音,不由的抬起头看着他,担心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行舟微微一笑,看着她黑亮的眼眸,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我没事,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我都忘了应该是要高兴的。”
梁如秋抬手抚着他的眉头,“不要再皱着眉了,你知不知道你皱眉的样子像个小老头。”
江行舟拉下她的手,笑着看着她,“好,那以后你让我省点心,我就不会皱眉了。”
“好,那我以后不吵你不闹你也不给你惹麻烦,这总能让你省心了吧。”
“听着好像还不错,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婚后的生活会不会有些无聊。”
梁如秋脸红了,轻轻地捶了一下他,“又胡说。”
看着梁如秋上了楼,江行舟才往回走,他没有开车来,就沿着校园里静谧的小路慢慢走着,他摸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着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姨婆曾经常常念叨一句话: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他收起了烟,抬头看着缀着几颗小星的夜空,星光在人间灯火的映照下显得高远、隐晦而不可触摸。他突然加快了步伐,走出安静的校园,拐进了喧嚣的珠江路。
江行舟站在陈清瑞楼下给他打了电话,“清瑞,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趟。”
陈清瑞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哥们,我可是在接你电话的前一秒钟刚刚进门,你就仁慈一点,心疼一下我这个暂时的残疾人还行啊,我爸妈都不在家,你上来呀。”
江行舟笑了一下,挂了电话。
他上楼到了陈清瑞家门口,发现门是大开着的,陈清瑞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门口朝他笑,“怎么样,敞开大门迎接你的到来,这个规格高不高?”
江行舟似笑非笑地进屋关上了门,“你不是说要拆石膏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哎,别提了,上周本来要拆的,可医生说骨缝还没长好,要我再等等。”陈清瑞看着江行舟有些清瘦的脸,“行舟,哥们今天见到你别提多高兴了。”
江行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清瑞,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我要跟如秋结婚了。”
陈清瑞看着他,慢慢收起了笑意,“她知道你知道了吗?”
江行舟摇摇头,“这重要吗?”
陈清瑞看着窗外,“说实话,我真有些后悔告诉你。”
“可我却一点也不后悔知道,如果我不知道那些,我想我终究只是一个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而任性的人,可现在,我却成了一个能够为爱包容和付出的人。”
“行舟,你这样想,我觉得我们将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了,我陈清瑞真的没有白白交你这个朋友,哥们,我很少佩服谁,你是第一个。”陈清瑞推着轮椅来到他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行舟,有你这样的朋友,就算天塌了下来我也觉得安心。”
江行舟淡淡笑了一下,“你至于这么夸张吗?”
陈清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这夸张吗?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真诚过,你可不能辜负我。”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
陈清瑞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说,你这辈子只能不辜负一个人,对不对?好吧,我就不跟梁如秋争宠了,不过,你不打算让她知道吗?”
“我会找个机会告诉她的,不过要在结婚之后。”
“好吧,那就是你们小两口之间的事了,不过我可是如秋的娘家人,你可不许欺负她。”
江行舟笑着看着他,“等定了日子告诉你,你腿不方便就别来回跑了。”
“那不行,就算不干什么,去撑个场面咱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我把警服穿上,奖章带上,坐着轮椅往那一站,多醒目,多拉风。”
江行舟忍不住笑了,“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我可提前声明了,你在我的婚礼上就是个伴郎,其他的可没你什么事。”
“不行,我不能做你的伴郎。”
“为什么?”
“我要陪着秋秋,我要当她的伴郎。”
梁如秋告诉肖雯自己要结婚的时候,肖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秋,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说这话不是嫉妒你,而是由衷的,虽然你的父母都故去了,但是方老师和谢老师却视你如己出,而你的男朋友身在花花世界的美国却六年来一直回国找你……其实,光你那个痴情的男朋友,就让所有女人羡慕的要死了。”
“师姐,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庆幸,很久之前,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是方老师和师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还记得方老师当时对我说的话。我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他说一开始救我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后来救我是为了我的人生,他说他不是救世主,没有布施的习惯,但却也不会看着一个人抛弃她本该灿烂的人生,人生是无辜的。他推开窗给我看远处马路上人群,说如秋你看,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从这里跳下去就行了。但是你看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你看看他们的脸,尽管有委屈,有沧桑,有伤痕,但都是活着的脸,是活生生的人生,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酸甜苦辣咸,喜怒哀乐悲,五味杂陈,或早或晚每个人都会遇到,若要就此承受不住而放弃人生的,那只是懦弱。活下去,笑着活下去,让无妄的痛苦成为提升人生境界的催化剂,而不是催命符。师姐,就是这样,我才能熬过来,你不要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说的是,从那以后我像发了疯一样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我更坚强更快乐的机会,虽然有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可怜,但我更想让自己快乐,师姐,我不想放弃,放弃了我怕我就活不下去了,师姐……”梁如秋突然哭了起来。
肖雯有些震惊地看着梁如秋,在她眼里这个师妹一向是平和淡然的,却没想到她的内心竟有如此强烈的执着,她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如秋,你听我说,我只是羡慕你,真的,你过得好,我也很开心……你别这样,我,我……不要难受了如秋,我能听出来你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不想说就不说,不要强迫自己,更不要为难自己,你看,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还不是照样嫁人,照样工作生活。方老师说的对,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才多大,方老师经历的比我们经历的多得多,还不是照样天天乐呵呵的,该吃就吃,该笑就笑,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咱不能钻牛角尖,恩,这退一步人生还是海阔天空的。”
梁如秋听着肖雯有些老气横秋的语气竟有些想笑,她擦着泪说道:“师姐,你这个样子倒像师母。”
“唉。”肖雯叹了口气,“我这还不是被你给吓的。”
“师姐,对不起了,我刚才……”
“哎呀,这是做什么,不过你刚才确实把我吓得不轻。”
“这段时间心里一直憋得难受。”梁如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肖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好了,你马上就要嫁给你心爱的男朋友了,这有什么好难受的,还是开开心心做个快乐的新娘子比较好。”
“恩。”梁如秋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