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者之暗黑光明 第16章酒意缱绻

    “就让我一个人失忆，消失在你世界里，

    就当我任性，不懂体谅你。

    让我躲在角落，安静地放空着呼吸~”渺渺的知性的女声充溢着空间，发酵、沉淀、疼痛。

    城市的某些角落，光怪陆离。红男绿女，腰肢曼曼，觥筹交错，这里经过着诱惑，经历着梦境，经验着光彩与不光彩的记忆。这是一间悲伤酒吧，缓缓的布鲁斯慢调混合着深蓝色的光影在每个酒客身上打下阴影伤痕。絮絮叨叨的人声像密集的鼓点漫漶在潮湿的酒气中。

    丁梦坐在吧台前，半撑着身子，拿起面前的酒瓶又向嘴里灌了一口。从小到大，她只喝过两种酒，一种是米酒，妈妈酿的，甜的至极，一种是啤酒，为韩灏喝的，辣得至极，痛得至极。

    “梦梦，我们别喝了，”一旁的汪蕊心疼地看着她，汪蕊和丁梦不同，汪蕊天生豪爽能灌，而丁梦却从来都是半路出家、借酒浇愁。这回汪蕊把丁梦约到酒吧，除了赞同让韩灏、丁梦好好谈谈的建议，最重要的还是希望丁梦把憋在心里的忧愁全数释放出来，所以她索性舍命陪君子，也是一醉到底，“好！我们再干。”说着冲着丁梦的酒瓶叮当地撞了一下。

    “咳咳。”汪蕊猛灌过劲咳嗽了起来，“梦梦，你接着喝，我去一趟卫生间。”说罢，便起身离开。

    只剩下一个人的丁梦疲惫地索性枕着胳膊，趴在了酒台上。游离的意识看着虚晃的手指一点点描绘着蓝光下啤酒瓶的轮廓。幽幽的墨绿色的光彩像古堡的祖母绿，神秘地将人拉入深沉的悲伤。

    “蕊蕊，你知道吗？我也不明白自己睁开眼睛做出的选择竟然是忘掉韩灏.....”感觉到身旁又有人坐了下来，丁梦安定地闭上了眼睛，索性不去看那令人迷乱的色彩。在汪蕊面前，她从来都是无所顾忌，掏心掏肺的。

    “你知道吗，在教堂，当韩灏那枪指着我的那一刻，我突然害怕了，我突然特别想逃离，我真的很想活下来。那时候，我在想妈妈，我那时竟然为了自己偏信的正义、法制和爱情，忘记了妈妈。我怎么能忘记妈妈呢？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到大的信仰就是爸妈。尤其是爸爸跟妈妈离婚后，在爸爸失踪后，我就更加确定，我就更加拼命地保护母亲。没有妈妈，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不能让妈妈过好的生活，我的一切努力都会失去色彩。但什么时候变了呢，什么时候我的爱的中心成为了韩灏？我竟愿意为他舍弃妈妈给我的生命？”丁梦从蜷缩的姿势中抬起头来，搭在交叉的手臂上，浓浓的酒气像催泪的辣椒让她眼眶中瞬时涌上泪来，呜呜的抽噎声像巷底的孤猫在夜里发出无助的呢喃。

    “子弹进入我身体里的那一刻，真的很疼，真的很疼，你知道吗，蕊蕊。真的是身体在疼，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心脏在疼，子弹就在我胸口卡着我。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挣扎，很想告诉上帝让我再多活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弥补我的过错，我怎么能让妈妈孤单？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承担人世苦难人说体肤受之父母，就要为父母献上全部。我怎么能那么自私、那么愚蠢，为什么所谓的爱情去死？”身子也渐渐颤抖起来，丁梦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低沉，“可笑的是，我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我醒来的时候竟然还想见到韩灏！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再意气用事，不应该为这份爱情再下那么大的赌注。毕竟，毕竟，他是警察，随时都有的生命危险可能会波及我的一切。我的爱情、我的生命、我的妈妈。”丁梦抹了一把脸上纵横流淌的泪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搭上她的肩头，她抽噎了两声，挥去肩头的手，“不，你让我说完。”

    “你知道吗，昨天阿华哥来找我了。你知道的，就是高中时期的那个，以前是邓桦的手下，现在是龙宇集团的老总。你说，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在我选择忘记韩灏、归于平凡的时候，他又回来了，我不想再卷入这场争乱。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很懦弱？我不知道，坚持的勇敢竟然最终换来灾难，那么我是不是该成为一只打洞的鼹鼠？”刚刚有些平静的丁梦勾起嘴角，迷蒙的眼睛牵动一丝惨笑，“可笑的是，阿华哥竟然要我做他女朋友。呵呵，他难道不知道吗，他应该知道的，我丁梦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呀！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气韩灏吗？还是另有所图？韩灏杀了邓桦，他是邓桦最得意的接班人，命运早就把我们那时的平衡打破，他还要逼我做出选择......我不能让他靠近韩灏的，我真的不可能忘掉韩灏，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说着说着，丁梦逐渐崩溃，蛰伏在她内心深处她自己都无法承认的心事在酒精的催化下汩汩而出。手背无论如何也擦不尽泪水了。

    “梦儿.....”熟悉的男声自她头顶响起，她被男人拉入了怀抱，温厚的手掌梳着她起伏不定的背，手心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的胸口，逼开一切浊气。

    丁梦一震，大脑猛地一顿，像被闷锤砸中了后脑。她奋力地推开韩灏的怀抱，慌乱地拿起座位旁的手包，踉跄地走下吧台。他怎么可以.....那些话怎么可以被他听见......懊恼和羞愤一股脑地涌起来，逼得她不要回头。

    但是韩灏哪里容得她这么离开。男人两步走到趔趄的丁梦面前，一个懒腰把她抱起，走出酒吧。

    “韩灏，你把我放下来，不应该的，不能的，我们不能这样的.....”丁梦只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残存的理智抵不过酒精的催化，她哭得更甚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韩灏的身上。

    “梦儿......”韩灏走到吉普车前把丁梦放了下来，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他眸中的颜色又暗了几分，眼睛锁在丁梦身上。她穿着一袭红色连衣裙，那是她的颜色，酒红色的头发却被她染成了灰黑色，原本的大波浪卷被拉成了柔顺的中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极鹤发童颜的天山童姥。韩灏忽然觉得他如果再不抓住她，下一刻就会真正地失去她，他觉得胸口顿顿地发慌，她在慢慢改变，也在慢慢从他的世界里溜走.....

    再也无法抵住思念的发狂，韩灏不想管，也不愿意去管了，他有些强迫地捧起丁梦啪嗒啪嗒流泪的脸，灼灼的目光看着她闪躲的眼睛，情不自禁地了吻下去。

    他起初吻得很小心，很珍视，温热的唇覆盖着她的上唇，害怕一不小心使受伤的丁梦再次逃离。但随着那唇瓣的纹路渐渐清晰、重现，点燃记忆里的那一把火。韩灏就再也受不住了，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吻得更加深入，不满足的头颅一点点向前顶起丁梦想要下垂躲避的头，唇也把她的上下唇包在嘴里。他有多久没有尝过她的甜蜜了？他多么怀念多年前情动的唇齿相悦。

    他手臂收回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紧紧包在怀里。他情动地趁着丁梦喘息的空隙撬开她的牙关，缠绵地吻她。她的嘴里还残留着刚刚啤酒的火辣，夹杂着她独有的香气，麻麻地拉他入深渊。

    丁梦只感觉浑身发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抑制不住的情动，她放弃了抵抗，靠在他怀里。鼻尖他特有的男性气息环绕着她，如风般卷走她最后残留的意志。她顺着他的动作，后背抵在凉凉的车窗前，双手虚弱地抵在他胸前。他的吻像是岩浆，摧枯拉朽地点燃她内心的火焰，她自然而然的回应着他。回吻中交杂着眷恋、爱意、和数不清的渴望。

    昏黄的路灯下，一对恋人旁若无人，忘记了今夕何夕。

    后来，韩灏开车载丁梦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几乎是半饱着将丁梦送上了楼，进门后便转身将她抵在门板上。他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她，细密的吻落在她额头上，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摩挲，一只手轻轻地擦拭她腮上的泪痕。喑哑而压抑的嗓音透着几分性感的诱惑，他粗重的呼吸和低沉的嗓音像一剂□□，“梦儿.....”

    意志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的丁梦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的，喉咙冒着辣辣的火，整个人被包裹在一片潮热的火海里。她情不自禁地仰头避开他在她额头处细碎的瘙痒，干渴的唇瓣寻找着湿润的水源。她的唇瓣摸索着他短短的胡茬找到了他的唇形，无法控制地含住他粗糙的上唇，急切地吮吸。

    韩灏只感觉唇上一麻，电流贯穿了他的心脏。他一手把丁梦拉得更近，让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紧贴他的腰部。他变被动为主动，双唇扣住她的檀口，霸走了她的呼吸。他更加激烈地回应他，舌头探进她的唇齿间，吮吸走她口中含着酒香的甜水。

    丁梦只觉得热得难受，她本能地推了推韩灏的胸口，却没想到这种行为令男人胸口大烫，更加激起他内心的欲望。他腾出一只手抓住丁梦在他胸前乱动推搡的双手，更缠绵情动地吻她，直到几近缺氧。他的唇缓缓下移，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脖颈、锁骨，引起她一阵阵的战栗。他的唇停留在她的颈窝，似有若无地挑逗着她，他将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拉下了她背部的连衣裙拉链。红色的连衣裙立刻向幕布般半耷拢下来，露出她雪白的肩膀和胸口。

    丁梦感觉清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她舒服地哼了一声。不满足这片刻的清凉，她顺着他的力道转身，与韩灏交换了位置，虚软的身子把他半压在门板上。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前进，她只清楚自己想要更加靠近他。她半趴在韩灏的胸前，双手揽住他的脖颈，急切而情动地吻他。火热的唇拂过他的胡茬、他的下巴、他的喉结。

    韩灏喟叹了一声，低低的笑声透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感觉他的理智即将轰然倒塌，他一转身又把她压在身下，拍拍埋首在他胸前的脸蛋儿，他必须确定她明白她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不能就这么要了她，“梦儿，睁开眼，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迷蒙的双眼虽然尽染酒意，丁梦还是抓住一丝理智，她抬高了身子又一次吻上他的嘴角，喃喃的声音溢出嘴角：“韩灏......”

    嘤唇下，薄唇微微勾起嘴角，满满的幸福与爱意。

    因长期握枪而带着薄茧的大手再一次抚上她柔软的身子，滑过她纤细的手臂、光洁的肩膀，最后隔着胸衣揉捏她胸前的柔软。敏感的丁梦迅速起了反应，她微微抬起身子，更贴近韩灏的手掌，起伏的胸口像流动的波浪冲击着他的视线。脑中的一根弦啪的一声彻底断掉，他把她的连衣裙退到腰间，手指一勾一拉，利落地除去了碍事的胸衣。

    撩人的抚摸带着滚烫的热力一路蜿蜒，一声声难耐的嘤咛溢出她的嘴里。当韩灏拇指拂过她胸前的红梅时，她全身倏地一震，抬起身子紧紧地抱紧了他。

    低低的笑声像好听的大提琴，韩灏再也控制不住，拦腰抱起丁梦，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