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家争鸣”
道家学屋
祭拜结束了,众人各自散去。
老庄、长桑公子、庄周、惠施跟随柏矩来到“稷下学屋”。
柏矩边走边给他们解释道:“所谓‘稷下学屋’就是齐国为天下各门各派准备的学术研究的房屋和辩厅。各门各派,不论学派大小,都有自己专门研究学术的房屋和向外宣传自己主张的演讲室。辩厅,是公用的,各派都可以在这里进行自由辩论,辩厅有辩厅一、辩厅二、辩厅三……”
“哦,这里还挺讲究的嘛。”惠施说道。
“还多亏是齐国,财大气粗,换了别的国家,还真是舍不得这么做。”庄周接口道。
“那是。像宋国那样的小国,就是想做,我看它们也无能为力。”惠施答道。
他们走到道家的门前,柏矩扭头对庄周和惠施说道:“这是咱们道家研究学术的研究室,第二门是演讲室。”
“咱们能进去看看吗?”庄周问道。
“不是说学术研究室不准外人进去的吗?”惠施问道。
“咱们是外人吗?”庄周回头瞪了惠施一眼。
“是啊,咱们当然不是外人了。这是咱们自己的研究室。走吧,我领你们进去。”说完,“当”、“当”、“当”向木门轻敲三下。
随后,门开了,出来一小童,见是柏矩,慌忙施礼,道:“见过柏老先生!”
柏矩对小童说道:“免礼,我带几个朋友过来坐坐。”
于是,小童把众人引进屋里。
众人走进屋里一看,嚇,里面的空间还真不小。一排排的柜子整齐地排列着,柜子里层层堆满了竹简书籍;人员也不少,老、中、青皆有。有的在竹简上刻着字,有的在查阅着书册,有的则在讨论着什么……总之,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柏矩对着各自忙碌的人们说道:“大家伙儿先别忙,我来介绍几位朋友给你们认识。”
众人过来纷纷给柏矩施礼,柏矩回礼后,指着老庄向大伙儿介绍道:“这位就是楚国蒙邑鼎鼎大名永不为官,人称‘老庄’的庄老先生。”
众人向老庄纷纷施礼,在一片赞叹和“佩服”之声中,老庄谦虚地应承着,并且一一还礼。
柏矩又指着庄周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则是‘老庄’的孙子庄周。”
“就是前几天在宋国把已经死了的太子又救活过来的小神医庄周吗?”有人问道。
柏矩呵呵笑道:“蒙邑庄周,只此一人也。”
众人对庄周又是一片赞美和恭维。
庄周的心里甜滋滋的,嘴里仍不忘谦逊道:“这都是我长桑爷爷的功劳,我长桑爷爷那才是真正的大神医呢,我只不过给他老人家打了一个下手而已。”
长桑公子在旁边微笑不语,惠施在一旁显得有点失落。
柏矩哈哈大笑,道:“说起小神医庄周,我今天给你们介绍一位传奇式的大人物,这位就是庄周的师父,天下闻名的大神医长桑公子长桑君也。”
众人对长桑公子无不肃然起敬,尊崇有加。
长桑公子又是客套一番。
一旁的惠施嘴高高地噘起,脸上挂着闷闷不乐的表情。
柏矩看在心里,会心一笑,拍着惠施的肩膀向众人介绍道:“这一位小家伙更了不得……”
惠施噘起的嘴慢慢回收,脸上已是阴转多云。
柏矩继续说道:“这位小家伙也是蒙邑鼎鼎大名,与‘老庄’齐名的‘老惠’惠老先生的孙子惠施。惠施不仅是老惠的孙子,他的‘名辩’的能力,不是你我及常人所能比拟的。尤其是他的‘鸡三足’、‘犬非狗’、‘白狗黑’的论点,更是无人能敌。……”于是,柏矩又把惠施的“鸡三足”、“犬非狗”、“白狗黑”的论据给大家伙儿重新说了一遍。
大家伙儿向惠施鼓掌,也纷纷向这个少年抛出溢美之词。
这一刻,惠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老庄则向众人说道:“这两个孩子还很年轻,还有太多不懂的东西需要学习,还望以后诸位对这两个孩子给以提携和教导,老夫在这里谢过了!”
众人回礼,齐道:“客气!客气!一定!一定!”
于是众人各自回归原位,继续刚才自己的手头工作。
柏矩领着他们几个顺着书柜一排一排地转了一圈。庄周瞅着这一柜柜的书籍,忍不住地说道:“柏矩爷爷,你们这里的书比我和惠施两家加起来的书都多,这里面的书我和惠施能不能借来看看呢?”
“对,我们能不能找点我们喜欢的看看呢?”惠施也忍不住问柏矩爷爷道。
柏矩呵呵笑道:“当然可以啊!现在我先带着你们在这稷下学宫里转转、看看,见识见识这各门各派的特点和风采,等你们离开稷下学宫的时候,你们挑出几册你们喜欢的,我直接送给你们不就得了!”
“好嘞,那咱们再去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惠施一听有书看,而且还能带走归自己所有,所以就想尽快地结束稷下学宫之行,能早点拿到自己喜爱的书籍。
“那我们先谢谢柏矩爷爷了!”庄周高兴地说道。
“不用客气!为了你们两个,我什么都舍得!”柏矩对这两个孩子是越来越喜欢了。
众人走出道家研究室,来到了道家的演讲室门前。这回,演讲室的门不是像研究室的关着的,而是两扇门全被打开,门两旁有两个穿着道家装束的小童笔直地站着,见柏矩领着几个人过来,忙向柏矩躬身施礼,道:“恭迎柏老先生亲临指导!”
柏矩回头问庄周惠施道:“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呢?怎么好像有人在说话?”惠施问道。
庄周指着门口挂着的木牌对惠施说道:“笨蛋,演讲室当然是里面的人在演说了!”
惠施瞪了庄周一眼,顶嘴道:“你才笨蛋呢!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演说嘛?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庄周摇摇头,答道:“不知道!”
柏矩呵呵笑道:“他们今天是在讲你们祖爷爷的《道》的‘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的篇章。”
庄周望着柏矩,笑道:“这一章我知道。”
“我也知道,”惠施自然不甘落后,抬头说道,“‘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柏矩赞道:“好!果然不同凡响,可是你们能给我说说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老庄、长桑公子相视会心而笑,又有好戏瞧了,这两个小子又较上劲了。
庄周答道:“意思就是说,用正义的大道处理国事,用奇谋诡计用兵作战,用清静无为来安抚天下老百姓。我为什么知道要这样呢?因为总结了以下的教训:天下的禁忌越多,百姓就越穷困;国家统治镇压的手段越多,监狱等国家机器越发挥作用,社会治安就越混乱;统治者操纵权谋越多,邪门歪道的事情就会相继发生;法律越是繁杂、严酷,抢劫、偷盗之事就越多。所以,得道的圣贤之人说,我顺其自然,百姓自己就知道该怎样做;我喜欢清静,百姓自然就井然有序了;我不随便生事扰民,百姓自然就安心生产,越来越富足;我作为表率,不贪图享受,民风自然就淳朴了。”
“好!你对这一章理解的果然透彻!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小子对《道》竟熟练到这种程度,可喜,可贺呀!”柏矩喜笑颜开地赞扬庄周、惠施他们两个。
“还有,还有孙武老先生的《孙子兵法》中的有一段就是从老聃祖爷爷的这句‘以奇用兵’来展开论述的。”庄周继续说道。
“哦,哪一段?能说说给我们听听吗?”柏矩笑问道。
“哪一段?我怎么没印象呢?”惠施答道。
庄周不理惠施,继续说道:“孙武老先生一开始就,‘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扰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还真的哩。我咋没有想到呢?”惠施是自问,又像是自答。
“你能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吗?”柏矩爷爷问起了惠施。
惠施头高高昂起,笑道:“当然能!您听好了——孙子老先生说,用兵是一种讲求诡诈的行为。能打,要装作不能打;要打,要装着不要打的样子。向近处去,却装作要向远处;向远处去,却装着要向近处。给敌人以小利去引诱它;迫使敌人混乱,然后再攻击。敌人力量充实就要有所防备;敌人兵力强大就要避免与之恶战。用挑逗的方法激怒敌人,使其失去理智;以谦卑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弱小,使敌人骄傲自满。敌人休整得好,就要搅乱它,让它不得安生疲劳不堪;敌人内部和睦,就设法离间。攻击敌人没有准备的地方,出其不意进行动作。这些都是军事指挥者的微妙之想,不能事先规划好。”
柏矩向庄周、惠施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你们果然了不起!而且还能触类旁通,厉害!厉害!你们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呢?”柏矩有点明知故问。
“我爷爷。”庄周答道。
“还有我爷爷。”惠施不等庄周说完就抢过话头。
“还有俺长桑爷爷呢!”庄周补充道。
“哦?你长桑爷爷不是只教你医术吗?怎么他还教你别的?”柏矩笑着问道。
庄周一脸的天真,向柏矩答道:“我长桑爷爷不只是光教我医术,他还教我像这稷下学宫里各门派的学术他都教过我。我长桑爷爷经常跟我说,一个好的医者,必须有悲天闵人的性情和有博大的胸怀。要做到这些,光靠掌握点医术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要吸收各家的精华以培养和加强自己的修养水平。说鬼谷先生是奇才和全才,我看长桑爷爷才真正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奇才和天下第一全才!”
“你了不起,你的师父长桑爷爷更是伟大!”柏矩再次向庄周竖起了大拇指。
长桑公子呵呵笑道:“柏矩兄,周儿对我所夸有点言过其实了,我也只是对各家各派略知道点皮毛而已。老惠、老庄在这方面就比我强多了。”
一旁的惠施等得有点耐不住了,催道:“柏矩爷爷,咱们到底进还是不进去?”
柏矩笑容满面地说道:“既然你哥俩对咱们道家的学说掌握得这么熟练和透彻,我看咱们就不进去了,咱们到儒家学派去看看吧,如何?”
“好啊!!”庄周、惠施爽快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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