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天同的办公室回来,在路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在去郑天同的办公室之时,我就一直在琢磨,关于小益的身份,到底该不该向郑天同实说。毕竟,这关乎到我全局是否能翻盘的最后一线生机。
我很清楚,一旦小益的身份说出去,就算是郑天同能瞒得住,压在心底不说。但,这也只是一个时间性的问题,早晚都会被捅出去。
此时,我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懊悔。从刚才与郑天同的对话当中,我捕捉到他的一个心态,就事对事。这样的人,有着坚定的立场,但他不会有永远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朋友。
我知道,我并不可能是他的朋友,最多只能算是合作者。而这个合作关系,还是建立在这个案件之上的。但我与郑天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是最终的受益者,最多只能算是追查者。
我并没有直接回到铁房里,而是转去二楼的图书中心。这是一个供给社会百科全书的地方,专门为新入警员或是文职的警察学习交流的地方。
“你好,请出示警员证。”前台的小女警拦住我说道。
我笑了笑说:“杨凡,不是警察。”
这时,小女警身边的中年女警说道:“哦,知道你。郑厅长有过特示,你可以随意出入。”
“你好,能帮我找一本《残棋》的书吗。”我说。
“你稍等。”
“在3区13排第7架,倒数第二本就是。”
“谢谢。”
《残棋》就是我在岭南大学,一直在研读的一本围棋谱。这本书并没有在市面上流通,因为它作者的原因,政府强制禁令发行。
一般的地方自然是找不到这本书,但是在两个地方能找得到,一个是警察局,另一个是黑市。而岭南大学因为杨远征的缘故,我需要它,所以也就有了。
翻开书,通透不过上百页,我停在一张图文上,上面标题:“二人打虎,虎凶,吉人天相,下人凶。”
标题之下,是一副围棋残局,摆得很乱,但却又不失章法。个中牵制,厮杀随处可见。
而在最下方的空白处,留有一行注释:“乱局呈虎势,当局者迷,必凶。三人入,一人出,胜也。”
笔势刚劲有力,宛转如龙,侧锋偏进,却留有收势。可见笔者是个刚人,但是刚中似无柔情,却又留有宛留之意。
“你好,我想请问,这本书看的人多吗。”我拿着书走到前台问道。
那小女警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毕竟看这书的人当真不多,而中年女警恰巧不在。
“额,那,你等下,我查查。”小女警错愕了一下,操作着电脑说道。
“查到了,是郑厅长,从这本书进来到现在,都只有他一人看过。”小女警说道。
“谢谢,我看完了。”我很满意朝她笑了笑,放下书转完就走。
从图书中心出来却已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正准备回铁房,刘涛迎面走来。
“杨先生,正要找你。”刘涛上前一步说道,刚开完会的她,手中多了一个文件袋。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对这人挺有好感,微笑着说道。
“去你房里,走吧。”刘涛回应一笑,抬脚先我一步走。
两人回到铁房,我站着,刘涛坐在床头,将文件袋打开,拿出一个黑皮的笔记本,抽出笔。
“杨先生,会上郑厅长照着之前的谈话内容,进行了相应的探讨。但是,有些地方,还需要你说清楚。”刘涛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
我看着她说:“你是想问,王显贵现在在哪里是吧。”
刘涛扬眼点头:“我们需要他的配合才能行事。”
我摇头说道:“不,是你们要配合他。他从不跟警察合作,所以你们只能是暗中操作。”
“杨先生。”
我打断了刘涛的话,说道:“刘警官,郑厅长是怎么安排部署的。”
“他没安排,只是说了此次行动的重要性。把整个行动的大梁推给了我,我与同事们相商无果之下,才来找你的。”刘涛眼中明显有火,但是事关重大,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我记得郑厅长说过一句话,最好的不作为,就是去做。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是不是。”我借着郑天同说过的话,反问道。
刘涛也是个聪明人,她心里也有自己的主张。事实上,她心里早就知道怎么做了,来找我,纯粹只是想试试我的口风。说白了,她还想我能听她的。
郑天同故意置之不理,表面上是受权给刘涛,而实际上却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也知道刘涛一定会来找我,并且还会碰一鼻子灰。
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刘涛一个提醒,这个案子,不是她的能力可以左右的。她,刘涛只能是个执行长官罢了。
刘涛面色死灰的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了一种预感,郑天同很不简单。我把这种预感当成是一种不可能,把它压在心底。
反手关上铁门,坐在床头,鼻子闻到了刘涛遗留下来的体香,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刘涛长得清美,个子高挑,身材标致,但性格内柔外刚,是个女强人之流。
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刘涛这女人还是蛮有味道的。想着,下腹升起一股漪涟之流,脑海中的刘涛竟越看越有感觉。
几分钟之后,那股体香消失了,而我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隔着外裤里内湿粘的下身,我无奈的苦笑着,单身久了,也着实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王显贵那日前来,也给我备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我取出一副,白色上衣和牛仔裤。随手脱下身上的衣裤,内裤上正前面已经湿透了一大半。
正准备前去冲冲冷水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声音十分轻和,并且是有节奏的。突然之间,我敏锐的感觉到,这应该是位女人在敲门。
想到女人,我的脑海中又不自觉想到刘涛,下身又起漪涟,又抬头了。
“淅淅沥沥”的凉水,从喷枪中洒了下来,冷意压制住了内热,终于再次软了下去。
“杨凡,是我。”一道清厉的声音响起,多么熟悉。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