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的链锁随着意念断裂后,从原本被束缚的魔剑之上涌现出弥漫整个空间的黑煞之雾,这些具现化的杀意化为某种力量,向那片荒原之地尽头席卷过去,所漫之处,皆被消灭!
而握在手上的骨枯斩龙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这片空间被彻底摧毁后,所有的黑煞杀念所化成的雾气渐渐往身上聚集起来,整个身躯都被埋在一片混沌之下,而这朦胧之中则一直向外散发着一股极其危险恐怖的力量,仿佛万事皆如朽物,无物不可摧灭!
在心中那股盛着所有的屈恨所驱使之下,伴随着模糊的意识,脚步往前踏去,携着因无法挽留的事物而产生的这澎湃的怒意,将业火的罪恶带去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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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深入他的意志了,他的一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一个老者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感觉有人用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左肩,但是从中有一股力量游走到我的脑海中,顿时所有情绪都散了开去,那些仿徨,无助,挽留不住的悲意,怒心,杀念,全部都从我心绪中渐渐消散。
“他接下来的路,已不再是你能心身同受,却还可以保持你本心而不被影响的程度了,就用你的双眼,去寻找你想探求的真实吧…”
在脑海中这句话的声音散去后,我便发现自己已经留在原地,而原本的自己却在我面前依旧往前走去,那包裹着浓浓黑雾中的背影也透露着一种孤乏的感觉,那姿态,在那缓缓远去的步伐下,也逐渐消失在幽暗中,离开了我的视线。
在那身影消失后,这片黑暗的空间开始崩塌解析,而我也渐渐似乎融入这片天地之内,以一种独特的视野俯视知晓这世界。
在离开那远去的人后,往事的知绪渐渐复苏过来,我已经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并不是我,只是,我一直在寻找他,在经历了万难,最后在遗迹中所找寻到的那具石棺,在某些帮助下,窥探到了那捆绑着金冶锁链所封缠的石棺内所在之人的久远回忆罢了。
在这些念想时,我的身影完全淡去,这片黑暗之处也被彻底消蚀,最后的一丝视线也终究回归于这片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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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看着手中毫无动静,于是目光一变,看向四周。
周围充斥着一块一块往上浮动如水泡般的暗红色光斑,边上的景象则互相扭曲在一起,如同时间和空间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运转秩序。
在魔王被拉入次元裂痕后,凭着本能与力量颠覆了次元的存在结构,使两个空间的相同相位互相撮合在了一起,这片范围,便是这两个次元相合的结果,所下塌的沙面,也只是另一个空间的层面而已,所以并没有影响到这世界那沙岩下所潜藏的另一个黑暗世界。
在颠覆法则之后的魔王,如今已经散去最后的气息,原本便只是本体的一丝力量,在这番之后,已经彻底失去王的能力,留下的这具,只是一副皮囊驱壳而已,连被这两个人类所折磨而产生的愤怒咆哮都已无力。
魔王向着天空伸出手去,想触碰那两个次元交接之处,它也无法确定花去如此大的力量后所造成的异像能否将自己解脱出去,但与禁闭在那次元之间的夹缝中相比,已经是好上不少。
突然手中那溅射开来的血液在一道爆闪的红芒中迅速往那本应已死之人身上汇集过去,魔王的左手被这股力量压制的无法被控制,牢牢地定格在半空中,而这股红芒越来越强烈,展现出的腥红之气透过两个次元的交接处,笼罩在整片天空之上!
之前魔王的黑云遮天所造成的异像让所有人心头都有一种不安的情绪,而如今在这片腥红之气覆盖的天空之下,在众人心头所造成的恐惧感远远超出魔王带来的威压,其中带来的感受极其压抑,似乎众人的一切都被窥视。
“天骨要认主了,糟糕!喝啊!!!!”在急速赶往引星台的巫王将芬德尔看到天空的异变,呲着牙,表情十分难看,大声喊道催着骑下飞龙全力驶去,空中只留下一抹黑影。
距离引星台还有一段距离的伊德加利和阿格里看着天空,皱着眉头张大着嘴。
“我们…那边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阿格里全身有点颤抖,摸着自己半边身子挥散那种难受的感觉以及透彻心底的恐惧感,
“…走!”伊德加利呆了一下,忍着伤势,满头冷汗,一咬牙喊道,并加快了速度,阿格里只能跟上。
在往东方赶去的众人却似乎早已被一直突如其来的灾难惊吓到麻木,对这一景象没有显得过多关注,只是疲惫地不停往前方前进着,只有哈穆斯芬在搀扶下一直看着天空皱着眉头不说话。
次元交界之内,证魔之骨泛着无与伦比的红芒,其光芒遮掩了一切的存在!
在这片浓厚的腥红空间中,魔王的左臂迅速随着红芒的频率而被消解掉,蚀去所产生的气流,俱都往某个黑影处流去,并化为生肌逐渐开始重塑起人形!
魔王看着这一幕无法动弹,直到那黑影中的某张脸出现在面前时,周遭的所有时间仿佛都被凝固,顿时庞大的躯体整个一颤!
腥红气息之内无数黑幕也同时往外翻滚出来,瞬间缠绕在那人四周左右。
手势一动,黑幕中传来一阵链锁碰撞的声音,一把漆黑的长剑从中瞬间现出身来。
剑身上一条缠绕的骨龙隐隐活跃起来,双手一抬,剑尖锋芒突然一转,那团黑雾刹那消失,那人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魔王背后,身型落下,双手握着黑剑重重斩落在地!
一股腥红之芒下,魔王看着自己身体的一侧渐渐滑落下来,整齐的切口出现在魔王身躯之上!
魔王看着自己被轻易切下的巨大身躯,满目恐惧!
那人黑剑往前一挥,前脚往前一踏,瞬间将身形往后一调,压低着身型将剑锋对着魔王,身影又是一闪,魔王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往后倒去,在不断掉落的视线中看到自己庞大的身躯之上出现无数的切痕,整个身体立刻如碎块一般解体,随即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视线前,随着一道呼啸之声,视线彻底黯淡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孤寂的人影并没有随着魔王的倒下而停止,怒吼着将手中的黑剑往这空间的每一寸地方挥舞过去!心中的那往事,现事所带来的屈恨无时无刻折磨着自己,黑剑之上的骨龙双目也越来越腥红起来,怀中的证魔之骨也闪现着律动,似乎十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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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飞龙的芬德尔在引星台外看着那包裹着浓厚红黑气息,被彻底覆盖的次元交接的空间,眉头紧锁,他看的出这空间内正发生着异像,恐怕是魔王的力量被彻底释放出来了吧,那气息太浩瀚了,他这样想着。
考虑再三,将背后的兽杖拿了出来,策着座下飞龙瞬间冲了过去,双手握杖,杖尖之上一道黑芒闪过,准备做冲破次元边界的准备,毕竟这次花费这么多功夫都是为了已经吸收了魔王力量的证魔之骨。
在突入这两个界面重叠的空间的刹那,芬德尔的脑海中传来一阵冲击,整个人一阵晕眩,眼前传来一片黑晕,那飞龙也似乎受到影响双翅一扑往下坠去。
芬德尔保持理智,兽杖紧握,一道光晕从中传出,形成一层小型的结界将他们覆盖起来,视线逐渐恢复起来,那飞龙也在落地前那一刻双翅险险一振后龙身往空中跃去。
两个次元相交的空间一般人进入虽然是绝对无法适应,但对我可没用,魔王,我要来取天骨了,芬德尔内心默念道。
他在空中看着这空间内一丝丝的红蕴,往根源处寻去,在穿过一层层的黑幕,来到那中央所在之处时,芬德尔整个人脸色大变起来。
那原本所认为力量已经被展开的魔王,如今却成为了一地的肉块,散乱地铺满了整个地面,那被斩落且破碎的巨大头颅之上上留着无数的刀痕,单目留着恐惧的眼神。
芬德尔诧异于眼前的景象时,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往四周观察过去,魔王已死,那这股气息究竟是谁释放出来的!他现在整个人开始懊悔起来,虽然他之前已经感觉到隐约的异样,但并没有去多想便冲了进来,这估计是此生最失误的决定。
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些巨大的响声,他紧紧地盯着前方,视线所投视之处,在那无数腥红黑幕中,一道黑影渐渐现了出来,手中握一把透着庞大气息的黑剑,剑身之上的骨龙双目似乎往他方向移动,仿佛已经注意到他。
芬德尔抬起兽杖警戒起来,他突然看到那黑雾身影中有一道闪耀的红芒,那是!天骨!他内心暗自惊讶,难道说已经认此人为主?他从未看见过闪耀着如此澎湃光芒的天骨。
被天骨认主意味着什么他内心十分清楚,虽然被外界称呼为证魔之骨,但这异宝的出处他是远远比绝大部分人都更加明白。
要是已经被认主,那他的计划将出现极大的偏移,他内心下了杀意,盯着远方黑雾中的那人。
那人脚步缓缓的走了过来,面目失神,芬德尔刚想先下手为强,远处的身影突然一闪,直接从视线中失去踪影。
芬德尔一呆,突然上方一道凉意传递下来,他下意识抬起兽杖往上望去。
轰!!!!呲!!!!一片黑雾降下,一把漆黑长剑直接击在兽杖之上,手中传来的压力千万,芬德尔整个人一塌,兽杖上也被砍去一部分结构,他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倒吸了一口气,这兽杖提取了不少魔物才制成,本身强度已不比圣器差多少。
黑色雾气纷纷在空中不停分散,如同化作触手将座下飞龙紧紧缠绕起来,那原本隐没在黑雾中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半身衣物已经完全破碎,浅浅放在怀中的证魔之骨闪烁着律动的红芒,而透过破碎的衣物看到上半身布满如图腾一般的黑色纹理,显得十分怪异。
双目中,左眼已经完全变为黑色,不夹带任何情感,右眼却还保持着人色,从中流露出压抑的情绪,但明显已经失去意识。
芬德尔喘着大气,手中受到的力越来越大,面前那人怪异的景象也是闻所未闻,心中居然也传来惊恐的情绪,一想到此,他神色一变,使劲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巫王!”芬德尔大声咆哮道,手中兽杖握紧,心中一阵意念,一道青火从杖尖缠绕出来,随即催力向面前的人攻去。
那人看到面前的青焰突然化作一道雷光顺着黑雾往自己方向爬了过来,双手泄力往一边跃去,但那股青火似乎能识敌般,瞬间缠了上来,星火一闪,一阵轰炸声在空中直接爆裂开来!
芬德尔顿时感到手中一松,双手一挥,数十道青火将周围缠绕的黑雾燃烧殆尽,之后驭着飞龙往远处飞去,之前虽然想对此人下手,但在交手的一瞬间后,自己明显感觉落于下风,如此正面相交,久战不利,先出了这空间再说。
而背后,在一阵阵灼烫的气流中,那炎焰下,一个黑影双手一落,一道扑天的气势直接将所有火焰摧灭,从空中直接落于地面,然后向远方望了一眼后,提着剑,弓着腰,身影往前一冲,刹那间闪没了身影,只留下黑幕中一道往前闪跃的气流。
出现于面前之物,皆灭,脑海中无所顾忌的的发泄感一遍遍冲击着,即便已经失去意识,身体也如同本能一般行动着,而手中的剑却微微吟动着,如同十分兴奋地狂妄般的发笑一样。
芬德尔回头看到黑幕中一道闪耀的红芒迅速地留下一道道的线蕴,皱着眉头,嘴里轻声念着什么,证魔之骨,他无论如何也必须拿回来的,在计划中,这是绝对,无法或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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