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陆劫 01第四章：异域相遇

    冰之被眼前的乞丐男人，叫做娘子，吃惊不小，她那秋水般的眼顿起涟漪，左顾右看，除了几个青袍行人，并无他人。

    她还是学生，何时成了他人媳妇！！

    “恩？”

    难道在鬼门关竟变身为这个男人的娘子？

    “娘子，听和你一起入郑府的小缨回来说，你被人欺辱致疯癫，某个深夜后就再无影踪。急得我和娘一路找来。”

    面前的乞丐男子伸过手，放在冰之略显苍白脸上，心疼说，“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冰之赶紧躲过，“唰唰，两步”退后，看着男子个子高高，清瘦的摸样，非常陌生，听男子说话，又一头雾水，

    “停住！什么小缨，什么郑府，我不认识你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说书么？

    虽眼前的男子很好看，是我龅牙妹不敢想象的。但艳遇也来得太快了吧，电视里经常播出男子靠美色骗走女孩子，然后倒卖器官的！

    “吓——”真的很恐怖，可惜自己突然变聪明了，脑袋也灵光了很多。！

    男子的手，仿佛还停在冰之的发际里发楞，被冰之突然躲开的亲热，男人呆了一下：若不是知她疯了，真以为她有了旁心。

    “哎——”叹息声。

    “苦了你了！无论怎样，看到你平安就好！”他又审视起冰之来：眼前的女人，杨柳般娇弱的身形，莹润的鹅蛋脸，如黑葡萄的眼，是婉柔没错，婉柔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一眼就能认出。

    可又觉得哪里很怪。婉柔虽名可人，性格却活泼。说话不经大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眼前的女子，像一只被惊的小鹿逃到这，说话细声细语，像无骨的风。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转变这么大？

    他心疼的说，“找到你就好，我和娘一直在等你，娘自从经历家庭变故，身体时好时坏，我来这边讨饭，让她在那边歇息呢，走吧！婉柔，别让娘等久了！”

    他一直叫他娘子来的，在他心中，早已是他认可的娘子。但想到刚才叫他娘子时，她惊恐万分的眼神，不想再吓她，希望她早日恢复记忆。

    男子看到她几近**的装扮，心疼起来，赶忙把自己的青袍脱下，给她披上。冰之刚要拒绝，又生不忍，一切都如此真实，真实的仿佛是：湛蓝的天，给她披衣的男子，男子虽青袍破旧，却掩饰不住的面容俊郎，还有他鼻翼间喷来的温暖的气息，真实的仿佛就像这才是现实。

    “走吧。”男子感觉她在打量他，并不高兴，眉头皱了皱，何时两人变得如此陌生？虽家生变故，两人并未行床地之礼，但足够亲近。没人时，两人守着月色，婉柔总调皮的把他肩膀拉过来，依在上面，她香甜的发丝总会触着他的脖子痒痒而幸福的感觉。

    男子只剩一身束腰素衣裤，在阳光下很扎眼。他一边陷进回忆里，一边不顾冰之陌生人似的看他的眼神，拉起冰之的胳膊，就要走！

    “不！”冰之刚想挣脱，却被钳得更紧，男子的力气仿佛生了气，在告诉冰之要习惯这样，他不想跟她陌生。

    “你……我……”反正她就是想挣扎，并不情愿被陌生人拉走。

    这是生存本能。

    “别闹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让官兵看到，就麻烦了！！我和娘找你已够辛苦了！！你不为我，也为娘考虑吧？”

    什么娘啊！这都是什么啊！！！我娘早扔下我不要了！到底要把我扯到哪去？去什么地方啊！！冰之拼尽全力，挣脱男子的手，在离男子一步远的地方，眼泪唰唰掉，瘦弱的身体因激动而不住发抖，“这究竟是哪里，你究竟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女人的样子，真叫人心疼；对他一脸陌生，更让他心痛。非要报仇，竟报应到自己身上？让她成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

    男子强忍悲痛，柔声说，“以前，你都叫我听南。我是你的相公，虽然我们还没正式成亲，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娘子，而你也喜欢我叫你娘子的！”

    冰之听男人说得动情，似乎感动，可她真不是他什么娘子啊？其实自己就是一个肥大的龅牙妹，还是个学生。也许来到这个地方不小心变身成这样。

    “我想你认错人了！其实我不属于这里，确切的说，我也不知自己在哪，从哪来，我……”冰之蹲在地上，不知从和说起，双手捧住小脸，无助的抽泣起来，因悲伤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

    呜呜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我快受不了了！让我回去吧，姥姥还在等我呢！”

    “姥姥？那是你何人！”男子疑惑起来，伸手要搀扶起地上痛哭的可怜人

    “哒，哒——”身后一阵马蹄声急急响起。

    男子预感不妙，果然身后两匹马顺着窄街飞奔而来，路人急忙躲避，

    “呼！”一声马匹上青袍斗衣迎风张开，像两只飞蝙蝠。白色“衙”字晃着阳光。听南拉起冰之就要避开，冰之正哭的起劲，不肯起来，推开他手。

    “抓住他！”

    听南见马匹靠近，知道危险来临。焦急的看向仍在地上抽泣的冰之，急得直搓手。伸手过来又伸回去，跑吧！估计官兵也不能拿她怎样，等引开这些人再回来相聚！

    “婉柔，别哭，我必须先走了，娘应该还在前面拐角，你赶紧找她”说完，“嗖！”一个腾跃，飞上红脊白房屋顶。

    这时天已渐黑，冰之止住哭声，身子却仍在发抖，听见有人喊，“贼人别跑”时，奔来的马匹已近身，马儿嘶叫，马蹄卷起尘土，马匹上分别坐着一胖一瘦两人，胖人在前，黑脸胡茬。瘦人在后勒住马绳。

    冰男见男子刚才还说话，叫他别哭，却一转眼溜上房顶，像武侠片里的镜头，望望屋顶上不放心离去的男子，又看看马匹上的人，不明所以。

    “贼人快下来！”瘦小的人喊，屋顶上的人并不理会他，一个串步，溜出房顶，从眼前消失。

    “又让一个贼人跑掉！”马匹上黑面胡茬男说。另一个瘦小的说，”大哥，地上有一女的，不知是不是同伙。”

    冰之眨着红肿的眼，听黑面胡茬男在走马上喝斥，“那贼人是你什么人？为何拉你？”

    冰之左右望望，青袍行人顺着房边悄悄溜过，不敢拿正眼看这边，近处的店铺立刻关了店门。

    就剩她瘦小的身躯呆立马前。

    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不过明显这两人是冲着逃跑的男子来的，说跟他有关系肯定没好事，。

    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过来就扯我衣服，我也没什么好抢的！就不肯给在这里哭！”虽然撒谎不是她强项，可她并不想被两个怪人弄到不知名的地方。

    黑脸胡茬男看冰之确实眼圈红润，像刚哭过的样,又骑马审视的绕她一圈，对着瘦小的衙役说，"贼人向前方跑了,拐过这里,应该能追到."一声“走！”,两人骑马飞奔，卷着尘土消失在拐角。

    看来这里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很凶险，自己一定要小心才是。

    “哎油！”拐角处传来一声**,好象有人受伤。

    听着马蹄声远了，冰之这才谨慎的小步走近拐角处,一团青色的影子,跪坐地上,抱着脚，痛苦的样子。

    看身形应该是一个老人,她犹豫要不要过去，电视里经常发生老人故意摔伤，被路人扶起讹诈钱财的事，她想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是不要惹事好，刚要转身离开，又听到**，实在忍不住走到近前，蹲下身关切的询问

    "您怎么了，受伤了么？"

    见老人按着脚腕痛苦的**，并没答话。

    又问"您没事吧，用送您去医院么？

    不过，这附近有医院么?她四下张望

    老人忽听耳边有人说话，如隔世传音，悠悠的用词怪异，什么院？就疑惑的抬头，对上眼前人的脸。

    这一对视，两个人都同时惊呆那里，半响,老人一把将冰之狠狠搂在怀里,"你怎么在这,让我们找的好苦啊,"又左右打量冰之,关切的说，一年没见，孩子，你瘦了？”

    冰之更是惊的哑口无言，眼前的老人，佝偻的身形，凹陷的双睛，明明是她的姥姥？难道姥姥能下地走路了？

    见姥姥主动来拥抱她，她以为姥姥认出她，肆意的泪水滚落下来。一句，“姥姥！我好惦记你！”

    难道姥姥也和自己一样，进了鬼门关了？

    “什么姥姥？”老人顿时疑惑起来，审视她，看到她青袍下几乎裸体的装扮,伸出枯干的手,试探下冰之的额头,又探探自己的,说,“你是婉柔没错，你也没发烧啊?不会是真疯了吧?”

    “姥姥！我是冰之啊!和您相依为命的冰之啊!"她几近崩溃，连最亲的姥姥都不认得她了！

    "什么冰之!你明明是婉柔，我的好儿媳。哎,造什么孽啊!这帮挨千刀的郑家，把我儿媳弄成这样!!!"老人叹息道，“也不知我儿去了哪里，这会也该回来了？看见媳妇一定乐坏了！”她向路口张望。

    冰之想到刚才的乞丐男子和眼前的姥姥都叫她婉柔，突然明白了什么。

    眼前的姥姥也许并不是她姥姥，姥姥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怎么会如此健康出现在这里。

    就像自己明明是龅牙妹，又不是龅牙妹一样。

    这都是唱的哪出戏？是否有人躲在幕后嘲笑她的无知，到底该去哪，哪才是她醒来的路口？

    她正发呆，见老人蹒跚起身，又险些载倒，赶紧扶住。老人很轻，仿佛在手上。而病床上的姥姥却很重，她更怀疑起来

    这时，全然没留意后面的状况,，一个矮小精瘦，一身灰色道袍，灰色道帽，手持一秆,上写“卜卦”冲上来，那人边跑边回头,仿佛有人追赶,一不留神，将二人撞倒在地。

    贼人的力气就推在冰之的腰间，冰之觉得身子一软，脚底险些踩上老人用来乞讨的破碗，一个躲避，头狠狠磕碰在一块石头上，恍惚中，看清了男子的小眼,小眼道人,见有人被自己撞倒也不搀扶,楞了楞,鼓囊道:"如意出,谦王王!老无恙,还家乡!"

    “哈哈哈”

    小眼道人一阵怪笑！

    冰之失去知觉

    ——

    老人本就站不稳，随着冰之摔倒，也倒在一旁。

    “骗子,你给我站住!！”

    呼呼!——

    “不要让我抓住你"

    一个打扮花哨，身材高大的女子边喘边追,此女子乍一看以为是男子：大饼子脸，塔塔鼻，显然是追前面的人追得急。

    “你个骗吃骗财的东西！！”

    “让老娘抓了你非吃了你的肉！”

    呼呼!——

    女子显然体力支，渐渐被落下，两个人先后消失在拐角。

    老人蹒跚起身，扑扑身上的灰，口中愤愤，“不长眼的东西！”

    刚要喊冰之，却发现她正摔倒一旁，毫无动静。知道出事，赶忙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边急呼昏迷中的人儿，

    “我可怜的儿媳啊！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救命！”

    黝黑的街市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激起一阵渗人的犬鸣。

    ……

    冰之睁开眼发现在陌生的床上，一帘淡兰的帘布，印着红烛遥遥欲灭的光晕。

    推开帘布，纸糊的窗，晃动着不明形状的黑影，像树又像人形。

    这又是哪里？……

    仔细听，除了风声，好象有脚步声近了，墙上被推开个缝，有人推门进来，一个老者的身影蹒跚，手里端着什么，看见冰之已醒来，熟悉又像完全陌生的声音，“醒了就好！快喝点粥！”

    是姥姥！应该说是那个长的像姥姥的人。

    冰之突然心生感动，眼角的含泪，忽闪忽闪！以前她生病时，姥姥就经常这样照顾她，不忍难过。

    老人蹒跚过来坐下，吹吹手里的粥，用小勺乘一些，喂到冰之嘴边，“来，孩子，先把粥喝了”看着冰之听话的抿两口，是糠之类的东西，有种甜甜的味道，好象加了红薯。

    老人看着冰之吞咽下去，叹息道，“一家人都成什么样了！”说完抹起眼泪，“多亏好心人把我们接进家里。要不我们娘俩可真不知怎么活？听南也不知踪迹！”

    “虽然这是鬼门关，可以和您这样呆在一起，我也很满足了！”粥和泪一起吞下去。

    “什么鬼门关？这孩子又发傻！这是我们我们异域国的“边水镇”

    ……

    异域国？

    “边水镇”

    难道自己没死，到了一个异世，像“桃花园”一样的地方，可是自己是怎么来的？在下水道被水冲过来的？

    这个人为什么长的像姥姥

    自己变身又是怎么回事？

    她满是疑惑

    “看你也醒了，应该没大碍了，明天我们就和主人辞别，找找我儿！你相公，也不知他怎样？应该也在找咱们吧！哎，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老人蹒跚离开。

    ……

    冰之觉得头疼，一股困意袭来

    而这时，窗外，一抹黑影，正手指沾着口水，在窗户上捅破一个小窟窿，望向屋内。。。盯着熟睡中的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