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我们的评选活动很成功耶,小白说庆功宴一定要拉上你!”
杨薇只是盯着她的电脑屏幕,总要再三思考才给自己的论文改上一笔。待她觉得改得差不多了,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没空,有约了。”
秦蓁蓁想着她还能约谁,便说道:“诗豪也一起去的噢。”
“难道我除了他就没人可约了吗?”杨薇反问道。
额好吧,大神不赏脸也没有办法强求,秦蓁蓁只好自己一个人去。等到了饭店里,却发现另外一名大功臣乐凡竟然也没来,蓝勋道:“学长也说他有约了。”
真巧,难道他们两个约到一块儿去了?秦蓁蓁八卦的心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过这次她可真没想错,此刻两个大神还真的约到了一块儿。两人所在之处乃是一家幽静闲雅的茶馆,断没有这庆功宴上的喧嚣嘈杂。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功力又进步了。”乐凡笑道。
“行了行了,你就别走武侠风了。直接说吧,约我出来干嘛?”杨薇直入主题。
乐凡深邃的眼神投向对面的女生,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高中三年级。那时,她高二。
“噢?你是刘骏的竞选秘书?我是史弘文的。以后,我们两个就是对手咯。”两人初次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出自他的口。说起来那时候年少轻狂,还不懂得什么叫收敛锋芒,说这话全然就是挑衅的意思。
“是吗?”杨薇淡淡地道,“那你加油。”
他是风名整个西城附属中学的斗学小王子,但凡来找他谋划的,最后都得了他们想要的。十七战十七捷,他自认为是这中学里面的天子骄子。
只是像所有骄傲的小王子一样,终究有王冠落地的那一刻。
“下面我宣布,当选西城附属中学学生会主席的是,高三(4)班的刘骏同学。大家祝贺他!”
哗啦哗啦的掌声,每一个节奏都击打在他的心头,像一颗颗钉子扎了进去。
“说好的包拿下呢?”一群人围着他,领头的那个正是史弘文,他的衣领被揪着,脸颊上还有一块青肿。唉,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帮这种流氓混混的忙。可是,又能怪谁呢?还不是过于自负,以致于沦落至此。看来,挨上一顿揍是不可避免的了。
“住手!”一个女声传来,威严刚正,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我是他的内应,三日之日,主席之位必到你手中。”她就这么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史弘文立马转怒为喜,又把他当成老爷供了起来。不过这种谦卑也不过三日,三日之后,倘若她的话无法兑现,只怕自己会遭至更加恐怖的报复。
她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呢?
时间总能证明一切。三天后的一次早读课,刘骏辞职,史弘文成功补任。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刻意等在她下课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关你事。”她还是像从前那样面无表情,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可是你救了我呀,你为什么要救我?”他拉住了她的胳膊,许是觉得这样子不太合适,又赶紧松开了去。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她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反正我得谢谢你。”他说道,不过说完这话后好像就不能再继续聊下去了吧,不行,得赶紧找话题,又提起了史弘文的事情:“可是,你为了我,把刘骏得罪了,他会不会……”
“会又怎样?不会又怎样?与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是为了救我才背叛原来的队友的,我,我必须对这个负责,保证你不受伤害。”他拍胸脯道。
“第一,我从来都不忠于任何人,也谈不上‘背叛’二字;第二,我不是为了救你才让史弘文上的位,你不要自作多情;第三,我不需要任何的人的保护,请你自便。特别是,明知道那是个小混混还出手帮他的家伙。”
这一番话说的他瞠目结舌,敢情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啊。自尊心颇强的他有些生气,反过来指责她:“你装什么清高?史弘文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你不也让他上了位?”
“是吗?”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最后一句话:“那我倒要看看他能坐多久?”
这是他高中时代听她讲的最后一句话,至今仍然在脑海中萦绕不去。那是一句应验的了话,七天之后,史弘文因为私吞学生会公款,被勒令休学检讨,这一休,就再也没见他回来过。
乐凡成功地进入了心仪的西城大学,在社会学院安家,只是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她,那个在夜色中缓缓走来,一句“住手”将他救下的女生;那个暮色中背影远去,一句“是吗”便足以左右校园大局的女生。他偶尔会回高中逛逛,只是再也不曾见到过她。不,见不到也是应该的,如今他是大学生,而她却是高中生,他们两人,已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那一天,他在面试场的门外发现了这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她身边那个和她颇为亲密的男生。
圈下秦蓁蓁的建议——噢,那真是一个绝对傻白的建议——不过是为了引她出来,再战一场,以及,再见一面。
“我只是想跟你说,对不起,以及,谢谢。”乐凡凝视着她的眼眸。说“对不起”是为了自己当年的出言不逊;说“谢谢”则是再表蒙她搭救之恩。因为后来他才从刘骏那儿得知,本来他们的计划是没有让史弘文上位的安排的,而是杨薇当晚拦下史弘文的拳头后特意加了这么一段。她果然,是特地为了他。
“你要是真想谢我,付诗豪和秦蓁蓁的事,归我管。”她不客气地接下了这份谢意。
付诗豪的事他尽量不提,以免触及内心最脆弱的部分。可是秦蓁蓁,他却有话要说:“蓁蓁,果然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她刚到嘴边的杯子停住了,没喝,放了下来,目光投向他:“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
“藏之名山,传之同道。我自然也是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