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皇上此举,陈家是被怠慢了?”经过高人指点,总算明白了在这一场宫斗中自己所处的棋子角色,为自己被陈芝芝利用了一把在皇帝面前狠刷好感值而愤慨不已的王妃同学,正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面前的高人不耻下问关心陈家的八卦。
“高人”何裘何院判,给王妃娘娘再三把脉,确认除了有些受寒之外没有大碍,开了两张滋补驱寒的方子后,和王妃、公孙印围在桌子边凑着脑袋分析刚刚发生的大事。
这件大事,自然是皇帝陛下给臣府下旨,封陈氏嫡女为三品婕妤之事。
“王妃容禀,依照大昱的官方程序,陈家千金即便是在入宫时被陛下相中,理应先回府待嫁,经过礼部至少十日的流程,方能被迎进皇宫,正式成为一宫之主。若在那之前先被陛下宠幸,已不便回娘家走正式流程,也应由陛下颁旨赏赐一定数量的御膳、金银珠宝、布匹、粮食、牲畜、书册画册、番邦贡品、封妃仪仗往返皇宫与陈府、外命妇入宫觐见太后等等一系列活动,以兵部尚书今日的势力,应该还有土地封邑的赏赐才算是给如今风头无两的陈氏一族最大的体面。但是皇上除了赏赐御膳布匹和超出份额的金银,其他一概不提,您说,这是不是有意让陈家没脸呢?”何院判想想就解气,对王妃嘿嘿贼笑。
王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不过你说皇上赏的金银已经超额了,那皇上岂不是会吃亏?”
“娘娘有所不知,陈婕妤这次突然受封,陈府什么准备都没有,现在陈婕妤被限制在自己的昭德宫里,无皇上口谕不得随意走动,更别提回娘家了。这出嫁的女子,身无分文,在皇宫里别提笼络人心,那是寸步都难行哟!”
王妃了然:“所以陈家别无选择,必须尽快给陈芝芝送钱进来打点?也就是当嫁妆?”
何院判伸出一个大拇指:“娘娘英明。”
“就算陈家送钱进宫,那也是陈婕妤名义上的嫁妆,又如何回到陛下口袋?”公孙印表示不解。
“嘿嘿,这个……”何院判意味不明地笑笑。
王妃和世孙定然不知他家万岁爷在钱财账务上可是铁面无情的铁公鸡,只要能省钱能敛财,万岁爷抠门无下限!别看陛下小小年纪,只要有一笔财富摆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一口吞掉,吃不完,兜着走!
只是这事儿似乎有损陛下大公无私兼济天下的伟大形象,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咳咳。
何院判不说,王妃和公孙印没有继续追问。倒是公孙印在何院判和王妃八卦完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味药材,以及混合制作的方法,和人接触后会产生的反应。
接过纸张细细看了一遍,何院判“嘶”的一声,探询的目光投向公孙印。少年清凌凌的脸上是极浅的客气的微笑,除此之外看不出别的情绪。
“请大人看看,此毒可有解药?”这单子上的配方,是祖师爷留给娘亲的毒经里上篇的内容,公孙印前夜让自己深睡后,在梦中与母亲汇合,告知了何院判可能是祖师爷想要寻找的当年的传人弟子。母亲仔细询问过何院判的情况后,便让儿子用毒经上篇中的配方试一试何院判。
何裘笑容不变:“世孙这是?”
“当日得大人良药,缓解我这中毒双手的疼痛,印感激之余,不禁佩服大人高深的解毒之术。此方乃印偶得,曾听说有人中此毒后现偶感风寒之症,面颊发红,无其他异状。若无人发现不妥,十日之后便会暴毙,此乃奇毒,不知大人若遇上,可识得?可解得?”
何裘沉吟片刻,并不直接回答:“敢问世孙从何处得来此方?”
公孙印坦然答道:“家母在世时,喜爱钻研医术,这是在她遗物中找到的。”说罢,面色神伤,似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何裘忙道:“下官多言,世孙恕罪。”
“何大人不必挂怀。此毒,可有解?”公孙印又把话题拉回。
何裘目露精光,捻了捻下巴,高深莫测地笑了。
任谁想要试探他的底细,可不是这么容易试出来的。倒是公孙印的母亲,似乎,就是当年有“医痴”之称的仙氏?如此说来,这位世孙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
“敢问世孙寻此解药,有何用途?”寻常人是不会接触到这类毒-药的,普通的医者也不会有机会习得此毒。
“哦,家母当年醉心医术,曾遇到过一例病患,中过此毒。当年家母不曾发现异状,只当普通风寒之症处理,最后那病人毒发身亡,家母才幡然醒悟,追悔莫及,直至去世之前仍念念不忘。家母毕生精力献于医学,若能得此毒的解毒之法,印将写于纸上,烧给家母,了却家母生前一个心愿。”公孙印神色黯然,解释得合情合理,把何院判感动得直骂自己多心,不该揣测世孙居心不良。
“这个……下官可以一试,世孙且容我回去研究研究。”何院判虽未打包票,但一脸的认真让公孙印相信他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