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澜刚要出门,却被贾丽娜叫住。网贾丽娜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没想到支占强一个五大三粗的秃和尚心还挺细,立马从旁边一张空病**上抽过一个枕头垫在贾丽娜身后。
贾丽娜靠好,咳了两声,对我说:“大光,今天陆凯真和潘学海都会到场,估计免不了墨匠门儿要和班门正面对抗。你别嫌我当姐的唠叨,任成山老奸巨滑,把陆凯真和潘学海俩人拧到一块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一定要多加留意。”
我对这种发自于关心的唠叨从不排斥:“娜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贾丽娜轻轻一笑,我能感觉到她身上应该挺疼:“大光,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从精神病院里见完吴昆鹏里出来,任成山先把你叫到西塔请你吃了一顿饭,然后才给你折腾到南塔酒店里嫁祸你杀人吗?”
我挺惊讶:“啊?我当然记得啊。这事还没摘干净呢,我都要被通辑了。娜姐,这事儿你也知道啊?”
贾丽娜挺得意:“你以为姐是吹牛啊?姐想知道的事没有知不道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任成山把你叫到西塔想干什么啊?”
这下给我问迷糊了:“开始也合计过,后来乱七八糟的事一多就给忘了。”
贾丽娜也不责怪:“没关系大光,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呢。没事,姐告诉你,那天他让你到西塔大冷面吃饭,就是任成山和我约好的。让你在西塔露上面,好让我认认脸。你没看你一进门说你预约的名字,所有服务员都扯嗓门‘陈光、陈光’的喊吗?都是任成山事先用钱打点好的,就怕我认错人。”
我有些不解:“姐,你不是说你神游的时候早就见过我了吗?”
贾丽娜挺耐心的给我解释:“神游就像做梦,我知道你是谁,可看不清你的脸。除非你是特别熟悉的人。不过那天不光我认识了你,当时饭店里还有几个人,好像也在看着你,可我一个也不认识。大光,这是姐提醒你的第一件事:任成山从来不下没用的棋,你一定要防备任成山还有后手对你不利。”
我无奈苦笑:“姐你可真瞧得起我。这老家伙想算计我,我知道了也没办法。哎姐,我到一直都想问你,你跟任成山又是怎么约上的呢?”
贾丽娜夸奖我一句:“一下就问到点子上了。那我先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与潘学海和任成山的事?”
我点点头:“知道一点,张康跟我讲过。”
贾丽娜接着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当年胡以文——也就是你虎子舅被班门儿设计骗了很多钱的事情吗?”
我还是点头:“这个我也知道,听虎子舅讲过。”
贾丽娜很满意:“任成山设计用袁大头骗胡以文的钱,是在对潘学海示威。当年,我为了顺利将师母交给潘学海保管而不被任成山从中作梗,处心机虑的设计了那套计策。我想让任成山拿到假师母分散注意力,潘学海便有机会拿着真师母销声匿迹,否则一但被任成山盯上,飞到天边恐怕都不安全,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把假师母骗到任成山手里之后,我曾劝说潘学海赶快远走高飞。可潘学海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自负,觉得谁的脑袋瓜都不如他灵光。当然了,从小在潘家园里泡大的也有这资本,一肚子生意经,几个人能转过他的?”
我插了一句:“任成山不就转过他了吗?”
贾丽娜表示赞同:“没错,所以等任成山回过味,潘学海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潘学海既然是我看中的人也不会白给,班门儿再找上来的时候,潘学海用最简单的方法把师母转移了。他把师母栓在一只普通墨斗上,托胡以文送给津门陆家。陆家又转托郑桂荣老太太——也就是你的时姥儿——代为保管。潘学海再次假装带着师母潜逃,也跑到东北咱们这疙瘩。按他的自己的话说就是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他想让任成山觉得他来东北就是想把东西带给你时姥儿,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出手。到了东北以后,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还分了套青年公寓,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上班下班。”
听到这我很奇怪:“娜姐,那个年代计划经济,说安排就能安排啊?你……父母是高干?”
贾丽娜打个哈哈:“要是啊,就好啦!唉,你觉得你姐长相还说得过去吧?”
我一挑大拇指:“那是条正盘漂,没说的!”
贾丽娜脸红了:“多漂亮不敢说,**几个主管部门的领导还没什么问题吧?”
我做痛心疾首状:“简直暴殄天物啊!”
贾丽娜被我逗的咯咯直笑:“大光,你还真信你姐能出卖自己的身子?我**了好几个干部,把他们哄到**上,再把尾巴亮出来给他们看看,说几句吓唬人的话。本来这是丑事他们就不敢张扬,我不说什么他们就得听什么了吗?”
我听了是真心佩服:“娜姐,你就应了拿破仑那句话了,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真是冰雪聪明啊,既不**又办了事。可惜你弟弟我是个男的,也没姐的姿色,这招学会了也用不上……”
我就是想耍几句贫嘴逗贾丽娜开开心,结果还没说完,她就把我拦住了:“唉,安排了也没飞出任成山的手心。后来任成山又找了潘学海好多次,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潘学海居然疯了。潘学海来到咱们市,谁也不认识,只有我偶尔来找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困难。那时候还惹得他在邻之间有好多闲话。任成山和我都经常去找潘学海,所以我和任成山并不是约上的,而是一直也没断了联系。前几天你时姥儿事,他来咱们市的时候还特意跟我打过招呼。我也是看他绑了潘学海还有你时姥儿的孙媳妇和重孙子,心里不落忍,才答应用替任成山想办法得到师母换这几条人的命的……”
贾丽娜还没说完,支占强早已听得目瞪口呆:“恁么介里面还有介些事贫僧是丁点都不知道呢?这老任他也……他也……”显然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贾丽娜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对我说:“如果潘学海早听我的话远走高飞,也许今天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大光,其实你要是上来那股子冲动劲,办事办得也都挺悬的,潘学海的前车之鉴千万不要重蹈。最危险就是最安全这话虽然有道理,可咱们能安全又何必挺而走险呢?这就是姐要给你的提的第二个醒。”
我点头认可:“娜姐说的对,可我没听明白,潘学海对任成山说过师母一直是时姥儿在保管的吗?任成山又是怎么知道师母在时斌手里的?”
问到这里,贾丽娜低头了:“应该没说,说了的话他任成山也不会等到今天。大光,我说了你别不信,向班门告密的是陆思玲。”
我还真有些难以至信:“啊?小玲能背叛自己的家,把这事告诉班门儿的人?”
贾丽娜凝神分析:“你别忘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小玲的爷爷知道她和张康恋爱,张康又是班门的人,这才急着想让小玲成婚。最好的人选就是从小定了娃娃亲的你。又赶上你时姥儿去世,他才叫小玲打着找你成亲的名义顺便把师母带回天津。可陆思玲跟张康正处在热恋期,她当然不会嫁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了,才把这些事都告诉了张康,想让张康给她拿主意想想办法。她直到现在还不相信张康能把她的秘密给出卖了。”
我十分感叹:“唉,他们男人果然都不可靠啊!”
安澜狠狠瞪我一眼:“呸,真好意思,你不是男人啊?”
我想撵她别捣乱:“滚蛋,我跟我姐说话呢!少废话。”
安澜哼了一声:“那也是我姐!”
贾丽娜笑了:“强扭的瓜真不甜,我也看出来了,你俩才像一对儿。”
这话给安澜说不好意思了:“娜姐,其实您哪都好,就眼神差。我能看上他吗?小眼卡叽的……”
我看看表,又聊了半天了,不能继续扯闲篇浪费时间,迅速结束了个斗口条的话头,把差不多把憋在心底的疑问一骨问出来:“娜姐,任成山又是怎么勾搭上黄坤泰的呢?”
贾丽娜回答的很随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亘古不变的道理。黄坤泰和任成山都在盯着时斌家,勾搭上了很正常啊。这回这班墨之间的事,你都了解个差不多了吧?”
我捋了下思路:“嗯,差不多了,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想明白,任成山为什么要让吴昆鹏杀人碎尸?”
贾丽娜摇摇头:“这事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她多少能知道点什么,却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一点也不知道吗?娜姐你不是说只要你想知道怎么都能知道吗?”
贾丽娜俏皮的一笑:“姐吹吹牛不行啊……”直接给我弄无语了。
辞别了贾丽娜和支占强,我便驱车和安澜星夜直奔坎子屯。这段路我也来来回回开好几回了,熟悉倒是熟悉,就是越开越困。安澜看着我没精神头,说:“外甥,这两天最辛苦的就是你,睡的最少的也是你。要不我替你开车,你先眯会。”
我有点不相信她的驾驶技术:“你能行吗?我这么大车,你没开过吧?我这车还有不少毛病,不太好使。”
安澜一咧嘴:“什么事你老姨不行啊?你快后边歇会去吧,万一疲劳驾驶出了事故咱俩得不偿失。”
其实我也是真累了,安澜愿意替我开会车我当然求之不得。换了位置我在车后不一会便睡着了。一个多小时后,我迷迷乎乎被安澜叫醒:“大光,到这我就就不认识路了,你给我指条道吧?”
我给她指了道,真接开到华小仙姑家,发现小仙姑家还亮着灯,停好车还没等敲门,门“滋扭”一声开了。从门里钻出一个人,操着一口正宗京片子,迎面走了上来:“哎呦喂我的这位姑老爷,您可算来了,真真等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