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本作品乃小说而非纪实文学,所有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一九九八年七月十四日,岭南东北齐县和兴小煤矿发生透水事故,26名矿工遇难!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岭南东北齐县同兴小煤矿发生透水事故,18名矿工遇难!
一九九八年八月七日,岭南东北齐县瑞兴小煤矿发生特大透水矿难事故,井下123名矿工无一逃出,全数失踪!
一个月不到,同一小县连续发生3起矿难,闻者震惊!
消息传出,举世哗然,齐县这个原本默默无名的小县刹那间便吸引了全球无数目光,各个媒体蜂拥而来,争相探究事实真相,各种报道从齐县上空交叉飞舞,飘洋越海,每天充斥各种电视报刊.
媒体的力量超越想象.各种小道消息,各种秘闻,在众多媒体的狂轰滥炸下无所遁迹,挖掘了一遍又一遍,事情所有的经过,起因,纠连似乎都被摆在了世人面前.然而,独有一则在本地流传的消息却被所有媒体不约而同的过滤了.
据当地村民回忆,在最后一次矿难发生前3天,有人在离瑞兴煤矿约20里处曾看过一条超级蟒蛇,比水桶还粗,长度最少十米以上.最为令人惊异的是这条蟒蛇似乎正在蜕皮,并且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痛楚,看上去非常暴躁,让人不寒而栗.
这则消息在被媒体忽视时,却引起了另一类人的注意.经过某些特殊人群的搜索跟踪,在山林深处灌木丛中的一些岩石边发现了几个鳞片.于是,一些神秘人士开始纷纷赶向这个偏僻小县.
一时间,偏安一隅的齐县风云涌动,在各种言论的喧哗中另有一股暗流在孕育.
第一章
山里的夜,漆黑中带着些微凉,远处峰顶斜挂着一轮弯月,幽凉的月光泼洒下来映照着山脚下两条默默延伸的铁轨稍稍的带上了一种深邃的感觉.随着一阵隆隆的震动,一列从隧道中冒出头来的火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旋风碎叶刺进幽静最深处碎了这满山意境.
没有了睡梦,带着疲惫感受着火车进站的震荡,隔着玻璃看着外面三三两两的人群,一阵莫名的哀伤涌进了夏行秋的心头.
矿难发生后不到2个钟,夏行秋就接到了堂妹夏行云的电话,二叔夏安在那瑞兴煤矿的123人名单中,二婶得知消息后当场便晕了过去,至今未醒.
夏行秋自幼父母早丧,是由二叔二婶抚养的,一直视其为亲生儿子疼爱有加。为了消除夏行秋的隔阂感,二叔二婶甚至只生了一个女儿就不再生养。二叔是电气作业人员,原来不在煤矿上班,但夏行秋考上大学后,二叔为了拿多一点工资毅然去了煤矿.原来打算只做三四年便不做的,没想到这才第二年就出了事故.
八月是夏行秋的第一个大学暑假,但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他一放假便在武汉找了份暑期工,这才做没多久就接到了如此消息,只能匆匆提上行李踏上回乡的列车.
列车在九江站稍作停留,上落了一些乘客后继续向南奔驰.冷清的车厢在新上来一些乘客后又恢复了几许生气.
人生就是一辆旅行的列车,每一个车站或许都会成为人生的转折点,但是车站只是一个点,对于人生来说,那延伸再延伸的轨道才是脚印的承载物.不管现实如何残酷,不管未来如何难料,人生需要的是双眼的正视心灵的面对.如此,哀愁只是列车后面的尘埃,不幸只是脚印下面的蚂蚁.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胸口,夏行秋将那飘飞的思绪收回车厢里自己对面的座位,这才发现那里已经多了两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另一个是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似乎是一对姐弟.
就在夏行秋目光转向小男孩时,男孩也猛然的看向了夏行秋,而且眼中闪过一丝灵动,攸忽而逝之时化为一脸笑容,开口就道:“哦,你在看我?你在观察我?是吗?”
听得如此言语,夏行云不由一愣,有点愕然,但还是笑着回道:“是的,就看了一眼.”
男孩似乎有点兴奋,笑得越发灿烂,点头道:“你是不是看出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你跟我说说是怎么看出来的,好吗?”
夏行秋的愕然慢慢地变成呆滞,瞄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心想这位不会也是这种人吧,怎么也不阻止一下她那充满童真的弟弟.等不到女孩的反应,夏行秋悲哀的发现男孩竟还在渴望的看着自己.无奈之下只好苦笑道:“我发现你比我们都要小一些哦,”说完,再次瞄了一下旁边的女孩比划着解释:“你看,你都只齐到我们的脖子上.”
“你……”男孩愤然转头:“你真没眼光!”
“小毅,不要乱来,不然以后姐姐都不带你出来了。”旁边的女孩终于有了动静,抱歉的看了一下夏行秋道:“舍弟出门甚少,不懂人际,让你见笑了。”
“没有,男孩子嘛,淘气才是可爱之处,挺有意思的,呵呵。”夏行秋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快之感,轻笑了一下又道:“鄙人小姓夏,复名行秋,旅途多寂寞,请两位多包涵。”
“夏行秋令,别有一番景致。萍水相逢,流水东去,见教了。”女孩向着夏行秋抱了抱拳不再言语。
夏行秋再次一愣,心道:这是什么路数?不通名道姓也就罢了,还抱拳,难道是江湖儿女相遇不相交?可这说话又引经据典不乱章法,分明大家闺秀啊。可是,人家女孩不愿相聊,夏行秋也不好意思再去深究。都说“见教了”你还要搭讪,那就是嬉皮赖脸了。
夏行秋正在郁闷之时,不想那小男孩又凑上来道:“嗯,你叫夏行秋是吗?我是庄毅,那是我姐庄静,他们都叫我小毅。我们是九江上车的,到岭南的齐县去,那可出了大事了,很多人都往那边去呢。你也是到齐县吗?”
“是的,我也到齐县,我……”还没等夏行秋说完,叫庄毅的男孩似乎又兴奋了:“哦,真的?你是哪个派的?也是为那化蛟之蟒而去?听说已经有人找到那蜕下的鳞片了,那可是宝物啊,可挡刀剑,甚至枪弹。要是能用那鳞片做成一件衣衫,哇,那可厉害了。”
“咳,咳……”夏行秋拿着矿泉水瓶正想喝口水,冷不丁听到这些话,猛然就给呛了一下,不由得咳嗽起来。
“哦,哦,是得小声。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谢谢你的提醒。”庄毅第一次的露出尴尬,摸了摸头四向看了一下,降低了声音道:“都睡着了,没人注意。”
夏行秋看着庄毅,心中波涛汹涌,虽然表面还是保持着平静,可却怎么也无法压制脑海里的万千思绪,暗暗分析着庄毅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第一,庄家姐弟非平常人;第二,另有大量非平常人正在赶往齐县。至于什么蟒化蛟夏行云目前尚未能理解,更遑论其他什么宝物之类的,这并非夏行秋如今应该注意的重点,最主要的是齐县如今形势复杂。发生了这样的特大矿难,各方媒体记者肯定蜂拥而入,这是明面上的,官方也会妥善安排,无须担心。另一方面,是像庄家姐弟这样的隐秘人士,他们并非为了矿难这种消息而去,他们关心的只是什么蟒什么蛟。由此必然会在齐县推起一股暗流,再加上那蟒啊蛟什么的出来搅动的话,夏行秋不由产生了一股隐隐的担心,担心自己那靠近煤矿的家。
夏行秋原本是在夏家围与族人聚居的,但后来二叔二婶在山里开发了一块山地种果树,为了管理方便就另在果场盖了房子,一家人单独在一片山地里居住。如今二叔出了事,家里就只有二婶和堂妹夏行云两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夏行秋更是有了一丝了解这些特异人士的心理。他知道,在华夏大地始终都有一类修行人,他们不在人前显示,自我标榜为仙神传人,甚至在一些机构里也存在着这样一些人。虽然在心底不是很相信这些奇谈怪论,但现在既然已经碰上,了解一下对自己更有利。
“嗯……嗯,”夏行秋还在思考,耳边却已传来庄毅提示性的招呼:“你是武汉过来的?难道是武当派的?或者古仙派?”
夏行秋看着对面十二三岁的庄毅,对其主动将别人代入同行的举动有些理解,但瞄了下旁边的庄静,心里又不由得有些忐忑,不敢随意编造,想了一会回道:“我是齐县人。”
这虽然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却又是一句妙语。
首先,给对方的感觉是自己刻意回避不愿透漏身份,这在他们的群体中应该是很容易理解的,断了他们继续追问的机会,避免了自己不得不去编造的麻烦。其次,可以转移话题,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齐县。当然,这得看庄静这位做姐姐的是否跟弟弟一样单纯。
在心里,夏行秋对庄家姐弟的行为语言总有一种怪异的的感觉。言语逻辑上没有丝毫问题,但说出的内容却脑残得很,似乎他们的脑袋不存在大门,微风轻掠就能将他们满脑子的想法驱赶出来。这种聪慧却不设防的大脑难道是闭门造车而来?
想到这里,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夏行秋脑际蹦出来:难道他们是私塾教育的产物?他们都没进过学校?
“齐县,这次又这么多人去。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三年前黄山千人战龙就折了崂山掌教的关门弟子邱子骞,这次难道又要出什么事?”
“小毅,说了多少次了,爹说那些臭道士的事很复杂,咱们不要随意讨论。”
“哼,你就会拿爹来压我,要是游大哥在这里看你怎么说?”
“呸,那江湖游医有什么了不起,想起那个无赖就想揍他两拳,虽然我胜不了他,但他也奈何不了我啊。”庄静一脸愤懑,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江湖游医揪出来。
夏行秋在旁边看得一脸惊讶,突然的判断出这个庄静跟庄毅绝对是亲生姐弟。
“姐,你就别说大话了,大家都知道那是游大哥故意让着你的,他要真出手,你恐怕十招都接不了吧。”庄毅说话间带着向往,好像对那游大哥很是敬佩。
“你,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庄静白了一眼庄毅,却突然的无语了,怔怔的望着夏行秋后面,缓缓地泛起一丝窘色。
“兄弟,介意做个伴吗。”听着后面传来风一般的声音,夏行秋蓦然觉得一股空灵之感直奔脑间,似乎刹那间周围整个空间都已不复存在,什么车厢什么人流,全部都是浮云挥手可去,什么世事人情什么日月星辰,一切都在恍惚中心动即逝。
夏行秋大骇,慌然移到靠窗的位置,勉强一笑对闪入视线范围的一男子道:“坐,你请坐。”说完,夏行秋心里依然惊涛骇浪,知道对方刚才已经出手,就是不知其究竟是试探还是警告。但不管如何,夏行秋对这个刚出现的二十来岁的男子都万分警惕,即使他看起来非常普通,甚至还有些放荡形骸的痕迹。特别是那一身宽大松弛的衣服,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休闲不像休闲,潇洒不像潇洒,反而容易让人联想起某些不好的东西。
“嗯。”来人扫了夏行秋一眼,又回过来瞄了一阵,似乎想找出什么但又没能如愿的样子,只是有那么一刻的惊诧便扭头一屁股坐下笑嘻嘻的对着庄家姐弟道:“小毅,你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居然还鼓惑你姐一起。从现在起,你们必须跟着我,不得私自行动,知道吗?”
“啊,游大哥,你知道了?放心,只要让我出去,我一定听你的,姐也会听你的,游大哥是最厉害的。”庄毅总是容易兴奋,看来真的是很少出门。
“谁听他的啊,瞧那一副江湖游医的样子,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庄静有点不高兴。
“我叫游艺,不是游医,拜托你以后说话咬准点音,好不好?我也从来没有以为自己了不起,我不是都没赢过你吗,哪敢说厉害啊。至于听不听我的,你可回去问下庄伯父,本来今天早上见到庄伯父,他就是要我把你们带回去的。要不是我说会看着你们,或许他就亲自来了。”
夏行秋这下明白这位男子就是庄家姐弟口中的江湖游医了,其正名应该叫游艺,“江湖游医”想必是别人给取的外号。夏行秋不能不对想出这外号的人钦佩异常,这实在是人号绝配,都给叫到骨子里去了,这给取名的实在是……突然地,夏行秋一阵恶寒,心想这外号该不会是那庄静给取的吧。
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人模人样的,但做出来想出来说出来的那叫啥事?夏行秋看着眼前三人,心道:我还是避避吧,言多必失,再说那个江湖游医说不定还要试探什么,少与他们在一起为妥。于是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