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中缘 第五章 由外而内，习悟功法

    日落月升，寒暑交替。几年时光匆匆过去，冬来已经十四岁了。由于多年习武，愈发的身姿挺拔，精神抖擞。

    这一日山门要对众学子进行测试，能否进入仙门就在今天分晓。众学子都聚在平乱坡，个个敛气收声，神情凝重。冬来混在人群中，也不敢冒然开口。只是觉得像是考状元似的，内心觉得既忐忑又好笑。等了半柱香的时光，山上楼阁内飘身而下好多位道长立在广场中，其中有几位冬来刚来合真派时曾经见过。其中一位道长越众而出，朗声道：＂诸位来山上修习日久，各有成就。但修道一事，并非人人皆可，需机缘命数。今日由几位长老来检验资格，未合格者可领物资下山，一生衣食无忧。若有违抗撒泼不走者，打断手足，扔下山去！＂冬来心内叹道：＂这手段够狠的！＂偷眼观看丁老鬼，见他满脸唏嘘，神情晦涩，看来也是没什么办法。这十几个少年站在诸长老面前，一个个上前等待测试。一声声冷漠的＂不行！天资不够！下山吧！＂让冬来心惊不已，这测试十分严苛竟没有一个合格！还好，在陆续几个被否定的少年过后，有一个少年通过长老考核。冬来知道他叫赵智，是学堂内最勤谨好学的人。可是他习武时却不太出力，居然给他通过了测验。在胡思乱想中，终于轮到了自己。冬来站在一位青衣老者面前，忐忑不安的伸出手去。这老者面貌消瘦，满头银发精致的盘绕头上，扎了个道髻。老者先看了看冬来相貌，然后摸了摸他脑后，略微点头，抓起冬来的手腕，输了一道真气过去。冬来早经历过这些，在他想来所谓的天资就是这些暖流在体内跑的快不快。冬来猜的有一些道理。有些人经脉狭窄滞固，这种人不适于练气。又有些人生有反骨，这等仙法也不能教给这些凶恶之徒。还包括福源、命数等悬之又悬的因素。总之，任何一个门派不可能去费力培养废物或是大凶大恶之人。约有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老者开口道：＂不错！孺子可教！站过去吧！＂冬来松了口气和那赵智站在一边。等到测验结束，一概少年就留下了四人。另外两人一个是那个顽劣少年李文瑞，另一个是性格淳朴憨厚的吴宗盛。因他长的黑壮，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吴三熊＂！几位道长领着冬来四人向山上行去。丁道士则把剩下的少年聚拢一起，安慰了几句，遣送下山去了。

    冬来四人跟着几位道长来到了一处偏殿，门前四根红色巨柱，镂着四句话分别是明心见性、度比江河、境由心造、道法自然。进了殿内，见到正对门口有一座高大的青铜塑像，刻的是一个高瘦老道。他目光如炬，直视天空不知在看什么。铜像下有一个八仙桌，上面摆着香炉水果等物。其中一位道长上前焚了香，念道：＂祖师在上，合真派第三十五代弟子宋远思及诸位长老开坛收徒。＂之后又说了很多吉祥话，祷告完毕。宋长老回身道：＂你们四个跪下！＂冬来四人忙跪在案下。宋长老道：＂我合真派创立三百六十五年，始祖乃是合真道人，俗名李天齐。＂之后又讲了许多他的丰功伟绩，又念了门规十戒，方道：＂汝等机缘丰厚，入我仙门修身养性，切忌骄躁，切忌淫逸，应一心向道，早登仙界！＂冬来等人齐道：＂弟子谨记！＂之后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礼，这才算真正成了合真派的弟子。几位长老商议了一番，每人领一个弟子各自散去。

    冬来跟着那青衣老者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庭院前。这庭院叫做＂寻道宫＂，离香雪住的“问道宫”近得很。冬来不由得窃喜起来，好久不见，还是很想她，离得这么近应该有机会见到。此地占地数亩，内有建筑数座。老者领着冬来进去，穿过楼阁回廊，来到一处小院。老者道：＂以后你就住这里吧，此处向东不远有一小水塘，可以去那里取水。从今日起不可再去饭堂吃饭，戒了五谷杂粮吧！你师哥毛之行要我务必收你为徒，你要好好修行莫辜负他一番苦心。＂冬来暗想：毛大哥果然够义气，可是不去吃饭岂不活活饿死么？嘴上道：＂弟子明白！＂老者从袖内拿出一本手抄的册子，交给冬来道：＂好好参悟，有何不懂之处可以来问问为师，那最高的阁楼便是。平日里不要乱走动，努力修行！＂又取出一小瓶丹药，道：＂这丹每日一颗，可以解饥饿，改体魄。切不可多吃，也不可去吃五谷蔬菜，勿做儿戏！＂冬来见他说的郑重，心中牢牢记住，点头应道：＂师傅宽心，弟子记得了！＂老者拂须长叹：＂岁月催人老，求道却无涯。须知大道无情，天道不仁，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开。

    冬来见师父走得远了，朝山后呼哨了几声。不久，天空中一只银色大鸟迅速投下，落在冬来肩上。冬来笑道：＂如今咱们换家啦！你可别飞错了地方！＂进了小院，里面有两座屋舍。一间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和几样简单器具；另一间只有地上放着一块玉石供人练功使用。冬来进了练功房，盘坐玉石之上，打开师傅给的书籍观看。扉页只写着三个大字＂碧华经＂，第二页是张图谱，图上绘着人体诸多经脉穴道。冬来略微估算，竟有不下三百多个，不由头大。不过这仙道就在眼前，由不得自己偷懒！当下细细背诵经脉穴道，直背到皓月当空，夜深人静。冬来感到腹内空空，十分饥饿。想着师傅的嘱咐不敢寻东西来吃，只倒出一粒丹药，服了下去。丹药下肚后，冬来感到自小腹升起一股暖流，送往四肢各处。全身虽暖，肚子还是饿得不行。冬来躺在地上，心里咒骂着老天：＂修你的道就要饿肚子！他奶奶的什么道理！＂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总算是睡着了。睡梦中好像有无数虫子噬咬自己，又酥又痒。待次日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酸臭逼人，仿佛数月不曾洗澡。忙去东边寻到水塘，取水洗了身子衣服。冬来把衣服晒在院子里，光着身子跑回卧房躺下。心里感叹：＂这男师父就是粗心，连衣服也不给我拿两套！要是槿香婶婶定不会这样！＂正想着这事，就听院外有个清脆的声音嚷道：＂来哥哥、来哥哥！＂冬来一听慌了神，好像有个小姑娘进来了！而且叫自己来哥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香雪。偏生屋子里没地方可藏，他便把被子盖在身上，倒头装睡。香雪呼唤了两声，见无人答应。就步入院内，来到冬来卧房之外。冬来进屋之时未曾想有人会来，因此并未上拴。香雪推门而入，向内一看，见冬来卧倒榻上没有睡醒。她把捧着的新衣服放在桌上，轻手轻脚来到榻前，开始细细打量着冬来。多年不见，冬来已褪去稚嫩，棱角分明的脸充满阳刚之气。鼻梁挺直，嘴唇丰盈，一双凤目半睁半闭，满头乌丝披散在肩旁。香雪拿着自己一缕发丝，在冬来脸上扫过。冬来本就是装睡，被这带着淡淡香气的发丝一弄，连打三个喷嚏，装睡不成，只得坐起身来。问道：“雪儿，你怎么来啦？”香雪见被子掩盖的缝隙处，竟能看到冬来胸前大片肌肤。不由晕生双颊，偏过头嗔道：＂来哥哥你怎么不穿衣服？＂冬来拉了拉被子，十分窘迫道：＂衣裳都洗啦！没衣服穿了！＂香雪扑哧一笑，道：＂我正好带来了你的衣服，是梁伯伯让我带来的！＂起身去拿来衣服，放在冬来手边，然后转身出了屋子。冬来手忙脚乱穿了新衣也出了屋子。香雪见他穿上内门弟子的衣裳，又添了许多精神气度，十分开心。伸手帮他整理衣角，道：＂来哥哥，为何这几年你都不来看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冬来迎着晨光，注视着香雪。这几年时光，她也长大了许多。小时还不觉得怎样，如今看她却是个十足的美人了。一双灿若明珠的大眼，略带红润的脸颊，粉嫩的小嘴，葱白似的鼻子，端得是可爱至极。冬来拉着她的手道：＂我忙于习文练武，所以没去看你们。大家都好吧？＂香雪道：＂嗯！只是我也出师啦！现在由母亲教我修行＂冬来一怔，问道：＂你这么小就能修行么？不用先练武？＂香雪道：＂母亲说我体质特殊，是先天灵体，不用锤炼即可练气。＂冬来暗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也替香雪高兴，便问道：＂那你把那经脉穴位都记下来了？＂香雪道：＂背了一个时辰呢，可把我累坏啦！＂听了这话冬来暗觉忏愧。自己背了一天也没记住，这小丫头一个时辰就记住了。本想炫耀下自己的本事，可是香雪处处比自己强。就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香雪笑道：＂我听娘亲说三才堂的弟子考核完了。我就想着来哥哥能不能成为内门弟子。就去问娘亲，娘亲说你被梁伯伯收为弟子了，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啦！我先去梁伯伯那里，他说正好有衣服要给你送来，就委托我帮忙啦！衣服好重，压得我胳膊都酸了！＂冬来料想应是师父要来送衣服，这小妮子恳求了半天才揽下这份差事。当着自己的面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主动要来，就推到师父身上。再说这衣物能有多重，怎会压酸胳膊了？定是她想岔开话题。冬来看着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笑道：＂还是雪儿最懂事！＂香雪晃晃脑袋，一本正经道：＂来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二人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说。一直聊到日已偏西，冬来道：＂好啦，你出来这么久婶婶会着急的，回去吧！＂香雪想了想，道：＂那过几天我还来找你玩！＂冬来道：＂嗯！我正有一样宝贝能传话！＂当下呼哨一声，俅俅从远处飞来落在冬来胳膊上。冬来笑道：＂现在它长大了，颇有灵性，你带它回去有话就让它带给我。＂香雪见它毛绒绒团作球形，又十分白净，亦是非常喜欢。把它接到手中，摸着毛羽问道：＂

    它已长大了，给它起什么名字呢？总不是还叫俅俅吧？＂冬来挠挠头，颇为尴尬道：＂俅俅不是挺好么？＂香雪闻言莞尔，嗔道：＂长得圆就叫俅俅？那要是长得平了些就叫方方？我看还是叫小白好些。＂冬来心内暗笑：＂你不也是因它白就叫小白。嘴上却说：＂就依你叫小白吧，威风的很！＂又叮嘱道：＂这小白很聪明，不过它捕食蛇和老鼠，平日里不要去摸它爪子！＂香雪笑道：＂怎么聪明啦，我来试试。小白闭眼！＂这枭就闭了眼。香雪小嘴圆张，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惊讶。又道：＂抬腿！＂它就抬起了一只爪子，做金鸡独立状。香雪奇道：＂来哥哥，我母亲说鸟兽只有修炼到一定境界才能开启灵智，这小白可有些古怪！＂冬来道：＂我也知道它过分聪明了些，不过终归是好事啊！你这就带着它回去吧！＂香雪就携着小白，与冬来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