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突然扬声道:“好温馨的场面,一家三口?呵呵,你们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么?林思微这女娃究竟是谁的孩子?”
面对这赤luo裸的挑衅,临月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本公主的孩儿,血统如何还需要你来质疑吗?”
男子大笑道:“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女娃自然是临月公主的孩子!可悲的是,这女娃的爹爹是谁?”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猜测,争吵,鄙视,谩骂声不绝。
一肥胖妇人大声道:“若临月公主果真不守妇道,今日就该当着天下人的面让她浸猪笼!”
又一男子应声道:“不错,如此行径,做了我们的武林盟主,更是为我们中原武林人士蒙羞!”
……
沈渊脸色煞白,走至人前,两袖一挥,人群中慢慢安静下来。昔日武林盟主的威严仍在,这何尝不是他呕心沥血为沈氏家族赢得的光环!
银色面具男子嘴角扬起,笑道:“沈盟主作何解释?”
沈渊正色道:“武林中有武林的秘史,我沈家有沈家的家法隐私,这些都是不为外人道也的私事!仁兄这么喜欢挖人家墙角,得到答案又能怎样?还不是一笑泯江湖?”
林思微的身世之谜,是沈渊不愿触及的,避不开,也不愿去承认。□□裸的羞耻,如何让他面对沈氏家族的列祖列宗呢?!
银色面具男子有些不耐烦,冷笑道:“我们大家不愿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林思微这女娃是不是沈秀之公子的孩儿?是,还是不是?”
沈渊嘴角一阵抽搐,脸色煞白如白纸。
沈秀之上前扶下沈渊,急切道:“爹,你受了内伤,不易再动气了。”他犀利的目光从那银色面具男子面上扫过,望向人群深处,扬声道:“十五年前,我和临月公主奉女成婚,后因种种波折,这个女儿便被遗落尘世。为怕江湖人诟病,这也是思微孩儿为何取林姓的缘故,双木为林,栖身之所。”
林思微执起沈秀之和临月公主的手叠放在一起,柔声道:“爹爹,娘亲,以后的时光微儿会和你们永远在一起。今日好不热闹,也该曲终人散了,我们回家吧!”
沈秀之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银色面具男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众人纷纷散去。
沈府,夜白如昼。
沈秀之温柔地为临月梳着如缎云发,望着铜镜中冷艳的面容,道:“月儿,你今天可还满意?”
临月突然握住沈秀之的手,挑起发丝中的一根白发,呢喃道:“我老了吗?沈郎,我又添白发了!”
沈秀之唏嘘道:“月儿,曾经都是我不好,我痛改前非,以后我们好好的好不好?用我沈秀之的余生,日日为你挽起青丝白发。”
临月目光愈发幽深憔悴,道:“你我在一起不过是彼此折磨,你放开我,或者,我放开你。太累了,我倦了。”
沈秀之急道:“月儿,你当真不再给我机会了么?”
临月冷冷道:“当初你折磨我的时候,我苦苦哀求,沈郎又何曾怜惜过我?”
沈秀之道:“那微儿呢?你也得为她考虑一下,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临月冷哼道:“你给予她的,我的微儿不需要。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何时何地你还不是在想若没有我临月,你同样会给微儿一个家。归宿,抑或是怀抱。”
沈秀之一愣,怔怔道:“临月公主,我沈秀之如今是你的谁?”
临月支起下巴,反问道:“沈郎还希望成为我临月的谁?”
沈秀之突然跪下,双臂有力地抱住临月,把头深埋在她脖颈处低声道:“月儿,我想——————”
临月厌恶地挣脱他的怀抱,道:“你答允微儿的事呢?”
沈秀之扬眉道:“百里雪尘西北浔阳之行的事?”
“不错。”
“生死未卜。”
“你可知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要怪我昔日的无情,只怪你当初执念太深。爱了不该爱的人,又嫁了不该嫁的人。”
“我错了,我们错了。但我希望微儿可以拥有她想要的,我希望她可以幸福。”
“若百里雪尘不能平安归来呢?”
“我便拭血盟誓,杀尽天下人。”
“呵呵——————”
“你不相信?”
“女人,怨恨的力量太可怕了。”
“所以,拜你所赐,我临月练成了天地煞气。”
“月儿,你告诉我,如今的你快乐吗?”
“我只是不愿再仰他人鼻息,寄他人篱下。十多年的隐忍,换取今日的神功大成。昔日种种,以杀止杀,那才是最后结局。”
“今日,你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来日,你还想要什么?”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可能体会其中的万般滋味?”
“咱们是在闲话家常么?话题怎么越发沉重了呢?”
“如果世俗不为我而改变,那我,临月,便是要改写这个时代的命运!”
“有意思,这是男人的天下,你区区女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去改写!”
“你拭目以待!”
“我静候佳音。”
“告诉我,你是我临月的谁?”
“你临月的男人。”
“如今的我,你还敢要?”
“要,自然得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找死。”
“月儿,夫妻十多年了,我总是了解你的。你的内心寂寞,你的身体更寂寞。”
“放眼武林,我可以找到比你更优秀的男人!”
“更优秀的男人?呵呵,可未必适合你。没有人能比我更适合你,没有人能比我们更默契。”
“这么肯定?你很自负?”
“更重要的是你的心已经死了,放眼武林,谁还能在你心底掠过留下痕迹呢?”
“你果然懂我。”
“我沈秀之可以拥有很多的女人,而你临月却只能拥有我这么一个男人,哪怕如此不堪,不是吗?这就是如今的世道,你改变不了的。”
“今天,我输给了你。”
“你可心甘情愿?”
“我是个女人,随性却不能随便的女人。”
“身为女子,背负太多,未战便败了,这就是命。”
“沈郎想让我认命?”
“这样你才会快乐,才能体会到女人的极致。其它不过是浮云,何必执着于那些空虚的东西呢?”
“沈郎?”
“月儿。”
他一反往日的粗暴,温柔地为临月褪去华衫,唇如点墨,一路旖旎,百味杂陈。往日重重不堪再次浮现眼帘,他心底苦笑,狠狠摒弃杂念,生怕一个动作就惹起临月的不悦。少女临月,他多么希望眼前美人就是思微,那个清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渴望占有她那美好的身子,不知何时,他的处女情结深种。明明自己已是烂人一个,却苛刻自己的另一半如处子一般完美。又想当□□,又想立牌坊来形容他也恰到其份,他自嘲。
他不知为何今夜的临月如此放纵,她已至虎狼之年了么?哪怕今日她已是武林盟主的身份,集万千荣耀,权势于一身,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如自然界所有的动物一样,都有着最原始的欲望。褪去华丽的紫衫,□□的身体下都有着一颗猥琐的心。
他挥汗如雨,从起初的畏惧,至默契,到征服。他似乎重生,完成了一生的使命。身体的放纵,也给他带来了全身心的愉悦。
一场欢愉,他翻身而下,重重地仰躺在床上,倦怠、困意如密网般向他兜头罩来,他不想躲,意志的最后弥留之际,他看到临月正笑盈盈地托腮凝神与他。她是喜欢我的,终归还是臣服在我的身下,很好,很好——————
清冷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棂打在沈秀之的身上,这是个贪恋美人,钟情于温柔乡的男人,不可否认他有着让任何女人□□的手段,他有着妖娆魅惑、敏捷健硕的体格。可他的心思太重,懂情却也滥情,骨子里透出的暴戾、残虐让她浑身一个激灵。昔日,她鞭笞她,那般残忍地用双钩穿透她琵琶骨,滑动锁链时玄铁链在骨肉中搅动的声音,一幕幕,何时残忍?今日,她练成了天地煞气,脱胎换骨,一切伤疤已不复存在。他一笑置之,她又如何能忘?
念及此处,临月拢起披肩长发,缓缓自枕下拿出一把黝黑的匕首,短巧精致,多适合防身之用!望着沉睡中的沈秀之,即使在酣睡中,这张脸依旧泛着水木清华的光辉,真好看,呵呵,以后就没有用了,我会让它的俊美成为你一生一世的困惑!
临月持起匕首,撩起花纹繁复的锦被,刀尖划破沈秀之亵裤。她横着比划了一下,嘴角逸出一抹浅笑,最终刀刃狠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