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根据东晋陶渊明同名辞而作,在明正德六年《谢琳太古遗音》中首次出现。
百乐门舞厅中,灯似霓虹酒如浇水。达官显贵们轻摇曼舞,忙着醉生梦死,哪管国家纷乱黎民受苦。
周珏打扮成一个中年富商,坐着寻找叶娘的下落。
那日偶遇之后,一直没出现过。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不但和自己有私仇更兼国恨。她和刘老板与日本人勾结,在这里露面必定有些目的。完成任务前,周珏想将这个疑问搞清楚。
第一日没有出现,第二日还是没出现。心中想:“再不来时只得随她了。”
所谓寻时不遇凑着遇,到了第三日,正心灰意懒时,叶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舞池中间现身了。
周珏镇定神色等几首舞曲过后,抽了个合适的机会,上面前邀请她跳舞。
那女人看是个富商模样,果然欣然同意。
跳舞中间叶娘问道:“先生是当官的还是做生意的?”
周珏刻意变了嗓门道:“你猜猜?”
女人妩媚笑道:“这哪猜得着,不过看先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仪表非凡相貌堂堂,一定非富即贵,看你衣着打扮,觉着应该是个做大买卖的。”
周珏笑道:“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很聪敏。”
“被我猜着了吧。”女人格格笑道:“先生是做什么大生意的呢?”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做个绸缎面料,在北平、南京和这里都有几处小店面而已。”
“哟!介大个买卖,还这么谦虚。”叶娘一听是有钱人,越发笑得花枝乱颤。
几曲交谊舞后,中间又请她喝了不少红酒。叶娘面色酡红仪态可掬,姿容妖娆粉面含春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和先生好像早先就熟识的感觉呢?”
周珏怕她认出,烊笑着打趣道:“不识无定河边客,原是春闺梦里人。你我一见如故,大约就是常人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叶娘越发妖艳道:“先生真是个懂情趣的人,还这么有学问呢。”
周珏乘机说道:“这里有些人杂,想请你到外面吃夜宵,不知美人可赏薄面否?”
这女人把不得这一句,哪有不应之理,点头道:“你不说,我也想提呢。”
两个穿了外套出得门来。到了外边看候着的傅琪两人正在抽烟,轻轻咳嗽了几声,两个闻讯动身先去安排。
周珏对叶娘道:“前边不远过几条巷子,有个湘菜馆,掌勺的是个南边来的大厨,味道挺不错的。不妨到那里找个雅间,好好叙叙。”
叶娘挎着周珏的胳膊媚笑道:“既然出来了,都随你吧。”
两个搀扶着,像一对情侣,嬉笑着走去。到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背后闪出傅琪等人,将叶娘快速绑了,管她胡乱挣扎,嘴中塞布条头上蒙套子,巷口牵过来一辆事先早准备好的黄包车,架上车飞也似的去了。
到了地方,周珏洗净脸,亲自来审讯她。
叶娘绑在柱子上,有些惊恐不安,嘴中装势骂着:“青天大白日,你们私自绑架良家妇女,眼里可还有没有王法,老娘可不是那好惹的……”
正骂着,瞧见周珏进来,先是一惊,其后突然格格笑了起来。
“不知廉耻之人,还笑得出来。”周珏骂道。
“我倒是哪个落套子,要暗害老娘,那日你不是跳崖死了吗?”
“天可怜见,那日从山崖跳下来,被茅草挡住了侥幸保命。当时我也亲眼看见候凯已一枪将你打死,怎么也还活着?”
“好在那一枪只从肺部穿过,刘老板将我带来上海,在大日本皇军的陆军总医院,用高超的外科手术救了我。”
“你果然与日本人有勾结,以前设计陷害我,现在又作了汉奸,作为中国人,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老相亲吗?”
“你真是个傻子,傻得可爱……”叶娘嗤笑道。
周珏知道与她也说不清楚,于是直截问道:“你与刘老板是什么关系?还有刘老板和日本人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你吃醋啦?”叶娘格格笑道。
“老实点,有什么答什么,再东扯西扯啰哩八嗦,我可要用刑了。”傅琪厉声喝道。
周珏摆摆手道:“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逼我的兄弟们动手。”
叶娘哼地一声道:“老娘啥没见过,怕你们几个小毛头鬼。实话告诉你,我是刘老板的女人,刘老板在皇军的司令部直进直出,你们识相点便赶紧放了我,要是被他发觉我失踪了,找将起来,到时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珏正色道:“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说的皇军对我们没用,这里是国民政府的上海军统站,我这次找你,并不仅仅是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还涉及到国家利益,所以能不能保命,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叶娘听言,知道事态超出了预料,面色也有些凝重起来。
“我知道你在替日本人服务,告诉我你们在上海有什么任务?”
“你让他们都出去,我只和你说。”
周珏想了想,让傅琪几个先出门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过来,我只在你耳根边说。”
周珏没法只得走到叶娘跟前。叶娘道:“你把耳朵伸过来。”周珏伸过耳朵,想听她说些什么。不想脸上热烘烘湿漉漉地,叶娘趁势吻了他一下。
周珏红着脸,尴尬发怒道:‘好你个没廉耻的女人,以为要好好交代,竟然又耍诡计。”说着想要叫傅琪等人进来。
叶娘忽然嘤嘤地抽泣起来。
周珏说道:“不要再在我面前糊弄,只要好好交代问题,我也不想难为你。”
叶娘哭泣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要不是当日你不解风情,我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周珏发愣道:“这与我有何关系,怎么怪我头上来?”
“可曾记得当初在山上,与你说的我的身世吗?”
“还提他干嘛,嫌骗我不够多是吗?”
“其实当日与你说的都是实情,只是我一开始所托非人,害自己走了一条不归路。”
周珏将信将疑道:“你有话直说,不要区里拐弯的,我不耐听。”
叶娘哭泣着诉说道:“其实我与刘老板早就相识,那时的我也如刚上山时的你一般,心中充满了报仇的欲望,我看他为人还不错,并且答应帮我报仇,于是背地里偷偷和他好上了,不想后来才知道,他暗地里竟然替日本人办事,还逼迫我加入了一个叫做‘一夕会’的特务组织。这个组织有许多日方的高层人员参与,主要是搜集我国的情报和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办事的方式心狠手黑阴险毒辣。我几次想要退出,他都威胁将我手脚砍断,卖到南洋去当人彘,并且让我身败名裂。我不得已配合他,撮合着刘长毛干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当时在山上,你为什么不乘机全盘吐出,我们齐心协力杀了这帮狗贼,哪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周珏叹息着摇头。
“没用的,你没见过他的能耐,何况当日你与大牛,不过两个初出茅庐的嫩牛犊子,我也不敢将全部心事托出,要不是后来机缘巧合,你以为凭着你的几下子手段,还能扳得倒刘长毛等人?”
周珏回思以前,确有许多侥幸之处。
“他骗我说,等干完几票大的买卖,赚够了钱,就帮我报仇,以后带着我回家乡隐居,两个白头到老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所以那日假结婚,你是想利用我和刘长毛的矛盾,达到你个人的目的。”
叶娘红着脸道:“我知道这样做牺牲了你们兄弟,心中也有许多歉意。只是当日我与他已商量好,等你们两边消耗得差不多时,就带着官兵上来,取了刘长毛这些年收刮来的财物,然后去过属于自己的安逸日子。”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周珏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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