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浩第一次进入冯家的礼部。
虽然想仔细看看冯家臭名昭著的建筑是什么样的,林浩此时却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的林浩,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身躯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一具囚禁灵魂的牢笼,无论林浩如何驱使,都没有反应。
林浩还能听能看,能感受到拽着自己身体的力道,却无法做出反馈,仿佛自己正在从另一个世界旁观一切。
眼中是闪烁的光影,变幻的图形,一个个符号从眼前晃过,阴森的环境中,孤独和对未知的恐惧残绕着林浩,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从带上手链的那天起,林浩就知道自己的生死操控与他人之手,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林浩才知道,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是没有用的。
尽管告诫自己不要乱想,各种想法还是纷至沓来,一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不断涌现在林浩眼前,林浩不知道那种才是真正可能发生的情况,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被抓到礼部。
未知不停地折磨着林浩,他不由自主的陷入悲观。
尽管对自己的能力和急智有自信,但当这些完全发挥不上用场,当别人可以不听你废话,将你先斩后奏的时候,林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漫长的“旅程”终于到达尽头,不断变化的场景终于停下,林浩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件阴暗的房间里,黑色的围栏将自己圈在其中。
身体的控制权突然恢复,林浩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一段时间修炼积累起来的能量不剩分毫,内天地的天地重归初始时的贫瘠。
刺眼的白色灯光突然从四面八方打在林浩的脸上,林浩感到有些恍惚,感受白光中传来的热量,林浩有些站不住。
等视线恢复正常,林浩发现灯光后出现三道黑色的身影。
“末等杂役阿浩?”深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回声中,林浩无法判断询问的声音从何而来。
“是的。”这是林浩自从被抓以来第一次发出声音,这声音令林浩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而又虚弱,与平常的感觉完全不同。
“浩,你可知罪?”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
深深的呼吸几口,林浩闻到重重的铁锈味道,平静的说道:“不知。”
“你身为荣青的幕僚,不尽心辅佐,反而利用荣青的名号,欺压同僚,敲诈他人财物,徇私舞弊,这是严重的渎职!你损害的是荣青少爷的脸面,以及冯府的脸面!”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的人很是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否认你指控的任何罪名。”林浩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
的确,在冯府的规章中有相关罪名的描述,但是林浩做过研究,所谓的渎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不说严格意义上这些所谓的罪名,林浩一条都没有犯过,哪怕林浩真的犯了,只要荣青为林浩撑腰,声称林浩所做的一切都是荣青的授意,那就无法为林浩定罪。
然而眼前的这几个人像是不知道这些规矩一般,只是冷笑,尖锐的女声再次响起:“你这是否认了?你要知道,如果你现在拒绝认罪,等下再认罪,可就罪加一等。”
林浩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有什么底气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带自己来演上这么一场戏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认罪,至少得等到弄清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有什么证据指控我?”
“好,你要证据是吧?我们给你证据。”
说话间,房间里又多了三个人,虽然看不清三人的面容,林浩还是从他们的外形轮廓中,大致判断出这几个人的身份。
不过也不需要林浩自己判断几人的身份,在一问一答中,这三人逐一将自己的身份报出。
“名字?”
“王平。”
“王丹。”
“冯丹。”
在冗长的对话当中,王平指认林浩仗着荣青幕僚的身份为非作歹,欺压他们这些刚入府的同期,强迫他们吃下草皮树根,以此为乐;王丹指认林浩操纵“夺宝大赛”,和比试的筹备仆役们相互勾结,借机在秘境中谋取私利;而冯丹则指认林浩抢夺其家传的典籍。
这场问询极其的漫长无聊,声音在房间里经过回荡,一次又一次的传入林浩的耳中,折磨林浩的神经。
刺眼白光的持续照射,让林浩精神恍惚,眼前的黑影不断摇晃,变得模糊。
在手链的不知名作用下,林浩的身体处于极度的虚弱之中,而他还必须强撑着站直身体,因为只要稍有异动,身边围栏就会放电,带给林浩钻心的疼痛。
在整个过程中,林浩都无法为自己辩护,只能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安静忍耐。
……
“林浩为什么会被礼部那群疯子抓去?”一边快速在冯府内穿梭,白落一边皱眉,对阿道客提出问题。
“好像是指控渎职罪。”阿道客紧紧地跟在白落的身边,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出。
“渎职是什么?”白落对这些规矩向来没放在心上。
“渎职?这不是一个笑话吗?”而一边的秦昊第一时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道客也没对白老解释所谓渎职是什么,借着话头跟秦昊交流起来:“礼部的审讯可是连入魔的人都能攻下,他们攻击的地方的不仅仅是肉体,更是包括灵魂。听说每个房间都有专门设立的灵阵,是仿造魔渊的环境建造的,在里面呆久了,容易情绪失控,会被悲观的情绪压垮,导致精神崩溃。”
“我听说冯府内部的调查都是不开启灵阵的。”秦昊这么说着,眉间却带着些忧虑。
虽然还没有见过林浩,秦昊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子,当成未来突破自我的契机。这时候听说有人刁难自己的弟子,难免会为自己的弟子担忧。
“只能希望在我们赶到前,阿浩能够挺得住。”
而白落则是满满的愤怒,他有种想把眼前东西直接砸碎,在冯府内犁出一条直接通向礼部的道路。虽然不能真的这么做,白落还是可以发发牢骚:“所以我最烦这些讨厌的规矩了,在冯府还得压制自己的实力,不能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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