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反派 第一章审讯

    一切仿佛离林浩远去，林浩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无垠的虚空之中，如同浮萍，没有依靠，无法呼吸。

    “你认罪吗？”

    尖锐的声音将林浩拉回现实，眼前还是刺眼的白光，几个摇晃的身影。

    感觉自己砸在地面上，林浩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我不认。”从不适中找到一丝清明，林浩咬牙，坚定的说道：“这些都是假的，他们陷害我。”

    咔擦。

    刺眼的白光消失，柔和的灯光亮起，林浩有种从地狱里回到地面的感觉。

    寄希望于自己的能力，林浩觉得这些仲裁者，会知道自己所说的是真相。因为在自己天赋的影响下，连不可能的事情，人们都有可能会相信，更不用说自己说的是真话了。

    也许是因为相信了自己，他们才将头顶的白光关闭。

    然而当林浩看清楚这三个仲裁者时，才知道自己还是太侥幸，心中不由得一凉。看着他们眼中的嘲讽，林浩才知道，这些人分明是计划中的一环。他们不需要真相，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真相，他们就是来扭曲真相的。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将刺眼的白光关闭？为什么要停止对我的折磨？”

    在林浩的疑问中，新的一群人进入房间。为首的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衣，温暖的笑容让人想要亲近。年轻人的身后跟着一群老者，他们笑容虽然亲切，却没人敢直视，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生胆怯。

    “这就是我正在进行的，对礼部的改进，”年轻人微笑着，对长老们进行介绍：“我希望冯府的规矩能够真正得到执行，每个从冯府走出去的人，能够扬我冯府之威，而不是欺上瞒下，无恶不作。”

    “只要有人申述，我们就进行调查，惩戒恶仆，希望能够借此整顿冯府的风气。”对仲裁者们点头致意，年轻公子继续说道：“我们安排三个仲裁者，以保障裁决的公正。”

    “不要因为我们参观，你们就停下问询，请继续吧，就当我们不存在。”公子温和的对仲裁者们说道。

    对年轻人行礼，仲裁者中的老者，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请公子稍等片刻，恶仆马上就要招供了。”

    经过长时间非人的折磨，林浩觉得自己的反应都变得迟钝，竟然到现在才看清楚眼前的形势。

    这分明是一次针对荣青的阴谋，因为林浩脱罪的唯一选择，就是获得荣青的庇护。如果荣青不来帮助林浩，那么他会令所有追随他的人失望；如果荣青前来帮忙，那他就是包庇恶奴的纨绔，他在长老们心中的地位会进一步降低。

    这是一次绝对的阳谋，无论荣青怎么选择，他的利益一定会受损。

    林浩对这种情景无论如何都乐观不起来。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林浩面对这样的选择，就一定会放弃手下。毕竟自己还不了解这个新收的幕僚，没有完全信任他，为了这么一个人，牺牲自己在冯家的地位，是不值得的。

    正想要说点什么，林浩发现自己再一次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虽然不能说话，无法动弹，林浩却仍然可以看，可以听，可以感知。

    所以林浩感受到疼痛，那是一种足以令人疯狂的痛苦，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遭到破坏，正在一点点被腐蚀。

    剧烈的疼痛中，林浩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在房中响起：“必要的痛苦可以让罪人更快的开口。”

    痛苦被放大。

    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不安、愤怒、恐惧。

    林浩的眼中开始出现幻觉，自己害怕的事物在眼前开始浮现，令人恐惧的元素被放大。一幕幕可怕的场景摧残着林浩的神经，他想要逃离，却没有办法。

    只能在惊惧痛苦中，失去理性，忘记一切，心中只剩下尖叫，眼前只剩下幻象。

    恍惚中，林浩仿佛回到另一个世界。

    熟悉的门庭早已破败，杂草丛生，荒凉惨淡。欢声笑语早已不再，只剩下人去楼空的寂寥。

    妹妹不复印象中的窈窕，变得臃肿，披头散发，目光中是责备，是悲伤，是遗憾。

    死党不复往日意气风发，佝偻身子，颓唐失落，目光中是失望，是不满，是愤怒。

    嘲笑声，讥讽声，不停地灌入耳中。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的天空，腐败的大地，令人喘不过气。

    “够了。”林浩抱着头凄惨的呼喊。

    电闪雷鸣，山崩地裂，火雨从天空倾泻而下。

    巨大的声音贯穿整个世界，轰轰烈烈，重重叠叠，盖过一切，成为唯一。

    “你认罪吗？”

    “我认罪，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们。”林浩不由自主的回答，泪流满面。

    痛苦的感觉褪去，幻象逐渐消失，林浩听到掌声在房间中响起。林浩的神智还未复苏，掌声在他的耳中被拉长，每一声都清晰而又缓慢，像是近在咫尺的巨钟轰鸣，当当嗡嗡的在耳中回荡。

    “有罪个屁！”粗鲁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间响起。

    眼前摇晃的场景中，林浩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那人穿着花哨的衣服，在光影中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白光将身前人的影子拉长，遮盖在林浩头上。在阴影中，林浩感到莫名的安心，仿佛在沙漠中获得一口清水，林浩紧绷的神经开始舒缓，眼中纷乱的幻想逐渐消散。

    “冯飘湘。”荣青怒视眼前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冯荣青。”年轻公子微笑着点头示意，对荣青眼中的怒火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的问道：“你来这里阻碍审判，是想要包庇你的手下吗？”

    获得喘息的机会，林浩强忍着不适，迅速打量周围的情形。结果发现和荣青对峙的，只有飘湘公子一人，之前跟在身边的长老们全部不见踪影。

    “咳咳。”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林浩想要出声提醒，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话都讲不出来。

    “不说我的手下没有犯罪，”不知道事情有诈，听到林浩虚弱的咳嗽声，荣青反而更加愤怒，嚣张跋扈的说道：“就算我的手下犯了错误，也由不得你来教训，我就是包庇手下，你能耐我如何？”

    听到荣青的话语，飘湘不怒反喜，虽然不敢放声大笑，眼中还是流露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就是我所说的，冯府会有些不懂事的公子包庇自己犯错的手下，这才导致恶仆不绝，在外面为非作歹。”

    几个长老从暗门走进房内，虽然大部分都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可还有一些皱着眉头，明确的表示心中不快。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被陷害了，更何况荣青并不傻。想到自己的几个手下今天都有事不在身边，荣青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不过就算这是陷阱，荣青也并不后悔前来解救林浩的行为，虽然对飘湘感到愤怒，荣青并没有失去理智，也不慌乱，只是冷笑一声，道：“如果我的手下有错的话，我为他开脱，那算是包庇。但如果我的手下被人陷害，我却不能为其伸张出气，那我还当这个少爷做什么，我有什么资格领导众人？”

    “你这是质疑审判结果了？”见到荣青没有自乱阵脚，飘湘眯着眼睛，道：“这次的审判过程我和长老们都看在眼里，证据确凿，无可驳辩。”

    “更何况，你的手下在刚刚，自己认罪了。”

    “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荣青毫不示弱，道：“我的手下不过是个普通人，修炼也只不过炼体境界，在你们礼部针对入魔人设置的精神阵法中，哪有抵抗能力？还不是你们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荣青的表现可圈可点，面对飘湘的进攻，总能找到最合适的反驳点，让林浩感到安心。于是林浩索性闭目养神，观想修炼的架势，这是由炼体进入流萤的道路，让人们不再需要使用动作来引导能量，而是可以凭借精神力，以心御气。

    虽然林浩并不熟练，进展缓慢，但这是他在身体无法动弹的情况下恢复实力的唯一选择。只要能够从虚弱状态中挣脱出来，林浩就可以说话，想办法利用自己骗人的天赋取得长老们的信任。

    而另一边，对于荣青的质疑，飘湘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个审判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不急着处分阿浩这名恶仆。今天就把他关在礼部，荣青少爷你尽管找你觉得公正的仲裁者们，我们明天重新进行审理，如何？”

    飘湘似笑非笑的看着荣青，知道自己吃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小子。

    只要林浩被留在礼部，飘湘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崩溃，对他进行洗脑，让他真的以为自己有罪。而且就凭荣青在冯府的浅薄根基，他能找到什么有身份的仲裁者？无论请谁来，都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只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意味着他丢的脸更大，失去的更多。

    飘湘的算计，荣青如何看不出来，但就是看出来了，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破题的办法。

    飘湘看着荣青的犹豫，感到十分畅快。就算你是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又如何？就是要让你在冯府失去人心，失去长老们的信任，让你得不到良好的发展和资源，最终只能泯于众人。

    就在飘湘几乎要宣告胜利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仲裁者是吧？我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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