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提醒我爱你 第17章

    二十三

    抵达a市，已是下午，司机接了凌若回家，项邵深去了公司。

    凌若逐个将放在筒子里的画打开，以及被堆在角落里的。这几年来画了不少，她翻开一一的筛选，是的，她准备开一场个人画展，也算了了年少时的一个念想。随着成长的脚步，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有些简单的快乐却也无从忆起。

    稍稍整理了一些，凌若出了门。她约了文雯，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多亏了文雯，再者，女人关于某些方面的预感，让她有些不安。

    凌若在包厢品了半晌咖啡，文雯才急匆匆地赶来。文雯大喇喇的性格非常地不守时。

    “这么早。”文雯不满地放下手里的包，抹着额头的汗。

    “早？”凌若指着手表，没好气的说。“约好七点的，现在都七点二十了。”

    “不好意思啦。”文雯拿起杯中的凉白开很帅气的一饮而尽，“自罚一杯。”说完还将手里的杯子倒转，让凌若验收。

    凌若无语，明明是她赶路渴了。凌若强硬的转换话题，“说说你吧，怎样。”

    文雯甜甜的一笑，凌若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我谈男朋友了。”

    “知道了。”凌若懒懒的应着。

    “太不给面子了吧，这次是认真地。”文雯强调，“这次真的是认真地。”

    凌若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哪次不说自己是认真的。”

    “你认识的，黎辰逸了。”文雯的眸光不自觉的闪着。

    凌若复杂的看了文雯一眼，她像是认真了。“你了解他吗？”凌若试着平缓语气。“你知不知道”

    “他有过很多女人，”文雯满不在乎的说着。

    “他原本也不是那样的人，你也知道的。”文雯需要认同，她盯着凌若想从凌若这里得到肯定与支持。

    “然后呢，文雯。”凌若冷冷的说。

    女人总是这么蠢，“你是以为自己重要到可以改变他，还是以为你可以像个救世主一样救他走出泥潭，”凌若顿了顿，“或许他认为那里是天堂，也不一定。”凌若痛心地看着文雯，她的好友。

    文雯有一霎的受伤。却又笑的更大声。“爱就是爱了，伤了就伤了。”文雯开门见山，“要么是我征服他，要么是他伤害我我离开。”

    “非要这样吗？”是她出了国，思想也变得西方化。可她忘记了，她要面对的是中国的花花公子。

    文雯没有接话，眼神却是异常的笃定。她竟然说。“到我们这个年纪，还能肆无忌惮的再爱一场。太不容易了。”

    凌若想说，不管什么年纪，想放纵都可以。只是，凌若闭上眼睛，一个两个都要这样，凌菀是那样，文雯如今也是这样。可她却阻止不了。文雯听到凌若要办画展，拿出了自己私藏的几幅画。文雯在国外的几年，油画精进了不少。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没事啦”文雯坐在凌若的旁边，拉着她的胳膊，深深的爆乳装不自觉的蹭着凌若。唇蹭上她的脸，“不要生气了，来，么么。”

    汪力扬打来电话，说是自己在省体育馆旁边的商业楼空置，地段如何的好场地凌若早已选好，她笑了，并未拒绝。

    凌若最近出入金粉又些频繁，她喜欢坐在一个小角落，静静的看着热闹的，疯狂的人群。她只点一杯凉白开，杰妮总来招待她，凌若示意她去忙，她往往只静静地坐一会，便回家。

    在等红灯的档口，她碰见了正从医院出来的楚仁修，姚丹妮在他的左侧，怀里抱着被裹得严实的孩子。那个孩子3个多月了吧。楚仁修低头逗弄了小家伙一会，姚丹妮微笑的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人。绿灯亮起，凌若发了车，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很多事情，凌若不想去细想。在两年前，姚氏的百分之八十已被楚仁修收股，或许更早，楚仁修发现他父亲的骗局。也许他比想象中更在乎那个叫姚丹妮的女人。那个甜糯似水有过人之处的女子。凌若荡着杯中的凉白开，竟有一丝醉意。

    嘈杂的人群随着几人的移动被让出一条道，凌若望过去，笔挺的西服让他在人群中显得突兀，项邵深沉稳的步调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并排走着的人，时不时与他交流。直到他一行人消失在以金粉为背景暗昧的夜色中，凌若收回目光，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今天的空气里弥漫着昔人的气息，凌若看见在另一角的男子，喝的微醺，手抚在身侧女子的腰峦处，凌若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傻文雯，你怎么那么傻。

    凌若举起杯子，仰头，灌了一口水，她急急地走出金粉。

    至于为什么不喝酒，本就贫瘠的人生还经的起浪费么，凌若想清醒一些。但，有时，有些事情，清醒却是不明智的。文雯该怎么催眠自己才可以心安理得的痛并快乐着。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凌若回头看了眼林辰逸怀里的女子，或许往后的某一天，他们彼此见面也未必会认识对方。凌若嗤笑，文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画展如期而至，在汪力扬提供的体育馆附近的繁华商业楼里。凌若将自己装扮成慕名参观的人，在人群中移动。汪力扬早早的就来了画展，他在凌若身侧，不停地说笑，没个正型。

    凌若停在走廊的一幅画前。俯瞰的视角，一块岩石几棵杂草在如仙境的山林背景烘托下，有些怪异，却不失违和感。长势最高的那棵杂草采用了物理显现手法，让人有一种它在不停往上长得错感。凌若记得创作这幅画，是她和项邵深婚姻初始时，她曾在一座山里呆过一阵子，每天傍晚，她都会坐在画里的那块石头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夜间山里的寒气会浸潮她的衣服。只有在山里，星星才会那么亮眼。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她以为一生或许就那么过去时，在漫天的星光下，项邵深对她伸手，“走吧。”走吧，生活还在继续，你凭什么停滞不前。那时项邵深带着她走了一阵子，凌若看一眼立在面前的画，除了原本的杂草，岩石身边别无其他。

    模模糊糊的说话声音将凌若拉出回忆的思潮，汪力扬还在说着什么，凌若绕过他，直接向前走去。

    “丫头，你慢点。”汪力扬追上去。

    这一片空间内都是凌若的画，她记不起何时有过这么一副画。

    水墨画，山峦层叠，泼墨晕染，深沉悠远，篇幅之大让人觉得就在此山中。右下方“汪力扬”的落款。凌若停在他的画前，这幅画不该在这里的。凌若不悦的皱眉，看向走在后面的汪力扬。这就是赞助方的便利之处？

    “怎么着我也是你学长嘛，”看着凌若有些不悦。汪力扬为自己辩解，指着不远处的那副，“文雯的画都挂在那里，你不会重友轻色的，对不对？”

    又来了，“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的。”凌若煞有其事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有色吗？”

    汪力扬高涨的情绪瞬间蔫了，他可不认为凌若会给他这块地方。“丫头，不带这样的。”

    凌若没想到到他反应这么大。她看一眼陪他走过数十载的好友，或许她无意间打击了这个男人的自尊。

    凌若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去，在汪力扬的身后十几米，有一个人伫立在凌若的那副只有岩石和几颗杂草的画面前，凌若称这幅画为《满满》，偌大的画面空空如也，怎么能叫满满。可是那一刻，凌若的心是被塞的满满的。漫天的星光下，他伸出手说，“走吧。”

    凌若良久的注视着那个方向，眸光里的人正低头看着那幅《满满》，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汪力扬也转身看见了项邵深，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汪力扬抚额，他淡淡的笑了，果不其然。

    “走吧。”凌若说着。对，走吧，生活还在继续，你凭什么停滞不前。

    对街的咖啡厅里，抬头就可以看见画展的长廊，久久伫立在那里的男人已不见了踪影。凌若注视了那里一会，轻轻的抿了口咖啡。

    汪力扬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丫头，你也太残忍了。”

    凌若不明所以，狐疑的看着汪力扬。

    “恋爱，结婚都生生的在我面前。”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

    凌若觉察到汪力扬眼中的深情，一闪即逝。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汪力扬，很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丫头，我喜欢你。”汪力扬深情的眼眸，脸上却是淡淡的笑。

    凌若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她时常庆幸自己有这么一段友谊，平平淡淡温暖如此却无关风月。汪力扬白皙的皮肤，俊秀，却时常痞里痞气。他的轮廓分明，硬朗。凌若看了一眼他骨指分明的手，这双手杀伐决断，引领着汪腾近万名员工。凌若表情沉重，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真是好骗，丫头。”汪力扬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你总是那么笨。”

    凌若看着汪力扬不亦乐乎，悬着的心也慢慢归位。她也只是讪讪的笑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汪力扬见凌若释然的表情，却感觉一阵沧桑。丫头还是那样，喜怒都写在脸上，一眼就看透。她是爱着那个人的吧，按照丫头的个性，会和他断的一干二净。他宁愿在他身边给他温暖，哪怕无缘□□人。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你，也好。他看了凌若一眼，笑了。

    凌若被一阵电话铃声扰断思维，是林辰逸，她迟疑片刻接通。

    “喂。”

    “好”

    “我们面谈，你稍等。”

    她看了汪力扬一眼，“抱歉，不能陪你了。”

    “去忙吧。”

    凌若的身影消失在星巴克的拐角处，汪力扬收起脸上的笑容。他静静的看着凌若喝剩半杯的咖啡，很久，才起身离开。

    凌若在走廊的拐角处找到正在看画的范逸臣，是文雯的几幅画。凌若冷笑，文雯本人站在他面前都不曾珍惜，何时对几幅画这么情深。

    黎辰逸见凌若，也不拐弯抹角，“我要买这幅画。”他指着面前的一副白莲图。

    “现在，不行。”

    “为什么。”黎辰逸仿佛有些着急，“你们这次画展支持义卖，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

    “不是针对你。”凌若看了那副白莲一眼，并无奇特，是什么让黎辰逸不惜如此。“只是这画，是文雯的。”

    黎辰逸看了一眼落款处熟悉的笔迹，他沉默。

    “或许，你应该找她。”

    “凌若，我知道你和文雯关系要好，”他停顿了一会“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凌若摇头，“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关系密切反而不好做。”只要林辰逸开口，文雯什么不会拱手相送，何况区区一幅画。他反而找上了自己，凌若暂时不想理会这其中的曲曲折折。

    黎辰逸并未做停留，来的快，去得也快。至于他会不会找文雯，凌若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