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应身体健壮如牛,自然没有胃痛这类的药。冉新月是有,但忘在自己租住的那个房子里了。她脸色又特别白,简直是白到吓人,于是在简宁主张下,一行人又将她扯到医院。
到了医院,冉新月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了。而从来没有见过妈咪这样的哈尼妹更是吓得就知道哭。医院先是给她注射了紧急止痛药,随即又安排了各项检查。一系列检查完毕之后,这才将冉新月推到病房,给她输液。
而心事重重的简宁拿来报告单,“你怎么有这个毛病的?”
冉新月这半天好多了,便又恢复了些许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喂,你好歹要说声对不起吧?我是因为吃甜太多才这样的。”
“我是说你怎么会这样?”简宁的脸却丝毫没有笑意,“你以前胃很好的。”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不准人得病啊?”
“医生说你胃动过大手术。”
依然笑嘻嘻的,“我还动过剖腹产手术呢。”
“冉新月!”他猛的厉声,平日里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凝起来,充斥着焦虑和着急,“你到底怎么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其实只是中间胃坏掉了,动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手术。那阵儿屋漏偏逢连夜雨,其实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那阵子的胃到底是怎么坏掉的。就记得那天疼啊疼的,疼的实在不行了。那时候哈尼妹的预产期要到了,她还以为是产前阵痛,还这么忍着。但是过了一会儿便不行了,医生说是胃部的毛病。还把她凶了一顿,说有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自己胃疼死倒是无所谓,也不怕连累孩子。
“所以我说我怎么吃不胖你还不信,胃被切掉了那么多,想吃都吃不了多少。这下好了,”她眯着眼,没心没肺的扯起唇,“省的我减肥咯。”
简宁深深的看着她,老半天才启唇,“新月,你……”
“拜托啦,我又不是真的要死。”冉新月皱着眉,“你能不能别做出那个要吊丧的表情。”
“哎,我只是……”
“妈妈!”哈尼妹突然在外面叫,“你怎样了?”
“妈妈还好啊。”冉新月刚说完话,突然瞥见哈尼妹手里的苹果,“你从哪儿拿来的苹果?”然后一仰头看向简宁,“你给的?”
“不是简叔叔给的啦。是有个叔叔……”
“是我给的。”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微笑的看着他们,稍稍偏着头。
冉新月只觉得这个人似乎隐隐在哪见过,但具体又说不出来,“这么快就忘记我了?”他笑容更深,慢慢的走过来,“moon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moon”字一出口,冉新月心里跳了一下--她终于想起这是谁来了。
果然,他也开了口,“我是江易安。”
江易安三个字出现的瞬间,第一个出现在冉新月脑子里的词汇是--阴魂不散。
在那所名字叫C城的城市里遇到的人,是怎样阴魂不散的又追到这个地方来的?
“我陪朋友来看病。恰恰觉得你很熟悉,但是又不敢确认。”他说,“没想到真是你。”
冉新月呵呵了两声。
“简宁,你先……”
简宁看来也有些疑虑,“新月,这是你朋友?”
“对,我是她朋友。”江易安说着就要伸出手,“我叫做江易安。”
“什么朋友。”冉新月扯了扯唇,“江先生,说我们是朋友还太早吧?又或者,仅凭一次见面的人,你都可以定性成朋友?”
趁着江易安有些错愕的时候,冉新月看着简宁,简单利落,“江易安。我错上了一次车的司机。”
冉新月也不知道怎么了,长这么大,不管是经历了什么事,她对人算是一向谦和有礼。但是对这个江易安,却突然偏偏亲近不起来。
简宁带着哈尼妹出去了,冉新月以为江易安只要识趣,也会跟着出去。谁知道江易安反而坐下来,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好巧啊。”他看着她,不管她态度多么差,依然笑容翩翩。
“是很巧。巧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理解了。”冉新月皱眉,“C城距离这不算千里之遥那至少也要坐三个小时的车了。我就不知道,您是怎么凑巧到这儿来看病的。”
“所以说凑巧嘛,我朋友的女朋友恰巧痛经,有些不舒服。我们就来这看看。”
“呵呵。”
她实在找不到话和他说,可偏偏这位江先生雷打不动,就这么端坐在她的前面,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是说朋友的女朋友生病了吗?你在这儿呆着干吗,还不过去看看?”
“我说了嘛,是朋友和他的女朋友,是痛经,又不是真的什么大病。要我说,喝点热水就好了的事情。所以说,”江易安依然是温煦笑容,“这个时候,与其在那做电灯泡,我还不如来看看你这个‘朋友’。”眼见冉新月的眉头又皱起来,“知道了,我是司机,不是你朋友。”
“不过,”他顿了顿,“估计待会儿,我就是你朋友了。”
“什么?”
他从包里掏啊掏,拿出一张小卡,“这个。”
冉新月先是不解,随即便认出来了,那正是她的老电话卡,“你偷我电话卡?”
“小姐,你措辞要正确好不好?明明是你丢下的,我只是捡而已。”
“反正你捡了也没用。”冉新月转念一想,很快就平静下来,“这个号码我专门去通讯公司注销了。你拿到也没用。”
“我本来也没打算拿到有什么用啊。”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但是你注销之前,我接到了个电话。”
“你……”
“你先别那么瞪眼看我。真是的,我又没有什么恶意。Moon小姐,反倒是你,”他仿佛是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把有些东西落到你租住的老房子里了?”
“什么?”
“据说是一个文件袋,据说里面有什么产权证书,还有什么出生证明……”
他这话还没说完,冉新月就“喔”了一声,猛敲自己脑袋。
该死,她那天那样没出息的落荒而逃,光记得拿钱拿身份证,居然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房东那天给你这号码打来电话,恰巧被我接到了。她要你本人去取那些文件,我这几天就发愁该怎么联系你。”江易安说,“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让我在这儿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