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末,一座大洋深处的幽灵岛被中国某支考古爱好者发现,因其地域偏僻,又受当时国内政治因素影响,考古队员们并未将此事对外泄露出去。几天来,队长陈嘉许和他的六位同伴争分夺秒,争取在幽灵岛再次沉没之前了解其更多的历史。陪伴他们的是用食物和生活用品换来的一些附近古老群岛上的土著民。
这天下午,一辆私家直升飞机在小岛上降落,直升机的驾驶员叫candy,美籍华裔,同时也是陈嘉许暗恋已久的漂亮女孩。
“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吗?”陈嘉许有些担心地问,接过candy的行李,带路往帐篷方向走去。
candy手里提着刚摘下的墨镜,正对眼前如火如荼进行的考古工作好奇而惊讶,听到陈嘉许这么问,她耸耸肩,幽默地回答:“除了耶稣。”
“他知道也没关系,那个犹太人嘴巴最严实了,几千年都没说了一个字。”陈嘉许说,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candy自己的发现,所以安排好行李,简单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带着candy来到考古现场,路上一直兴奋地介绍:“你绝对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学术界现在都认为人类最早起源于700万年到500万年前的非洲,可我们的发现要推翻这一点了。”
“你发现了更早人类活动的化石?”candy问。
陈嘉许故意卖了个关子:“你还记得我去年给你看的那些资料吗?去年夏天,一位美国的业余化石专家在位于犹他州附近敲开了一块化石,赫然发现一个完整的鞋印就踩在一只三叶虫上,从鞋印后跟部分下凹一·五公分来看,这应该是一双和现代人类所穿的便鞋类似的鞋子,也就是说这只鞋子的主人是生活在一个有一定文明下的环境。令人纳闷的是,三叶虫是一种生长于六亿年前至二亿多年前的生物,换句话说,在这久远的历史时期之前,是不是有着和我们一样的人类文明存在?”
“嗯,我不太懂这些知识,我是将来准备做家庭主妇的人。”
听到candy这么说,陈嘉许微微咧了咧嘴。单从这一句话,他就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在一座森林里的小木屋里被孩子们和猎狗围绕的温馨场景。
但是现在,他有更疯狂的想法:“不仅如此,在去年这件事后我又查了很多资料,比如:在一八五一年的《科学美洲》中曾刊载,在马萨诸塞州的一场岩石爆破中,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金属花瓶,据估计有10万年历史;一九一二年,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的电子厂员工签名证实发现了这只从三亿年前的煤里掉出的铁锅;在南非的克莱克山坡一处有二十八亿年历史的地层中,发现几百个带有凹槽的金属球;1852年,苏格兰一处煤矿中,在一大块煤炭中发现一件形状像钻头的铁器,而煤块表面无破损,也找不到任何钻孔……这样的发现还有很多很多,甚至还包括白垩纪时期与恐龙交错而行的人类脚印,20亿年前使用了50万年的核反应堆……”
“那么这次你发现了什么?”candy的问题让嘴巴一直动个不停的陈嘉许马上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抖擞抖擞肩膀,再深深地吸口气,才把接下来的三个字说出来:“巨人类!”
candy很夸张地做了个惊喜的表情,“恭喜你。”
陈嘉许想象中candy不是这么冷淡:“怎么了?”
“没事。”candy摇头。
“我们起先没想到,但现在可以确定了,这是至少在10亿年前建立的大墓,这座小岛其实更像是某个古老城市的冰山一角,城市的其他部分已经埋葬在我们脚下95%的海洋未知领域,只有这一块会因为地壳活动或者其他自然力量而再次浮出水面……”陈嘉许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看到candy似乎对他的解释没兴趣:“女孩不喜欢听到这些?”
“倒不是……”
“给你唱首歌?”
candy被逗乐了,她点点头,陈嘉许就为她开唱了,既不是当时美国流行的民歌摇滚乐,也不是中国大陆的促进生产运动、歌颂党和主席的红歌,而是用另一种语言唱出的非常单调的曲子。
“我听不懂……”candy皱眉。
“是这些土著民的语言,”陈嘉许瞭了一眼正在坑洞中进进出出的土著民,说,“那是他们流传了很多代的一首诗,大概意思就是——
墙头的野草啊冬日里萧条,萎靡的躯壳感叹青春易逝——我要摇摆到哪一头春的魔法才会实现?我要僵冻到何时生命才会苏醒?改变我的从来不是我自己,一张古老的地图从来不改变路径,我只是有一双规矩的鞋,用来长途跋涉。”
末了,陈嘉许兴奋地搓搓手,这首诗他越唱就越觉得里面大有玄机,似乎是专门为这座大墓中沉睡亿年的主人而作,它代代流传,只为了找到一个能让他“苏醒”的奇遇。
这个奇遇就是他带领的考古队!
“我有一种直觉,这座小岛一直在等着我们,这里的巨人类会在时隔20亿年后的今天再度复活。”陈嘉许说得眉飞色舞:“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太棒了?”
不料,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你喜欢的她不喜欢,她还总喜欢让你猜她到底喜欢什么。
“糟透了!”candy说,看着陈嘉许愣了半晌后,阳光在他傻笑时露出的牙齿上闪耀开来,问道,“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开着直升机,冒着被我爸轰出家门、也可能不小心闯进百慕大的神秘云雾的危险,只为了来陪你看看土著人,挖挖岛上的泥灰,祝福你和巨人类僵尸相亲相爱吧?”
“不是为了这些吗?”
陈嘉许有些惊讶,candy又气又无奈,她收起了笑容,身子摇晃两下,一边骂着他笨蛋一边说:“我来问个有价值的问题,我们都老大不小了,你有结婚的对象吗?”
陈嘉许拿手背抹了抹鼻子,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继续集中在队员们正在整理的一块石板:“没有。”
“还没打算把自己嫁出去?”candy问。
“和我青梅竹马的你不是同样也没娶回来吗?”陈嘉许反驳。
“你就不能说句正经话?”
陈嘉许举手投降:“啧,我喜欢一个女孩,但她各方面都比我优秀太多,而且从来不缺乏追求的成功男士,所以,我想再等等。”
“你绝对有自残倾向。”candy总结,对自己的判断胸有成竹:“如果那个女孩说,你不需要再等了,只要你求婚,即使你只捧着一把灰,她也会say‘yes……”
这算是告白吗?陈嘉许好不吃惊,他怔怔地看着candy,直到把她的脸看地红扑扑的。然而,气氛却被正在整理石板的队员小余打破了:“陈队,快过来!”
陈嘉许眨了好几下眼,强迫自己回到工作中来:“怎么回事?”
这突然紧张的气氛让candy也站了起来。“快,你来看看这个!”
三颗脑袋一起凑到那石板上面,已经去掉粉尘的石板上出现了精美绝伦的雕刻,画中景象气势磅礴——那是一座文明高度发达的城市,所有的建筑结构都非常新奇和完美,天上飞着龙,地上跑着怪兽,然而它们却和人类相处地很和谐,那人类也很奇特,身材十分高大,容貌俊美,服装类似于古代宫袍,样式优美。
这浮雕陈嘉许前天上午就已经见过了,甚至比那更厉害的镇岛之宝他也见过了,现在小余又拿出来算什么回事?
陈嘉许颇为不悦,小余趁机把他拉到一边嘿嘿笑着问:“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嫂子不爱听的话?怎么样?我这个火救得还及时吧?”
敢情是误会了?
也是,那个时候他和candy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面红耳赤的,估计小余以为他们吵架了。
“救个屁火,你小子就知道坏事!”陈嘉许骂。给了小余一个脑瓜崩,只好顺着小余的思路来:“candy,我想让你见识更与众不同的东西。”
陈嘉许立刻扭身往墓道入口处走,candy和小余跟在身后,此刻,充当苦力的土著民正向外搬运着碎石和泥土。
他帮candy穿好防护的衣服,便迫不及待地拿着手电进去了。墓道很深,一直向下,墙壁上雕刻着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庞然大物,还有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文字。两边的过道上还雕刻着其他景象,陈嘉许仔细地一幅幅地看着,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震惊,他对史前文明赞不绝口:“这更像是一个魔法中的世界。”
这些石板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着,下面还刻着介绍,只是文字太过古老没人能看得懂。
“我觉得他们是在炫耀自己的种族是宇宙中最智慧的生命,看到这些兵器了吗?还有宇宙星系的结构图,看起来他们在向其他野蛮星球出售兵器。”陈嘉许猜测。
“这么说,外星也有生命存在?”candy惊奇地问,事实面前她容不得不惊讶。
“至少曾经有过。”陈嘉许说。接下来的浮雕上,情势发生了逆转,巨人类被自己的影子束缚,痛苦万分、无法挣脱,建筑的倒影扭曲着,追逐着溃逃的兵卒,龙不再与他们和谐相处……:
“大概他们遇到了十分麻烦的事,他们的影子背叛了各自的主人,瞧这个阵型,简直就像是一场庞大的活体祭祀。”
candy从未听说过如此荒唐的事:“接下来呢?”
“统管死亡的神认为欲望膨胀的巨人类是邪恶的,必须灭绝,他邀请一种似人非人的怪物来解决这件麻烦事,,但更不幸的事发生了,”小余解释,他扶着自己的眼镜,看起来颇像一个年轻老成的研究学者:“整个世纪都变得十分野蛮落后,怪物和巨人类媾和有了后代,他们的老大也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总喜欢和父亲作对,挑战了死神的权威,最后甚至把创世神踩在脚底,这样一个大英雄后来忘了自己的初衷,嗜血成性,人生起起落落,最终被自己长着翅膀、能召唤来天外陨石的亲妹妹杀害,并将他的尸骨封印于此。”
“听起来更像神话故事了,”candy反对,“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神。”
“是,所以我们不需要相信这些鬼话,我们尽管向后走,墓室里面就躺着这位了不起的哥哥。”小余说着让出路给陈嘉许和candy。
陈嘉许留到后面,低声呵斥小余:“你不该说那是鬼话,从没见过的事物不代表不存在。”
“举例?”
“命运!”
“神呢?”
“多点敬畏,兄弟。还有,你怎么知道杀死英雄的女人是他的妹妹?”
“英雄的前半辈子都在为那个女人奋斗,而他身边也总是不乏美女陪伴,却唯独没有宠幸她,不是妹妹是谁?”
陈嘉许被噎地无话可讲,只好放弃这个话题。
墓室,纯金打制的棺椁在火把光芒的发射下竟把整个空间映照地金光闪闪,它体积和一条普通渔船差不多大,十分惊人。金棺边缘已经搭起了脚手架,人站在旁边就像是围拢着蜜蜂的蚂蚁。
此刻,棺盖已经被掀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副人骨。
人骨倒没什么稀奇,棺材就是用来装骨头的嘛,可偏偏这具人骨足足有三米多高,骨骼庞大,不仅如此,骨头上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撇一捺如同被附了魔法般发着金红色的光芒。
“不可思议!”candy惊异地感叹,陈嘉许拿着专用照相机开始照相:“是啊,不可思议。”
然而,陈嘉许忽然感觉到人骨上缺了什么,“小余,他手里抱着的那颗水晶球呢?”
小余很不自然地挤挤眉,夸张地大叫:“是啊,水晶球呢?一定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土著民偷走了。”
陈嘉许看出了些端倪,“小余,我说过我们要对他心怀敬意!”
“没人不心怀敬意!”
陈嘉许走到他面前,“把东西拿出来!”
小余并不乐意,他附耳上去:“candy在这里,我们私下解决怎么样?”
陈嘉许知道,小余同样喜欢着candy,但水晶球和谁在这里没有关系,他认定这东西既然被放在英雄手中就一定有深意,必须马上物归原主。
“拿出来!”
小余无奈,他咬咬唇,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那颗水晶球,那东西通体透明,然而内中似乎有些什么碎片在轻飘飘地浮动。
“加州的一家博物馆对它很有兴趣,他们愿意拿十个图坦卡蒙来换这个小圆球。”小余很不甘心。
“你把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了?”陈嘉许追问。
“不,没有,只有馆长一人知道,他和我家有点亲缘关系。”
或许陈嘉许台固执了,看到水晶球没事,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去了,他示意小余重新放回原地。
“如果让那些家伙知道这里,他们会立刻把这里搬光。”陈嘉许的观点立刻让candy反驳:“让更多人看到这些奇迹没什么不好。”
“但不是现在,我一直有种感觉,我们那样做不对。”陈嘉许坚持。
“英雄的妹妹告诉你她就在这里守护着她那混蛋哥哥的英灵吗?”小余瞪了陈嘉许一眼,恋恋不舍地和十个图坦卡蒙做最后的告别,而后准备把它物归原主。
可是,就在此刻,墓室突然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始料未及的小余踩着脚手架脚下一滑,水晶球顺势被丢了出去。
“小心——”
陈嘉许伸手去接,手肘却不小心将candy向脚手架外撞去,水晶球在他指尖上滑过,随着candy的落地同时“啪”地一声摔落!
透明的表面上霎时爬满了细细的裂缝,稍微一点震动就可以让它瓦解粉碎。
“candy,你怎么样?”陈嘉许急问,看到candy已经晕过去了,他更是着急地向脚手架下冲去。
“切!”小余恨恨地撇着嘴,看着棺材里的尸骨,顿时来了气,趁陈嘉许忙着给candy施救无暇顾及他的片刻,便抡圆了臂膀找准英雄的头骨就是一巴掌!
他应该听陈嘉许的话来着。
这一巴掌起先还很顺溜,符合自然,可是,就在靠近不到三十厘米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那尸骨中似乎突然升起一股强大的吸力,冰冷彻骨,硬是将小余整个人都吸进棺材中。
“救、救命啊——”小余奋力呼救,可周围的土著民全都被吓傻了,任凭他嘴唇吻上了那两排巨大的牙齿。他使劲挣扎几下便不动了,身子迅速地干瘪下去。
大家都愣住了,眼看着小余不成人形。两三秒时间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这怎么可能嘛?一具骨头吸干了小余全身的水分,把他变成干尸?
小余的死亡似乎触动了水晶球的某个机关,只听“哗啦”清脆声响,水晶球彻底粉碎,内中的所有碎片如鬼魅般飞出,除一片落在最近的candy身上,其他全部消失地无踪无影。
顷刻间,地面开始晃动,墓顶开始落石,大家才反应过来。
“快跑,这里要塌了,快跑!”陈嘉许看去,candy身上的那碎片也极其不老实,它顺着candy的胸部一直向下飘去,到了小腹位置停下。
他唯恐再出事,急忙伸手驱赶,那碎片像是受了惊慌,立即冲着candy平坦的小腹猛扎下去,不见踪影。
那是什么?
“candy!candy!”
陈嘉许喊着,见仍然无济于事便拉起candy背到背上向外跑去。
小余这家伙,开工前陈嘉许已经再三嘱咐,棺材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但他偏偏就为了那颗水晶球动了心,现在引起这样的祸端,自己也送了命……
陈嘉许心想着,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别说其他了,能保全队友和土著民的安全就是万幸了。
陈嘉许一边背着candy向外逃,一边奔走帮着其他队员出逃。可是墓道过长,地面晃得越来越厉害,落石越来越紧密,有的人直接被砸中后脑晕了过去。
“小李!”陈嘉许折回去想把他救起来,一块巨石正巧砸中了他的退路,所有人都被堵在后面,他回头一看,心底一凉,candy此时已经像是被冻住了般全身上下都结着一层白白的冰渣!
巨石后惨惨烈烈地响起了人们的尖叫,还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怪兽苏醒后沉重的喘息,整个世界似乎到了末日,天崩地裂,但不足一分钟,所有的声音和动静都沉寂了。
这座幽灵岛的沉没速度十分惊人,海水迅速上淹,灌进了墓室和墓道,更多的石头堵死在洞口。几分钟过后,这座幽灵岛带着人们全部的惊喜和恐惧彻底沉没在海洋深处。
没人再知道他们的踪迹,直到90年代,一具60年代装扮的年轻女人被冲到了海边,当时,救起她的人是一位年轻的医生!
……
“你的意思是,candy还活着吗?”穆赫看着车窗外的女人,问。这个女人很特别,不必说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单说她背后如同被火烧着了般火红的翅膀就知道她绝对不是普通人类。她也绝不可能是戏剧演员,这可是在河底,载着穆赫的轿车已经全部被水淹没,而这个女人仍能隔着车窗和他自在地讲话。
并且还能把手穿过玻璃车窗去抚摸穆赫的小脑瓜!
她幽幽地叹口气,视线越过穆赫的肩膀落在驾驶座上女人身上:“现在,她已经彻底死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需要再行尸一般活着了。”
穆赫并没有领悟到女人话中之意,他顺着视线看到母亲,她正用保温杯疯狂地砸着车窗,想求得一条生路。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感激这些人,没有他们,你恐怕还得再等。”
“等什么?”
“墙头的野草啊冬日里萧条,萎靡的躯壳感叹青春易逝——我要摇摆到哪一头春的魔法才会实现?我要僵冻到何时生命才会苏醒?改变我的从来不是我自己,一张古老的地图从来不改变路径,我只是有一双规矩的鞋,用来长途跋涉。”女人苦笑着唱道。
“那你是谁?”穆赫眨眨眼睛,问,“燃烧天使吗?”
“20亿年前我杀了你,将你的灵魂分离成碎片保存,”女人的眼帘低垂下来,手指轻轻触碰过穆赫的唇,语气落寞而哀伤:“20亿年间却从未有一刻不再爱你,当中的思念和痛苦你不会领悟,却已经腐化了我所有的骨和肉。”
当时穆赫只有七岁,他并不懂得爱和思念究竟所谓何物:“你没有名字吗?”
“你会认识我的,在以后。”说到这个,她又激动起来,紧紧地握住穆赫的手:“你被孕育在这个容器内,阳焱,你现在感觉不到你自己是因为你还未苏醒,这不是你。”
“我不懂……”
“你是被存在水晶球里阳焱的灵魂碎片之一,在冰冻的candy腹中已经度过30年时光,即将分娩的时候candy被推到岸上。”女人解释:“等时机成熟你就会重获回到过去的机会,那时,我求你千万别再仇恨,试着去寻找自己的其他碎片,让自己完整起来。这不是诅咒,这是救赎,我将用的全部来换取我们的再次相遇!”
信息量太大,太大了!穆赫只是一个小男孩,如果是成年人的话一定会毫不客气地骂她疯子,但对于那时的他来讲,这个在轿车即将沉落在河底之前听到的睡前故事还挺不错的。
一道刺眼的亮光向他晃了过来,而后便迅速向他靠近。
“我们应该说再见了。”穆赫说。
面前的女人十分不舍,她紧紧拉着穆赫的手,一刻也不放松,“求你,别再让仇恨毁了我们,别再重复一样的历史,去拯救所有人……”
潜水救生员径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穆赫看到了他。
接着,他向后退两步,做出一个让穆赫向后靠的手势,然后拿出救生锤,猛地向车窗砸去。
“有一名幸存者……”
穆赫刚被抱出水面,桥上的人群便欢呼起来,他们兴奋地就像看到了新生命的诞生。
而他看到的,是天空中女人扇着翅膀飞入云际,那个地方逐渐显现了一抹灿烂的红霞。
而他也体会到了,从那天开始,他便没有了妈妈——一个本应该早就死去、却值得他永远感激的孵化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