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看你是个老人家,不与你动手。”姚天泽此时真的怒了,奋力挣开了老道士的臂膀,倒退着向着大街中间走去。他走的有些急切,没有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人骑着烈马正急速的穿街而过,那马青鞍白蹄,精神抖擞,显然是千里良驹。就在姚天泽后退的瞬间,那烈马刚好行至他的身边,马蹄溅起的尘土扬了姚天泽一身,他脚下虚浮,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他有些后怕的想,若是他再多后退一步,便会丧生在马蹄之下。
而道路的另一旁,早已传来哈哈的大笑声,是那个老道士不厚道的、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听得姚天泽一阵心烦,所以,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便跑。奔跑的过程中,听得身后是老道士聒噪的说话声:“你别跑,我告诉你,我能预知你的命运,那个刚刚差点撞到你的人,和你一生有扯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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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越过冰冷的朱墙碧瓦,轻轻的泄入皇城之中。巍峨的宫殿内,张轻跪在周观政的身侧,正瑟瑟的发着抖。他不敢抬眼,不敢去看前方那明黄色的龙袍。他的心,被这满室的威压吓的紧缩着。
大明王朝的主宰——皇帝朱元璋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满室的宫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瑟缩的身子努力不想显出一丝的存在感,他们明显的感觉到,这位性情残酷的帝王身上,正带着满满的怒火。
“朕的子民,竟然这样被人欺侮,可恨!可恨!”
皇帝的愤怒的大喝一声,旋即指着张轻道:“你说,那恶人王兴是京中贵人之义子,是谁,是哪一个狗官,在这里纵容义子残害百姓!”
“草民、草民……不知道。”张轻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上,腊月冰寒,地面冰冷如铁。张轻的额头触及到寒凉的地面时,突然一个激灵。张轻突然想起姚天泽送他到皇城外时、叮嘱的话语……
“回皇上的话……草民虽然不知道,但是草民时常听那个恶霸王兴说,他的干爹是大将军,他的干姐姐,是皇子妃……”
“混账!混账!”朱元璋虽然口中大骂,可暴躁的怒火却突然的平静了下来,女儿嫁作皇妃的将军,那一般都是跟随他一起打天下的将士。朱元璋沉着一张脸,在殿中来回踱步。许久又问道:“张轻,你还曾听见过王兴说什么,那些欺压你们东昌县郊的恶霸们,还曾说过什么混账话。”
张轻嗫嚅道:“草民不敢说……”
周观政道:“这有什么不敢说,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圣上,当今天子为你做主,你惧怕些什么!”
“既是如此,草民便说了。”张轻照着记忆之中姚天泽的话语,一字一句的重复道:“那王兴说,他的干爹权力可大了,只要干爹说想要些什么,皇帝都会眼巴巴的捧着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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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成功了。现在,我就像是做梦一般,你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竟然见到了皇帝,皇上还赏了我!”张轻激动的从皇城之中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寻姚天泽。此时,张轻满面红光,高兴的跟娶了美娇娘一般,在姚天泽耳边絮叨:“皇上下了旨意,将东昌县郊的肥沃良田都还给我们,又赏赐了厚重的冬衣棉被还有炭火,那数量足足够我们过十几个冬天了。皇上还承诺说,定不会让百姓蒙受冤屈。这下,村民都不用愁了。皇上还说,我告状有功,为了赏赐我的勇气,还赏了我二十两白银。我想着这件事,都是要归功于你。若不是你的帮忙,我们怎么会成功。所以,这些银两,都应该赠与你。”
姚天泽原本欣喜的表情微微的有了变化,他推辞了银钱,问道:“难道皇上没有说,怎么惩治那些恶人?”
“有说啊,那县令因为错判案情罚俸禄三年,那恶霸王兴及其家仆,全部关入牢中,命令说待查明所犯全部案件,一并处理。”
姚天泽眉头紧蹙:“便没有了?”
“没有了!”张轻说完,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服,他将几双袜子纳入包裹之中,顿了顿,似是有些歉意:“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吩咐我说那些话,但是当皇帝问话的时候,我都一一的按照你说的回禀皇上,可我……我实在太胆怯了,没有敢抬头看皇上的表情,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殿里一点声都没有,皇上也不说话……但是最后!皇上说,召燕王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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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门口的官道上,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人,手牵着一匹红鬃烈马,正缓缓的走着。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容貌俊秀非常,双目炯炯有神,从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来看,可见他的心情带着的喜悦。
这人,正是皇帝第四子——燕王朱棣,他刚刚,接到了一件好差事。
本来,他今晨起的便有些晚,听闻召见,怕来不及进宫面见父皇,一路快马入宫,烈马疾驰,差点撞飞一个人,他急忙下马探看被撞之人的伤势,可那人却跑了。不过看他跑的如此之快,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吧。
当他快步进入勤政殿之时,便见到跪了满地的宫女太监。显然,父皇又因为某些政务大发雷霆,对于这位严肃的父亲,朱棣总是带着敬畏的心思。
那时,朱元璋阴沉着脸,并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地上请安来迟的儿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强烈的视线让朱棣有些不安,他稳了稳心思,抬起头来,恭敬的开口:“父皇召儿臣前来……”
“棣儿,朕要指派给你一件要务,你可愿意接下这件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