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水如净休假。
都暻秀还是如同以往的无消无息、不见踪影,水如净虽然不说出来,但心头还是泛着落寞。
可是,不管如何,她的日子还是要过,总不能因为都暻秀的恶意疏离,而将自己搞得要死不活的吧。
她现在正坐在花园的树荫下,那里有一张圆形的桌子,四把舒适的椅子,桌上摆的是她要王妈替她烤的小蛋糕和香浓的咖啡,手上拿的是时尚杂志。
她看着杂志,吃着蛋糕、啜着咖啡,午后凉爽的微风轻轻吹拂,这一刻她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一切更舒服的享受。
如果没有讨厌的人出现的话,那这—切就更完美无缺。
刚刚女佣阿玲才来通知她,说是二少的手下永谷正在门外求见。她点头应允,想知道都暻秀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她明白,如果没有都暻秀的授意,永谷不会单独出现在别墅里。
透过鼻梁上的太阳眼镜,她看见永谷手中提着一个手提箱,正朝她的方向而来。
“如净。”永谷恭敬地喊。
水如净示意他坐下。“要不要来块刚烤好的蛋糕,或者你要咖啡?”
“咖啡就好。”永谷仍是二本正经的。
水如净动手替永谷倒了杯咖啡,“你今天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二少交代我拿这些来让你挑选。”虽然他很不想破坏眼前安详的气氛,但二少交代的事,他还是得尽快完成。
打开手中的手提箱,永谷将它放在桌上,推至水如净眼前。
一整箱的珠宝首饰,光芒璀璨绚丽,煞是迷人。
“挑我喜欢的?”她是聪明人,怎会不懂都暻秀用钱作践女人的心态。
“二少说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全要。”永谷一字不漏的转述都暻秀说过的话。
没有都暻秀预期中的泪水和愤怒,水如净闻言只是笑了笑。
她先优雅地啜了口咖啡,这才缓缓的拿出首饰,一件一件的仔细欣赏。
“这些都很漂亮,也很昂贵。”水如净边欣赏边说。
她细心的注意到,虽然箱中的珠宝首饰少说有百来件,但全都是项链、手链、胸针、耳环的,这里面没有一只戒指。
最后,她挑一条秀气的单钻项链,那颗镶嵌在白金底座上的心形钻有二克拉。虽然不大,但很符合她的品味。
“我要这一条。”她勾在食指上,展露给永谷看。
永谷看着,似乎有话要说,但几经挣扎,最后又吞了回去。他决定不把主子更伤人的言词说出来。
永谷微微一笑,展现他难得一见的笑容。“如净,你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我只是觉得钱够用就好,不必多。”但不管她的心态如何,她在都暻秀眼中仍是一个贪财的女人。
“看来二少错估了你的性子。”永谷多嘴的吐露更多。
他不懂何以像如净这么平易近人的女人,主子却老把她冷落在家里,而在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女人同居。
老实说他很汗颜,他永谷跟了主子十几年,却还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他以为我会如何?流泪控丝还是见钱眼开?”
水如净好奇。
“如净,你别乱想,二少他只是不擅于表达。”
永谷替主子说话。
“其实,我在他心里的评价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必替他说话。”落寞的放下手中的项链,水如净一整天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无影。
“如净,很抱歉……”
水如净挥手打断永谷的话。
“你不必道歉,错不在你,该道歉的人也不是你。”
水如净推开椅子站起。
“很抱歉我得送客了,我晚上还有约会。”昨天下班之时,拗不过一群同事的纠缠,水如净答应今晚和她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那么,如净,我事情办妥,该回去复命了。”
收拾起手提箱,永谷起身说道。
“嗯。”水如净轻应一声,看着永谷的背影消失于视线之外。
低头看着桌上兀自闪着璀璨光芒的钻石项链,水如净心中纷乱如麻。
她当初坚持的爱过就算,看来已经不是那么容易。
她不能否认她是一个贪心的女人,除了二年的相处时光,她更想要的其实是都暻秀的心。
但都暻秀不可能爱上她,;就像她不可能不爱都暻秀一样。
死守着一份死板的契约,只是徒增两人的痛苦罢了。
爱他,不就是让他做他喜欢做的事,去他想去的地方?第一次——水如净的心中有着放弃的念头。
都暻秀正在客厅中不停的来回踱步,而他的另一个女人高佩玉玲则坐在沙发上用剪刀修着早就已臻完美的指甲。
这里是他和高佩玉的住处,位于某一栋大厦的七楼。
都暻秀正等待着奉他命令前去找水如净的永谷,他不停的抬手看表,心里诅咒着永谷的拖拖拉拉。
“暻秀,你到底在心烦什么?瞧那可怜的地毯都快让你磨破了。”高佩玉用她一惯娇嗲的嗓音,嗲声嗲气的说着。
“修你的指甲,我的事你少管。”不理会身旁女人的聒噪,都暻秀不耐烦的低喝。
“你干嘛那么凶,人家只守心你。”被都暻秀一凶,高佩玉马上作戏般的掩面低泣。
“闭上你的嘴。”都暻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怀疑自己当初怎会鬼迷心窍的看上这个女人。
简直是自找罪受!要不是看在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他早撇下她。
终于,他等待许久的门铃响了。
都暻秀迫不及待的开启门扉,门外果然是他等待许久的永谷。
“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打算回来了。”仿如负气一般,都暻秀重重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劈头对永谷便是一阵不留情的数落。
被数落的永谷还来不及开口,倒是旁观的第三者高佩玉,捺不住被人忽视般的开口了。
“暻秀,原来你一个下午走来走去,等的就是这个大木头呀!”高佩玲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惊声鬼叫。
都暻秀看见此举只是皱眉,“佩玉,这没你的事,回房去。”他下令。
高佩玉原本不依,但她是聪明人,一看见都暻秀不同于以往的脸色,再看向永谷瞧她时那种不屑的表情,她也只能万般不愿的回到房间。
永谷她是不放在眼里啦!但都暻秀可是她的财神爷,说什么她也不能惹恼他,她又不是笨得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这时客厅只剩下都暻秀和永谷主仆二人。
“说吧!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回来?”随手点燃一根烟,都暻秀开始吞云吐雾。
“属下和如净多聊了几句。”永谷深知主子的脾气,不敢隐瞒的据实以告。
“你和她有什么好聊的?”都暻秀讶异的看着永谷。
“只是平常的琐事。”永谷第一次向主子撒谎。
“量你也没那个胆子骗我。”都暻秀看向永谷手中的手提箱,那才是他最关心的一件事。“我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呢?办妥了吗?”
“都办妥了。”打开手中的手提箱,永谷将之推到主子的眼前。
都暻秀倾身向前,仔细地用眼光逡巡过箱中的珠宝,在看过箱中的珠宝一件不少之后,他诧异的抬眼看向永谷欲寻求解释。
“这里的珠宝根本—件不少,她不要吗?”
“二少,不是—件不少,而是少了一件,如净千挑百选,选了一条单钻心形项链,约有二克拉。”永谷仔细的报告,知道主子不会注意到箱中那条微不足道的小项链。
“二克拉?那根本不值钱。”
“如净说钱对她来说够用就好,不必多。”
“你没告诉她如果喜欢可以全拿?”都暻秀不死心的推测。
“属下说了。”
“她还说了些什么?”
看来,他对水如净的评价得重新来过。
“如净只是默默收下什么也没有多说。”永谷决定隐瞒一部分实情,为了如净,他可是一再的背叛主子对他的信任。
闻言都暻秀重重靠向椅背,沉默不语。
他适意拿这些珠宝去试探她、羞辱她的。
他的日子并不如外表上的光鲜亮丽,至少心情是如此。而他一向有仇必报,既然她让他的日子不好过,那他也绝不让她过得舒适。
只是用钱羞辱她这一招,好似又失败了。
这时,始终看着主子阴沉脸色的永谷,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但是……但是……”
他已经心烦意乱了,不识相的属下又来搅局,气得都暻秀大吼:
“但是什么?你就不能有屁快放吗?”
永谷头一遭看见主子如此动怒,只得战战兢兢的开口:“但是我临走前发觉如净似乎很伤心、很落寞。”
“哦,是吗?”闻言都暻秀只是挑眉,手中的烟不离口。
看来他的方法也不是全然失败的嘛!
他突然好想看看她伤心、落寞的模样。对于他能伤她到何种程度,他实在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