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相报何时了 第14章拒绝出谷

    一听老者似乎不愿随他们出谷，安玖玖便有些急躁。脱口而出道：“我们都进得谷中了，怎么就不是有缘人，老头你不要倚老卖老！”

    安谨言板着脸瞪着安玖玖，她这到底是来干嘛的，一直出言不逊。

    安玖玖有些委屈，她还不是着急，生气忘忧老人不出谷，二哥竟然瞪她，好像她做坏事了一样。

    “你们得以进谷，是因为小叶子单纯善良，若说有缘，充其量也只是与小叶子有缘罢了，与我和忘忧谷何干。”老者徐徐的说着，又平淡无波的看一眼安玖玖，凉凉的说道，“小姑娘，你还是戒骄戒躁的好，就你这性子，不好好改改，日后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先生说的是，只是晚辈既然能来到这里，不论如何，总归是因缘际会，还望先生能应下晚辈之请。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晚辈定当不遗余力替您办到。”安谨言按住不服气的安玖玖，诚挚的再次请求。

    “此事不必多说，老夫主意已定。”老者摆摆手便要回屋子里，偏巧叶素月此时出来了。

    看了眼一脸不耐烦的安玖玖，又看了看嘴唇紧抿，俊眉微皱的安谨言，心道，看样子师父是不愿意出谷。

    “师父，您就答应他们出谷吧，小叶子难得交到几个朋友。”叶素月出言相劝。

    “小叶子，如果真是朋友，就不会利用你进谷。”老者语重心长。

    “他们并没有利用我，是我自愿带他们来的。”叶素月解释，接着又目光闪烁的看着老者，“师父你方才不是答应我一个要求了么，你就出谷好不好。”

    老者深深凝视叶素月，有些失望，“小叶子忘了刚才这个要求已经用来让我同意那位叫惜之的姑娘留下了么，你这可是第二个要求。”说完便进了竹舍。

    叶素月赶忙跟进去，同时又让安玖玖等人稍安勿躁。

    “师父。”

    老者站在竹舍的窗前，目光悠远。

    “师父我……”叶素月恭恭敬敬的跟在老者身后，还想再劝。

    “小叶子为何执意要帮他们？真的只是因为朋友一场？”老者打断叶素月。

    往日里，叶素月一惯的乖巧听话，从不违背他，做他不喜之事。如今却这般维护外面那几个人，他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

    “我……师父……我……”叶素月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毫无头绪。

    “不着急，小叶子慢慢说。”老者走至桌旁，倒了杯方才吩咐叶素月沏的茶水慢慢品茗起来。

    犹豫良久，叶素月终于找到突破口，深吸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那位安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

    “小叶子此次外出采药遇到危险了？有没有哪里受伤？”闻言老者一惊，回过身来就要给叶素月检查检查。

    叶素月赶忙制止住老者，“师父，我没有受伤。我说的是以前，很久以前。”

    虽说遇到匪徒时，是安谨言把她们救下的。可是，即便没有他，自己也能设法逃脱，故叶素月并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小叶子可莫要为了让师父出谷，撒谎骗师父。”老者背过身去。

    “就是在师父带我回谷之前，他曾有恩与我。”见老者误会了，叶素月急忙解释道。

    “我带你回谷时，你才七八岁的年纪，他又多大！”老者明显不信。

    叶素月只得把当时的情形说与老者听。

    “师父也知那时我流落街头，一日饿极了，偷了卖包子的小贩两个包子，被抓个正着。安公子正巧遇见，便让家丁救下了我，还说要带我回家，保护我。只是他父亲不许，把他关了起来。虽然最后他没能带我走，但我心里一直感激他那日出手相救。”

    老者有些明白为什么叶素月执意要帮安谨言了，可是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又怎么能确认当初那个少年便是如今的安谨言？老者依旧不松口。

    叶素月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老者答应，咬了咬唇，噔的一声跪在老者面前。

    “师父，您就答应安公子的请求罢。”

    “小叶子，你是做什么。”老者有些生气，白花花的胡子随着老者说话而抖动着。

    叶素月只跪着，不说话，低着头不敢看老者。

    僵持了片刻，老者终是心软了。叹口气，“小叶子，为师有一事想问你，你须老实回答。”

    叶素月不解地看着老者，不知他要问什么，懵懂的应了声。

    “你……是不是看上那姓安的小子了？”

    “师父你说什么呢！”叶素月脸颊一白，只觉得心跳都慢了一拍，语气有些涩涩的。

    “是或不是，你只老实告诉师父。”老者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叶素月，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动作。

    “安公子有心上人了，小叶子怎么能喜欢他呢。”叶素月淡淡的说道，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怅惘。

    老者似笑非笑，“小叶子，你如此帮着那姓安的小子，想让为师出谷救人。若是你看上那小子，为师倒是可以救上一救，只是报恩的话，为师其实并不觉得你有欠他什么。”

    “我……”叶素月有些迷惘。

    喜欢么？先前是不讨厌，后来知道他就是那时的“言哥哥”，便总是不自觉的喜欢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即便喜欢又如何，他有心上人了，为了心上人不惜要闯忘忧谷，大概是真的喜欢极了吧。

    她……不能喜欢他。

    “小叶子，你要看清自己的心，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叶素月有些惆怅的出了竹舍。

    “叶姐姐，怎么样，他答应出谷了么。”叶素月一出来安玖玖便上前拉住她问道。

    叶素月摇摇头，有些抱歉。

    安谨言有些失落，却还是安慰叶素月道，“叶姑娘不必挂心，本来谷中的规矩便是如此。”

    确实如忘忧老人所说，他利用了叶素月，不管叶素月是否甘愿，利用了就是利用了。

    “不如……我跟你们回去吧，或许我也能治好那位姑娘。”叶素月提议道，不想安谨言失望而归，况且，或许她真的能治好呢。

    “好呀好呀，叶姐姐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安玖玖两眼泛光兴致勃勃的，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什么忘忧老人。

    “那太麻烦叶姑娘了。”楚清越语气平淡，皱眉沉思，想找到别的对策。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位姑娘是什么症状，我稍后去翻看下医书，找找有什么好方子。”叶素月柔柔的笑笑。

    “应是寒症，极畏寒，稍微吹了风便会犯病，是落水后遗下的。”安谨言想了想，不甚确定的道。

    “嗯，今日你们便先在这休息吧，安公子和小白还有阿远便将就着住我师兄的住所，玖玖和惜之跟我住如何？”叶素月有些羞颔，因这忘忧谷就他们师徒在此居住，所以只三间屋子。

    “这样就很好了，小叶子你先忙吧，我们自己招呼自己就行了。”沈若白向来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自个儿找了张椅子，随便擦了擦就坐了下来。

    “素月，厨房在哪，我给你们做饭吧，你去看医书。”顾惜之小声说道。

    初来乍到的，她想给忘忧老人留个好印象，而且这里……应该也只有她会做饭吧。

    叶素月与安谨言他们说了声便带着顾惜之走了。

    寒症，落水后遗下的多年顽疾。叶素月皱着眉头一本一本的翻阅医书。

    既是多年顽疾，遍访名医都不能根治，那么一般的方子应是没什么疗效的，她想着要不要自己拟一个。只是虽说她也算习医十年，可多是纸上谈兵，像寒症这样的她却是没遇到过。

    不多时顾惜之已经做好了晚餐，来叫她用饭，叶素月暂且搁下医书，带着顾惜之去找师父。

    “师父，该用晚饭了。”走到隔壁忘忧老人的竹舍，叶素月隔着门喊道。

    门开开，老者走了出来，见叶素月与顾惜之手拉着手，并排而立。

    “这便是那位你想留下来陪你的姑娘？”

    “嗯。”叶素月点点头，“她叫惜之，今天的菜就是她做的，闻着可香了。”

    听得叶素月夸奖，顾惜之羞红了脸，很是忐忑，生怕老者不喜欢她，紧紧拽着叶素月的手有些微微的汗湿了。

    “惜之，得之艰而惜之深。倒是个好名字。”老者略微沉吟，见顾惜之很是腼腆羞颔，和蔼的笑了笑，“你便随小叶子叫我师父吧。”

    叶素月舒口气，笑得眉眼弯弯，师父好像也喜欢惜之呢。捏了捏顾惜之的手心，示意她别太紧张。

    顾惜之则礼貌的点点头，舒口气，还好，忘忧老人看着好像很好相处，而且也没有讨厌她。

    “师父，菜该凉了，我们还是……”顾惜之小声的说道。

    “嗯，这便去尝尝惜丫头的手艺。”说着便由顾惜之他们领着往另一间竹舍走去。

    四脚木桌上摆着水煮白菜，酸菜鱼，蛋羹，清炒竹笋……都是些家常菜。忘忧谷毕竟食材有限，能做的东西其实不多。

    “惜丫头倒真是好手艺。”还没走到桌前，便闻着了菜香味。

    “师父谬赞了，要尝过才知道好不好吃呢。”顾惜之谦虚的笑笑。

    叶素月扶着老者坐下，众人也跟着依次落座。

    “顾姑娘的手艺倒真是不错，色香味俱全，若是去长宁开个酒楼什么的，定然人来客往络绎不绝。”难得吃到这么可口的家常菜，沈若白赞不绝口。

    “小白公子说笑了。”顾惜之腼腆的笑笑。

    “你叫小白？”老者夹了一筷子竹笋不甚在意的问道。

    “晚辈长宁沈若白，“小白”是小叶子取的。”说完沈若白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偏巧那只蓝鸟此时飞了进来，落在老者的肩上。老者瞥一眼一袭白衣的沈若白促狭的笑笑，“我这鸟儿叫“小蓝”，也是小叶子给取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怀好意的看向沈若白，安玖玖更是夸张的被一口汤给呛住了。这下沈若白不说话了，闷头吃饭。

    “师父，我想跟安公子他们一同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