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坐在办公室中央的软椅上。一身笔直的西装职业服,头发有点泛白稀疏,带这一副眼镜给人带来一种老当益壮、知识渊博、成熟稳重。现在看来这个校长还不是个老古董有点靠谱的样子。
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
郑立邦还是先开口打破沉默。
校长,你好。很冒昧的打扰一下你中午宝贵的短短几分钟。但是我相信,几个月之后你会为这短短几分钟感到幸运。它将为学校的名声更上一层楼的一个契机。对明年的招生做出重大的贡献。
校长喝了一口茶,悠闲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小伙子。凌乱的头发还顶着几颗杂草。一身破旧的武装服。还有两个脚指头露在外头。空气中还弥漫这淡淡的泥土的味道。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刚干完农活的人。
校长没有开口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郑立邦看了看校长。心里念道:不要这样看着我,说话啊。好歹也问下我是来做什么的啊。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啊。这样好尴尬啊。抓了抓头郑立邦不得不问道。
校长,校长。
哦,小伙子。坐,先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校长我想来你们学校复读。
你在那所学校读书啊。你这身打扮不像是从学校过来的。我记得高三没有那所学校放假了啊。
校长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从学校过来。实不相瞒,我高中毕业已经有两年了。刚刚从地里面赶过来。
校长微微的摇了摇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郑立邦。过了一会儿开口道。
小伙子,你多大了。
十九岁。
过了两年怎么突然会想起复读呢。现在高三上学期都已经过完了。
这个一言难尽。因为这是我目前唯一知道能够改变自己生活的一条路。既然自己有个能力,如果不去争取我怕我再没有机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下一年。
看来你对自己挺有信心。
那能说说你上一次高考成绩是多少吗。
郑立邦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弱弱的说道,离本科线差一截。
哦,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选一个差一点的学校呢。二本也可以啊。
我的意思是离二本差一截。
校长扶了扶眼镜。那你这个一截是多少啊。
几十分。
校长喉咙咕噜一声。伸出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然后再次打量着郑立邦。
小伙子,我很欣赏你这个读书的念头。不管你是不是受到一时的刺激,还是出于别的原因。这个想法总归是个好想法。但是,读书不是过家家。并不是你一时的冲动想来就来。说句不好听的。这样就是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和你父母的金钱。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上。
哦,小伙子。也不要因此而产生消极。毕竟你还年轻,人生还是有许多转变和可能。
村门口,郑母时不时的向村外的马路上张望。望这空荡荡的马路。郑母焦急的把脚跺了跺。夕阳把郑母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立琴啊。你弟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把。怎么老是让人操心呢。晚上你爸问起来该怎么啊。
妈,我们回去把。他都这么大了。都是成年人了。你就为他少操点心。回不回来是他的选择。
看来这个年不是那么好过啊。
那个死老头跟他闲扯了那么久,浪费我的口水。从公交车上面下来一个小伙子。嘴里不时在嘀咕着什么。
饭也不请我吃一口,中午不吃饭又走这么远的路。饿死我了。不过那个女同学确实不错哦。
哎呦呦,太饿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肚子饿也要赶快走回家。不然老妈可不好交差了。不过还好有它。郑立邦摸了摸口袋。
却不知道家里早已严阵以待。冥冥之中郑立邦脑袋中响起:还有三十分钟即将到达战场。
立琴看了看老爸手上的那根棍子。老弟看来今晚又是凶多吉少。为你默哀,阿门。
你不要老是这个样子。就知道打他。他才刚刚从外面回来。难道你又想把他打跑吗。
你,你,都是你宠着他。中午还骗我说他去他外公那里去了。幸好我去问了一下。要不然我现在还蒙在鼓里。你这样迟早会害惨他的。你一定要等到他变坏了,坐牢了。你才知道这样是害他。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已经能看见熟悉的平房。郑立邦哼着小曲向家里走去。怎么路上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