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 第十四回最难消受美人恩

    公孙帏正要发力,突见近禅倒地,一口血箭直射出来,知道是遭了朱晃毒手,急忙去扶他,口中喊着:“住……住手!”

    朱晃一击得手,倒是大出意外。刚刚见近禅震飞朱通,内息之盛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谁料自己试探性的一掌,竟将他打得口吐鲜血,莫非他并非玄门中人,自己攻错了人?

    公孙帏见朱晃神色犹疑,心中猜中了八九,喝问道:“朱居士,你为何突然出……手伤……伤人!”

    朱晃反问道:“你们又为何突然逃跑?不是心中有鬼还是什么?”

    公孙帏冷哼道:“贫道说……了几句实话,侯、朱二位公子便先……后与我们为难,果然大……家公子好威风啊!在顾府做客尚且这般霸……霸道,也不把顾老爷放……在眼里,若是出了顾府,我二人还有……有命在么!修道之人不与世人争……争竞,我二人是要走,谁知朱居士是要我……们俩的命啊!”

    此时,顾昀等人都围拢近前,听公孙帏这么一说,顾昀脸上果然不太好看,沉声道:“朱贤侄,令叔父出手未免太狠了吧?这二位不管怎么说是小女带回来的,若是在我顾府将这人打死了,不知这官司谁来打呢?”

    朱通初见自己叔父打倒迟近禅,差点拍手叫好,及至听得公孙帏和顾昀的话,才知自己闯了祸。这顾家在临祁颇有势力,与自己家和侯家成鼎足之势。不仅如此,顾家的大小姐嫁给了镇远侯秦大鹏之子秦恕,若从这一层看,顾家恐怕要压着侯、朱两家一头。自己与叔父贸然出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当下忙哈哈一笑道:“顾伯伯,您说笑了,我哪敢在您老面前撒野啊!我叔父也是怕您被这两个人骗了,才一时情急打伤了那小子。既然顾伯伯您老发话了,我们也不深究了,小侄这就告辞。”说罢,朝着朱晃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府。

    侯陶见近禅被人打伤,无形中给自己报仇出气,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待见朱通也走了,心说看来自己与三小姐的事情有希望了,忙笑道:“顾伯伯,您别跟朱通那个粗人一般见识!他这是故意来您府上找茬来了,以后他再来,您直接把他打发走,甭让他进门气您!嘿嘿,顾伯伯,您看三小姐的婚事……”

    不待顾昀开口,顾心然怒道:“侯陶,你还要脸不要!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合计婚事!好,你想知道,本小姐就告诉你,刚刚道爷不是说了吗,我的姻缘就是地上倒着的这个人,我就嫁他!”说着忙去扶近禅。

    侯陶一听哑口无言,半晌才对顾昀道:“顾伯伯,难道三小姐真的要嫁给这个小子吗?”

    顾昀听女儿这么一说,知是气话,可眼下救人要紧,也不及解释,一摆手道:“侯贤侄,小女所说许是气话。你先回府,咱们来日方长。”也不等侯陶再说,忙命顾昭然带着家人将近禅抬到后院客房。好在大夫不用再请,刚给侯陶治过手,现在正在厅房待茶,也一并叫了过去。

    侯陶见人家阖府上下忙活起来,自己再呆在这也是自讨没趣,当下垂头丧气回府去了。

    再说近禅,中了朱晃一记赤血印后便即昏厥过去,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看样子伤得不轻。众人将他抬到房中,脱去上衣,见后背上赫然一个血色掌印,凝而不退。那大夫不过是个寻常郎中,如何识得这玄门手段,脉诊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只得开些吊命的方子,让近禅保得命在,以图有高人能够救他。

    好在顾府中参茸补品不可胜计,连抓药都省了。顾心然觉得近禅是因自己而伤,或许就丧命于此了,心中很不落忍,竟是一连两日衣不解带,在床边照顾守护,连公孙帏看在眼里都感动非常。顾昀虽觉男女有别,可女儿一番善心执意如此,便也就不管了。

    到了第三日,近禅仍不见好转。期间顾昀也曾派人去朱府询问解法,却被回说朱晃已然离去,无人知道他的去向,更别提他那赤血印的解法了。顾昀心知这多半是个托词,却也无法。用罢午饭,顾昀叫人请来公孙帏,分宾主落了座,缓缓道:“道长,您师弟的伤看来一时难以好转,不知你有何打算?”

    公孙帏闻言,以为顾昀是要逐客,忙道:“顾老爷,您不……必着急,这一半日我便带师弟另……另寻住处,不会给您添……麻烦。”

    顾昀忙道:“道长误会了!以我顾家的财力,您二位便是在这住上十年八载,也是无妨。我是想问,您打算如何医治令师弟的伤啊!”

    公孙帏听说自己会错了意,尴尬一笑:“多谢顾……顾老爷!实不相瞒,贫道也正着……着急,思索着如……何能救他,可一时之间也想……想不出个头绪啊!”

    顾昀道:“道长容在下直言。想来道长并非自己所谓的神仙吧……”公孙帏脸上一红,正要答言,顾昀接着道:“不过估计道长也未必是寻常的江湖人。若是道长认识些仙家人物,岂不是就可以救得贵师弟的性命了吗?”

    公孙帏心想,我哪里认识什么仙家人物!我连拜山都不知道该拜哪一座!唉,要是江酩现在能在这就好了……他猛地一拍脑门道:“对……对了!我不知道神仙住哪,可是知道神仙要去……去哪啊!”

    他想到的,正是龙侯山之会。

    公孙帏算算日子,还有不到十日了。原来近禅若是没有受伤,两人自然不用着急,现在若不赶紧起身,怕是要赶不上了。当下忙问顾昀:“顾老爷,我想到怎么才能救……我兄弟了!能跟您借……借辆车吗?”

    顾昀道:“当然可以,道长何时启程?”

    公孙帏道:“事……不宜迟,劳烦顾老爷现在就……就帮我准备,我们这就起……起身!”

    正说着,忽听门外有人问道:“道长要去哪?”众人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顾心然。公孙帏便将自己要带近禅去求医的事说了一遍。顾心然听罢笑道:“好啊,不知道长要去哪里呢?”

    公孙帏心中一动,并未实说,便道:“由此向……向南三百里,有一个隐居的高……高人,我要去那。”

    顾心然双目闪光道:“那道长带我一起去吧!神仙呆的地方,一定很好玩!”


    顾昀闻言沉下脸道:“心然,不许胡闹!你一个姑娘家的,怎好出去抛头露面!何况你的婚事还没定啊,乖乖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顾心然急道:“又要我嫁人!爹,您就这么希望女儿嫁出去啊!再说,我就是嫁,也不能嫁给那一只猪一只猴啊!”

    顾昀道:“胡说,什么猪啊猴的!二位公子都是与我顾家门当户对的人物,你不嫁他们中的一个,要嫁谁啊?”

    顾心然也将脸一沉,道:“爹,女儿曾当着外人的面说过,要嫁迟近禅了。我是个女孩子,一言出口若再更改,岂不是成了朝三暮四的人。总之,我……”

    她还要说,顾昀猛一拍桌案道:“住口!你身为一个女孩子,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从来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岂有自己择婿的道理,也不知羞!别的事爹都可以宠着你,这件事,不行!”

    顾心然从未见过爹发这么大的脾气,也不敢再争执,一跺脚跑出去了。

    公孙帏看在眼里,心中好笑,虽然知道这顾小姐是不想嫁给那两个公子才说出要嫁近禅的话,可三番五次挂在嘴边,莫非当真对自己这个小兄弟有意?谁想自己一句戏言,竟为近禅博了一个好媳妇,当真有趣。有一转念,不知近禅有没有命享这艳福,心中又不禁叹惋。当下不再多说,请顾昀为他备一辆马车,自己去扶近禅。

    顾昀吩咐下去,不多时便备了一辆宽大的马车,车中用厚被褥铺的十分柔软舒适。又选了两匹高头大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用来拉车多少有些大材小用。收拾齐备,公孙帏与家丁将近禅抬到车上,自己也翻身上车,与顾昀拱手作别。顾昀又命人取来一个包袱,递给公孙帏道:“道长,这是一点银钱,权做路费。道长路上小心,望你能早日访得仙人,治好迟小哥的伤。”

    公孙帏也不客气,收下包袱后千恩万谢,冲众人一摆手,打马扬鞭驱车而去。他跟顾心然说的是向南而行,实际正好背道而驰。只因公孙帏心知这个三小姐任性非常,恐怕给自己找麻烦。

    出了城北门,公孙帏见行人渐少,忙将顾昀给的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白银,足有二三百两。公孙帏见发了笔小财,心中高兴,加上担心近禅伤势,便催开了两匹马,尽速飞驰起来。

    直奔了两个来时辰,天已傍晚,公孙帏便放缓缰绳,慢慢前行,心中想着今晚如何歇宿。好在这马车甚是宽大,实在不行在车内对付一宿也无不可。低头思量着,不觉就忘了看路,猛然间二马嘶鸣一声,止步不前,差点将公孙帏晃下车去。他抬头一看,车前立定了一人一马,心说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挡道,正要开口喝骂,仔细一看不禁笑出声来。

    车前站定的,正是顾心然。

    公孙帏笑道:“顾三小……小姐,可是来追寻你的佳……佳婿的吗?”

    顾心然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好在天已不甚明亮,她这细微的变化公孙帏并没看清。她啐了一口道:“呸,臭道士,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要随你去看神仙的!你说,你干嘛骗我要往南走?”

    公孙帏仍是笑眯眯的道:“我说往……往南,你怎么往北来追上我……我了?”

    顾心然也转嗔为喜,得意道:“你这点小伎俩还想骗得了本姑娘!向南三百里乃是蛮荒之地,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说,你刚出北门,我布在四门的眼线便都回来告诉我了,还想跑得了!”

    公孙帏心想,这个机灵丫头,实在是难对付。口上却不认输,道:“你当道爷我不……不知道你会追来?道爷可是会未卜先……先知的!说向南走,是说……给你爹听的,免得给你找……找麻烦!”

    顾心然虽是八分的不信,不过到底有一二分惊异,暗想这胖道士莫非真有些本事?问道:“你既然未卜先知,那我问你,往前多远有镇店?今晚何处可歇宿?”

    这一问,公孙帏登时语塞。他只知道龙侯山大致方向,哪里知道这路上哪有村庄镇店,不过是走着瞧罢了。听顾心然这般问法,硬着头皮道:“这个……这个嘛……天机不……不可泄露!”

    顾心然听他这样说,那一二分的惊异又都消失个干净了。下马将缰绳拴在车边,也跳到车上,与公孙帏并肩而坐,笑道:“少再装模作样啦!前面十里是红石镇,到那就有吃有喝有店住啦!”

    公孙帏奇道:“你……怎么知……知道?”

    顾心然从怀中拿出块羊皮,展开一看竟是一幅地图。“走吧,二百里内归我,二百里外,就得靠你的‘未卜先知’啦!”说罢,一晃马鞭,催车向前走去。

    行得数里,果然见到一处村镇。虽不甚大,却也食宿齐全。两人将车停在一家客店门前,早有伙计迎了出来。见来了一个胖道士和一个美貌姑娘,心中纳闷,待见二人从车中又抬出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当下便要逐客。公孙帏知道开店的怕惹麻烦,解释说自己师弟受了些伤,正要去求医,住上一夜便走。伙计说做不了主,要去请掌柜,公孙帏笑着掏出五两银子,说不必叫掌柜,我要两间上房,你把银子给掌柜拿去后,赶紧回来安顿车马。那伙计进去不多时,果然笑脸盈盈来安顿马车了。

    公孙帏将近禅往身后一背,顾心然跟在身后,由掌柜的引到二楼把头的两间客房。二人将近禅安顿好后,顾心然问道:“胖道兄,你给迟小哥准备了什么晚饭啊?”

    公孙帏闻言犯了难,这几天近禅在顾府全仗参汤续命,眼下却哪里去找参汤。正想说自己去药铺找找有没有山参,只见顾心然取下身背后的包袱,打开取出一个大纸包,笑道:“胖道兄莫非是要去找么?这小村小镇,恐怕找不到好人参吧?”说着纸包打开,赫然是十几只二指粗细的山参。“一天一支,应该够你找到神仙吧?要是吃完了还没找到,我也没辙了!”

    公孙帏见心然如此细心,心中感动,深施一礼道:“我替近……近禅谢谢三小姐!”忽又笑道:“你对近禅这……么好,我看也别见外叫什么三……三小姐了,干脆叫你弟……弟妹得了!”

    顾心然听罢又羞又恼,正要发作,忽听床上的近禅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地问道:“道爷,谁是你弟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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