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侯真武救走了申屠炎,此话暂且不提。
炎军大营中,陈诰在营中来回踱步,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突然,三角眼中精光一闪,大叫道:“不好,调虎离山之计!”
陈诰话刚落,也许是上天为了印证他说的话,营外突然乱起,阵阵喊杀声响起。陈诰大惊,出得帐来一看,但见营内已经乱作一团,不知何时古越军突然突进,攻了炎军一个搓手不急。
申屠炎乃是炎域的重中之重,陈诰为了在大山中搜寻到申屠炎的下落,将军中能派出的将领尽数派出,此时炎军中再无可用之将,怎能抵挡住古越军的进攻。
陈诰无奈之下,只得逃命。
却说夜色将近,炎军众将归来,见大营火起,多数都遇上伏兵,慌乱之下,夺路惊逃。古越军却是咬着炎军不放,一夜追杀,可怜炎军大败一场,被杀的哭爹喊娘,一夜溃逃……
炎军一夜败退三十余里,天亮时分,慢慢聚齐,这才稳住阵脚,粮草辎重等物尽皆被夺,好不凄惨。
申屠炎受重伤昏迷不醒,陈诰初步统计一下,这一仗,炎军就损伤近五万多兵马,无奈之下,只得暂时退守上谷郡郡城,严防死守。
在方心仪的极力抢救下,申屠炎和仝申都渡过了危险期,但二人伤势过重,没个几个月,想要恢复过来,确实有些困难。尤其是仝申,身上伤口近二十多处,能存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上谷郡郡城内,郡守府内,申屠炎聚齐众将,板着脸道:“我自从军以来,没败的这么惨过,应天帝国百万大军都被我吃下,他一个红鼻子区区十万大军,竟将我四十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夹尾而逃,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众将群情激奋,各个不停的吆喝怒骂。
“红鼻子,等破了卧虎关,定将他碎尸万段。”
“对,将他碎尸万段。”
……
申屠炎抬起手,止住众将的呼喊,道:“现如今我军粮草尽失,先解决当前肚子的问题吧。”
众将一听,也是,现下粮草尽失,恐上谷郡的余粮也不够大军三日的口粮,这可如何是好。
夏侯真武跨步出列道:“主上,我们可效仿上次仝将军那般假扮古越军劫粮!”
申屠炎虎目中精光闪动,微微摇头,道:“不妥,我炎域好不容易打下这么大的地盘,如今还未好好经营,便又要劫粮,恐引起当地百姓反击,到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将一听,也有理,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诰出列,拱手道:“主上,实在不行,我们也只得向百姓征粮了,比市面上得贵出少许,挺过一段时间,等后方戚将军的粮草送到,便好了。”
申屠炎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
炎军大败,军中惨淡。而古越军胜了,内部也是纷争不断。
此时,卧虎关内,将军府大堂,吵作一团。
“樊洪,如此机会,你竟然让申屠炎跑了,你是不是别有居心?”一身穿文服,身材瘦小的文官指着樊洪叫道,此人正是古越国新任左相王聪。
樊洪被当众侮辱,顿时大怒,一拍案椅,老眼圆睁,大叫道:“王聪,你莫要得寸进尺,本将说过了,关键时候,夏侯真武杀出,救走了申屠炎。”
王聪本就是心思狭隘之人,况且这樊洪又是拥护马王后的人,此时听的樊洪如此说,顿时大怒,气的浑身发抖,大叫道:“樊洪,本相听说你曾经两次被申屠炎擒的,却又是两次将你放回,是何道理,此番定是你念及旧恩,故意放走了那申屠炎吧。”
樊洪气的胡子一吹老高,“哇”的怪叫一声,将跟前的案板一掌拍的粉碎。木屑之物散作一地,将在场的众将都是吓了一跳。
左相王聪也是被樊洪吓的一哆嗦,紧接着,怒急,大叫道:“好,好,好,樊洪,你竟敢当众对本相无礼,来人呢,将此反贼拿下。”
樊洪大怒,喝道:“本将看你们谁敢?”
众军士见樊洪这番气势,哪还敢在上前,纷纷退下。
左相王聪气急,胸脯上下起伏,以手指着众人,怒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尤其是你,吉钰,你这次虽然小胜一场,但公然不把本相放在眼里,我们走着瞧。”说完,冷哼一声,径直往外走去。
吉钰面色铁青,他本就见左相王聪不顺眼,此时又要让他拿自己的好忘年好友,他怎么能做。
王聪气匆匆而去,樊洪疾步走到吉钰面前,道:“兄弟,这王聪此去,必在大王面前挑唆,到时候恐怕……不如我们……”说道这里,樊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吉钰慢慢的闭上眼,半晌,才开口道:“不妥,杀王聪容易,恐连累我等家小,那该如何是好。”
樊洪急道:“兄弟啊,这王聪此去,挑唆之下,我们的家小未必不会有事,这……这可如何是好?”
樊洪急的一摊手,在地上来回踱步,虎目中精光闪动,此时他第一次起了投炎的念头。
王聪这一走,近半月,毫无消息,樊洪、吉钰二人等的心中着急,度日如年,却又毫无办法。
这一日太阳刚刚露头,天色刚刚亮起,卧虎关便外尘土四起,一对人马匆匆向卧虎关赶来。
关上的守军听的动静,一看,顿时大惊,一员偏将大叫道:“关下的人停下,否则就放箭了。”说着,拈弓搭箭,一箭射出,钉在地上,箭身来回抖动,嗡嗡作响,以示警戒。
前面的马车中出得一戴凤披的雍容华贵的女子,大叫道:“莫要放箭,本后乃马王后,叫吉钰出来见本后。”
卧虎关上的众将士听的一惊,那员偏将不敢擅自做主,急忙派人去禀报吉钰。
吉钰这半个多月来,可谓是坐卧不宁,早早便醒来,在庭中来回走动。
这时,樊洪也进来,一见吉钰正在踱步,便道:“老弟,怎么起这么早?”
吉钰苦笑一声,道:“老哥,你还不是起这么早。”
樊洪一鄂,也是摇头苦笑,道:“这王聪一去这许多日,我们派出去的探子没回音,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切显得太安静了,恐怕不对劲。”
吉钰眉头深皱,不由的点点头。
“报!”这时,有小校来报。
吉钰眉头一皱,急道:“这么一大早的,怎么回事,莫非是炎军打来了?”
那小校单膝跪地,拱手道:“禀报上将军,并非敌军打来,而是北门来了一对人马,拖家带口,有一人自称是马王后。”
吉钰一听,大惊,道:“什么?你没听错,是马王后?”
那小校被吉钰的气势吓的一哆嗦,连忙回道:“小的敢以性命担保,确实是马王后。”
吉钰与樊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担忧,当下不敢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往北门赶去。
吉钰蹬上关上,往下一看,关下拖家带口,马车林林,当前的马车上一穿戴凤冠霞帔的女子可不是马王后嘛。
马王后也看见了吉钰,一喜,叫道:“吉将军,是本后。”
吉钰惊道:“马王后,何故如此落魄,匆匆往卧虎关赶来?”
这时,眼见后方尘土又起,马王后一急,惊叫道:“吉将军快快开关门,后面有叛贼追杀本后。”
吉钰一听,眉头大皱,对一旁的樊洪道:“烦老哥领一军出去抵住追兵,好让马王后进关。”
樊洪一听,大声道:“老弟放心,老哥去去就回!”说着,提了宣花斧,便往关下赶去。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卧虎关中冲出一军,当头一员老将,手持一柄宣花斧,正是樊洪。樊洪大叫道:“马王后快快进关,末将前去阻挡追军!”
马王后真名马舒灵,乃是古越国先王怀储的王后,虽身为女子,但恨不得为男子,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古越王怀储驾崩后,一直与怀政纠缠,互相争斗,只是怀政掌握军政大权,几番争斗下来,马王后失利,不得不逃出王宫。
马王后当机立断,招呼车队往关内走去。
樊洪眼见后面尘土越来越近,当下将手中的宣花斧调转,大叫道:“前面的追军听着,此路不通,莫要再向前。”
“嘶溜溜”的战马嘶鸣声响起,追军勒住战马,当前一员上将,手持一柄大刀,道:“老将军,别来无恙吧?”
老将樊洪定睛一看,惊道:“冯仲,是你!”
冯仲淡淡一笑,道:“老将军,正是冯仲。冯仲今番奉大王旨意捉拿逆贼马王后,还请老将军不要做阻拦。”
老将樊洪虎目一眯,道:“哼,冯仲,马王后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反而是怀政其人狼子野心,谋朝篡位,人人得而诛之。将军不可做那不忠之人。”
冯仲面皮抖动,淡淡苦笑一声,道:“老将军,这些道理冯仲都懂,只是大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冯仲对天立过誓言,绝不背叛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