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竭 第四十七章开屏障,隔绝天地

    空间的碎片锋锐到不可思议，就算艾尔菲丝是四阶巅峰也很难抵挡。

    因为空间，本就是这世界上最本源的规则之一。

    它是一切事物存在的凭依，一旦空间粉碎，那片空间之内的一切都会粉碎。而能够影响到规则的只有规则，所以能够切割空间的，也只有相等的规则的力量。

    空间的碎片自然就是那些力量之一。

    所以当碎片跨越空间，也就粉碎了更多的空间，造成了更多的碎片。这些碎片极为锋锐，甚至已经超越了锋锐的范畴，抵达了更为可怕的领域。

    可以切碎空间的，规则的领域。

    在同等领域之下的防御根本不可能防御住它们。

    不管拦在它们前方的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强韧的肉体，它们都是存在于空间之内的，所以也就必然会随着空间破碎彻底湮灭。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空间好比巢，空间内的一切都是卵。

    此刻，艾尔菲丝身处的空间就要碎了。那么她又如何能活？

    当然，就算是来袭的是空间，艾尔菲丝也并非真的无法抵挡。但此刻对方是偷袭，情况自然就变得极为不同。

    她可以挡住空间的力量，却必须要做出一些准备。而空间碎片前进的速度虽然看上去不快，实际上只是瞬间就出现在了少女身前。

    那不是因为空间碎片的移动速度快到了极点，仅仅是因为没有空间能够拦住那些碎片。所以碎片的移动跨越了空间，显得像是瞬移。

    而此刻的艾尔菲丝，甚至还没来得及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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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光芒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到淡蓝色长发的少女身上。纯白色的长袍沾染月色，看上去愈发华贵美丽。

    通天塔的最顶端是除天宫之外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所以这个高度下的月光就显得极为清丽，又能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就像这名仿佛超脱了世俗的少女一般。

    少女背负双手，微微低着头，仿佛正在注视着什么。

    她的目光仿佛能够穿越空间，又仿佛能够看穿天地万物。

    她俯视着这地面上的一切，却又像是俯视着天空。

    因为就连天空也只能被她俯视，也因为只有天空才有资格被她俯视。

    没有人能够比天还高，所以也就没有人能够俯视天空。这理当只是错觉。但不知为何，这名少女就是能够给人带来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极为强烈，强烈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或许是因为通天塔真的很高吧。高到站在塔顶的她，看上去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点。

    少女的表情永远都是那样的漠然，仿佛世间一切都已经不被她放在心上。她看着夜空，看着大地，看着突然升起的白光瞬间便毁灭了半座维兹德牧西城，看着吸血鬼少女一眼便破掉了升起的风雨，看着风暴卷着锐利的空间碎片飞向第十一祖，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但当那风暴真的击中了艾尔菲丝的时候，少女的脸色突然变了。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乃至于骇人的事情。

    也是因此，即便她一直都认为自言自语是很愚蠢的举动，少女还是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这不可能！”

    随后，她仿佛能够看破一切的目光微微转动，她的脑袋也随之转向。

    少女看着远方的夜空，小声问道：“你们也看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

    这也是自然的，因为那里本就空无一物。更何况少女的声音真的很小，小到就算她身后站着一个人，也不可能听见她说了什么。

    但没有人回答，并不代表没有回答。

    这看上去有些冲突，其实并不冲突。因为回答少女的是……这片天地。

    一声惊雷骤然响彻苍穹。

    一片乌云悄然覆盖天空。

    千万雨点突然瓢泼而落。

    每一滴雨点都很饱满，所以在下落的途中就会拖出一条很长很长的线。千万道雨丝垂直而下，就是千万条细线坠落地面。

    那些细线落在地面上碎裂开来，化为了许许多多微小的水珠。少女看着那些水珠迅速浸湿了曾经干燥的土壤，轻轻叹气。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叹气，就像没有人听到她叹了口气。但她既然叹气，自然有叹气的理由。

    那理由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少女看着远方的天空叹气，同时她也是在看着那条毫不起眼的小巷叹气。

    她的目光穿过无数雨丝组成的水幕，穿过小巷的地面，穿过酒馆墙壁上刻着的无数法阵，直接落入酒馆内部。

    落到酒馆内刚刚经历了一次剧变的蕾蒂西雅身上。

    少女的目光有些复杂。随后，她转过身，走向被黑暗笼罩的房间内部。

    在那里，放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正不断闪烁着，释放着时强时弱的碧绿色光芒。或许是因为那光芒太过青翠，又或许是那光芒存在于黑暗之中以至于显得有些阴暗的原因，在那光芒的照射之下，房间内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少女走出月光的笼罩范围，走入碧绿色光芒之内。在那同时，她白皙的肌肤也被那光芒照得碧绿。

    那是有些阴森的碧绿。

    随后，少女将右手轻轻放在那碧绿色的东西上。

    下一刻，耀眼的碧色光芒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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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声骤然响彻苍穹，但那来自天空的声音却完全无法掩盖住地面上的巨响。

    那是空间的碎片轰击在艾尔菲丝身上所发出的声音。

    空间的碎片锋利无边，可以划破空间，又怎么可能被谋主所抵挡？更何况她刚才是被偷袭的位置，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但出现在少年面前的画面，正是艾尔菲丝依旧微微低着头，空间的碎片却根本无法前进半步。

    卷起碎片的风暴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禁锢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向前行进。那些碎片本身不会移动，所以当风暴的前进停止，那些碎片也滞留在了空中，随后逐渐消失不见。

    那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被那里的空间所同化，再度化为了空间的一部分。毕竟空间作为天地间最基本的规则之一，自我修复的能力也是极其强大的。

    此刻，乌云刚刚遮住天空。

    艾尔菲丝刚刚抬起头。

    她仍旧有些稚嫩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惊讶，少女眼神中的朦胧依旧。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雨倾盆而落，只是瞬间就跨越了从天空到地面的这段距离。但密布的雨丝在接触到艾尔菲丝身体前，就被挡在了她体外数米的位置。那些雨丝并没有就那样积蓄在那个位置，而是划出一道弧线坠落在地。

    无数雨丝滑落在地，立刻便打湿了土地。

    一道被雨水覆盖的透明屏障也就出现在艾尔菲丝头顶。

    那道屏障从小巷的入口处出现，一直向后延伸，在小巷的尽头才停下。屏障很大，笼罩了整条小巷，自然就笼罩住了小巷内的酒馆。

    在艾尔菲丝身侧的墙壁上，无数复杂的符文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看上去神秘而又华美。

    这是一道阵法。

    艾尔菲丝从入驻小巷的第一天就布下了的阵法。

    这阵法很简单，只是一道屏障而已。

    但简单并不代表弱小。

    因为简单，所以才专注。因为专注，所以才强大。

    屏障专注于防守，所以就连空间的碎片都能防御下来。能够防御住空间的屏障，自然也能够抵挡住压城的风雨。

    屏障一开，小巷内与小巷外就被变成了两个世界，小巷外的一切都休想进入小巷之内。但相对的，小巷内的一切也都无法影响到小巷外的事物。

    艾尔菲丝露出一个微笑。

    少年轻轻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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