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员阿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怀疑地说你能帮忙?这......哦,莫非是学过刑侦技术不成?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别看现在的年轻人嫩嫩的样子,家里有背景的话,高中就送去军部实习了,往往都是深藏不露的。
谁知唐丽丽却把她的书包给拿出来,犹豫了一下,撩开扣子,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钻了出来。
那巡检员一看就惊呆了,然后脸上浮现一抹愠色,严厉地说好你个孩子,居然敢带宠物上火车——不行,我得去告诉列车长!
眼看她要走,唐丽丽只能拉住她的衣袖,说阿姨,你先别着急,现在是找到姚祖哥的东西要紧啊!
那巡检员想了想,也是,乘客在车上丢了东西,工作人员有义务先把事情处理掉,于是她严厉地训斥唐丽丽,说你个小丫头给我把宠物管好了,可别让它伤害到其他人。
唐丽丽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灵动,说我之前说的办法,其实就是它啊!
唐丽丽不顾巡检员的阻止,把小狗抱了出来,然后塞给了我,正不解着,却看到这小家伙在我怀里拱来拱去的,黑漆漆的鼻子一动一动,似乎在嗅着我身上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唐丽丽让我把小狗放在地上,这只好像雪球一样无暇的动物登时跑了出去,在那一节节的车厢走来走去。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奇,那巡检阿姨也跟在后面,就看到小狗走遍了后面的车厢,屁颠屁颠地又跑回来,将鼻子贴在地上,一路来到了离我们不远的,那五六个痞子的车厢内,终于停下,对着里面汪汪汪地开始狂吠。
车上的乘客都被吵醒了,纷纷探出头来看,车厢里有一个痞子钻出来,大声骂着,说哪里来的死狗,他妈给我滚远点儿——列车员,这里有只动物,你不打算管一管吗?
这时候我们都来到旁边,唐丽丽将小狗抱起来,指着里面,斩钉截铁说:"姚祖哥哥的东西就在里面,肯定是这伙人偷的!"
我们都吃了一惊,那巡检员就皱起眉头,说我们无凭无据,怎么能一口断定是这些人偷的东西呢?而且乘客有自己的隐私,我们没有相关部门的搜查令,根本不能去搜查啊!
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指着我们骂,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诬陷我们是贼吗?我草,都他妈什么年代了,现在凡事都讲证据,你们有证据吗?
唐丽丽气急,说她家的唐小小鼻子可灵光着呢,平时学校宿舍的同学丢了什么东西,都是靠它找回来的,它在你们这里闻到了气味,那就一定是!
之前问我要矿泉水的那个矮个子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个矿泉水瓶,嘴角挂着一丝讥诮,说这瓶水就是这小子给我的,你家破狗说的气味,不会就是从这上面闻出来的吧?
巡检员又看向了我,露出询问的神色。我正被这伙人的嚣张激起了火气,但又无奈得很,只能点点头,说这瓶水是我给他们的......
"这不就得了!"那矮个子立即笑了起来,说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着,麻辣隔壁的,随随便便诬陷别人是贼,我们有权利告你们诽谤的!
看着这群人的表现,我不由叹气,刚才找我要水的时候还好声好气,现在却像地主老财一样跋扈,不管这两个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但起码能肯定这些人是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的老油条,不知怎地,已经对唐丽丽家小狗的结果信了七八分,感情我的银行卡,就是他们偷的!
我给王大东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把头发一甩,做出个二流公子的姿势,说你他妈给老子好好说话,这不是怀疑吗?现在我兄弟丢了东西,就他妈怀疑你们了,你们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被这么一骂,这伙痞子立即就毛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冲上来就要开打,但车厢口太窄,他们人多,一时冲不出来,我和王大东一人守一边,来一个就踹一个,一连踹了四五脚,那伙人气得嗷嗷大叫,车厢里乱做了一团,很多人都来看热闹,将通道围得水泄不通。
巡检员吓坏了,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用对讲机跟其他的工作人员联系,尽快往这里调遣增援。
而唐丽丽怀里的小狗,则趁乱蹦了下来,直接溜了进去,走到车厢内的一个角落,拖住其中一个黑色的背包不断撕咬,用力往外拖。
那矮个子吃了一惊,大骂死狗,伸脚一踢,将小狗踢了出来,但用力太大,小狗呜呼一声,却没松口,将那个并不重的背包也给带了出来。
矮个子伸手想去捡,但被我一脚给踹了回去,唐丽丽早已等着,将包拎了起来,递给了沈佳瑶。
沈佳瑶皱着眉头,似乎觉得就这样翻人家东西不道德,可唐丽丽正憋着一肚子气,干脆又把包抢了过来,将中间一层的拉链拉开,登时一惊,睁大着眼睛看我,说姚祖哥你看!
我顾不上再去踢人,伸手进包里掏了一把,妥妥的拿出了一沓人民币,附带着的,还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果然是这伙人偷的!
我骂了声娘,说妈个比做贼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你们真是没谁了!破口大骂着,对着出来的几个痞子就是一顿狂揍。
但很快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也过来了,手里拿着警棍,应该是车上的安保人员,吹着哨子让闲杂人等都会自己卧铺里去,然后过来劝架,开始问情况。
这伙痞子见到事情败露,仿佛失去了赖以依仗的东西,全部低着头,完全消失了刚才那种嚣张的气焰。
当然,巡检阿姨也对这伙人很反感,是向着我们的,加上唐丽丽又将小狗藏了起来,她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个详细,唯独省略了用小狗寻物的那一段,替我们撒了个慌。
几个安保人员了解清楚事情大概,对我和王大东做出的过激行为进行了严厉批评,说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否则一定会被严肃处理,念在我们是受害者的份上,加上巡检阿姨在旁边求情,故不再追究,然后将几个痞子押到了前面的车厢,等到站再下车,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等工作人员都走光了,看戏的人也散了,唐丽丽才跟巡检阿姨道谢,说没把小狗的事情说出去。
巡检阿姨戳着她的头,说你个死丫头真鲁莽,刚才那么乱你还跑上去,万一伤着了怎么办?唐丽丽心疼地抚摸着小狗刚才被踢的地方,吐了吐舌头,但眼睛却眯成了月牙儿。
当然,身为始作俑者的我和王大东,更是受到了一番严厉批评,特别是我,有女朋友在呢,还这么莽撞,一会伤到她怎么办?说得沈佳瑶脸红红的,甚是甜蜜。
不过,东西找回来了就好,一万块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很多,但其他人看到这么一大沓的毛爷爷,惊得嘴巴都大了,肯定都在腹诽,原来是这么多钱掉了,难怪那么心急。
巡检阿姨走了之后,几个人也都放松下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折腾这么久,大家也都累了,我就让沈佳瑶先休息一下,再过俩小时就到目的地了。
尤其是唐丽丽这个阳光活泼的女孩儿,我特别感谢她,这一次轮到我说了好多感激的话,这妞儿捂着嘴笑,说这下子咱们扯平了,算是互不拖欠。
我将那只叫唐小小的狗崽抱过来,心想怎么会有那么通人性的狗,看着那黑漆漆的眼睛,似乎还在笑我呢,我摸它的头,这小家伙还不愿意,蹬着我的胸口,伸出猩红的舌头来舔我的嘴巴,弄得我满脸的口水。
一晚上时间,几乎就在这场闹剧中过去了。
我趁着唐丽丽回去休息的时候,往她书包里塞了五千块钱,附带上一张纸条,说不要误会,这钱就当是给唐小小买狗粮,毕竟它可是我的大恩人。
凌晨两点,我们收拾好东西,在北河省石家庄的一个火车站,先一步唐丽丽下车了。
看着火车再次疾驰而去,我默默地祝福着,车上那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儿,希望她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并且将这份纯真永远保持下去。
我们先是坐车到市上,到宾馆住了一晚。
开的两间房,我和沈佳瑶一间,王大东自己睡。其中当然会有些XXOO的情节,在这里不一一赘述,留给大家自行脑补。但我有分寸,沈佳瑶奔波劳碌,从南下一路辗转上北方来,不宜给她的身体造成太多伤害,所以那个梦寐以求的雏,我仍旧没有破。
早上八点,我们又起来了,先是到附近去买了很多老人的生活用品,沈佳瑶帮着挑,平时看起来贵得飞起的保健品,我眉头都不眨一下,把手一横:买!
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开玩笑,哥可有着两百万呢,这点儿小钱还怕出不起?
买好了东西,我们又多出了两个巨大的行李袋,迫于无奈,只能去买了两台车,我和王大东一人一台,拖着走。随后又是坐大巴又是转车,一直到了下午四点钟,才终于回到那个住了十多年的小山村。
在这里得说一下,我之所以把这次回家描写得那么详细,不怕大家笑,而是因为我姚祖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家里穷,老爸老妈也是务农的平民,小时候没上过什么学,文化程度低,所以找不了轻松的工作。他们将希望已经全寄托在我身上了,希望我大学毕业出来后,找份好工作,完全跳出这个贫困的地方。
只是我之前一直都很叛逆,花钱如流水,毕竟还不太成熟嘛,没明白老人的一片苦心。
村子近年来出去工作的人很多,回来后都觉得路太难走了,于是集资修了一条水泥路,从外面镇子直通到村口,出入就方便了很多。因此,我这次是坐计程车回来的!
看着村子里又三三两两盖起了两栋水泥房,我不禁唏嘘,又半年没回来了。
在村口下了车,发现周围邻居的小孩也多了起来,路上添了些欢声笑语,我一边走,一边去看村子里的变化。
村里也有好多个年轻小伙,都到了婚嫁的年龄,沈佳瑶这天仙一样的白富美从门口经过,惊得他们睁大了眼睛,狂吞着口水,脸上满是震撼和羡慕。
家里,老爸外出了,老妈一见我回来,眼圈立马就红了,从屋里冲出来,抱着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摸着我的脸,一个劲儿点头,说没瘦,人也长白了,挺好。
沈佳瑶也羞涩地上来,甜甜地说了声阿姨好,惊得老妈睁大了眼睛,说儿,这妹崽好漂亮哇,你朋友嘛?嗯,样儿俊,脸相也好,讨做媳妇儿顶呱好!
王大东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