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刀 第十一章万贼窟

    不同于老海贼那般，安然喜欢将烟丝裹在纸中，他觉得这样比较高雅。

    时间，在安然的烟卷上，慢慢的燃烧起来；很快，红点、就到了烟卷的末端。早已卷好的烟卷，出现在安然的手中，安然熟悉的换下了快要燃光的旧烟卷。

    黑夜中，两颗黑眸，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一些东西，能让你在深夜，不禁的想起。他们就好像你的呼吸一样，从未停止过。

    “嘎吱！”

    安然听见房间被打开，丝毫没有被惊动，他依然咬着烟卷，睁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什么。

    “怎么还不睡？”

    听着这声音，安然轻轻的回答道：“睡不着！”

    “呵呵，睡不着，不如来陪我喝杯酒吧！”

    柯玲儿说着，便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柯玲儿紫色的换上了睡衣；宽松的睡衣，把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裸露出来。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你知道，我不喝酒！”安然没有起身，但是身子却微微的背对着蜡烛。显然，安然喜欢黑夜，却又碍于她，不吹灭蜡烛。

    “安然，你是不是男人，连酒都不喝？”柯玲儿在旁边坐下，左手抱着棕色的酒瓶，右手托着西洋高脚玻璃杯。哪怕怀中的红酒，度数低得不能再低了；也让她的脸颊之下，有那么一股浓浓的红晕。

    她不会喝酒，却‘喜欢’喝酒，就好像她不会做某件事，却喜欢做那件事一样。

    安然没有回答，这句话，她问了她上千遍，自己也回答了数千遍。

    每次来的台词都是一样的，安然不觉得烦，也不觉得顺心。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拿起烛台上的铁针，将烛火调到最暗。

    安然抱起她，朝屋外走去，又顺着小道，将她送回她的房间里。她的房间，充斥着之前没有的香味，安然眉头有些紧锁。

    把她放在床上，他欲起身离开。忽然，从帷帐中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

    “今晚，就在这吧！”

    从这口气中，丝毫听不出方才脸上所表现的醉意，反而十分冷静。

    安然立在原地，久久才说道：“我爱着她，你爱着他，这样不是更好吗？”

    她的手松了半分，却没有完全松开。

    “我现在不想再爱他了……”帷帐中，她轻轻的说着，可那口气中，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句违心的话。

    安然苦笑道：“你连别人都骗不了，又怎么骗得了自己。”说完，挣开了她的手，朝门外走去。

    柯玲儿似乎算准了他的脚步，在他右脚踏出门外的一刻，帷帐中说道：“她都不再爱你了，不可能再对你有半分爱意，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安然听着的瞬间，牙关紧咬、血脉突涨、额头上的青筋，看起来有不一样的冷气。

    这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事情，也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情，偏偏最了解他的，却不是她口中的她，而是帷帐中的她。

    “她不再爱我，那是她的事，我爱不爱她，那是我的事……”

    说完，安然已经带上了房门，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傻瓜，固执的混蛋……”帷帐中，传来她的叫骂声。

    星空下，几人安睡几人眠，几人惆怅几人忧。

    今夜的情话特别少，青莲依在清海的胸膛，倾听他一次又一次的心跳。这不是做梦，却又甚似做梦。

    她的右手，在他的腹部，画着那熟悉的小圆圈。在梦里，她也能笑得出声来。今天，清海还真是累坏了，不但要给工藤府磨刀，还要不停的忍受青莲的诱惑。结果可想而知，每一次，都是清海陷落了。

    还好带来的奴隶格外的上道，只是看了几下，就知道清海的手艺。于是也像模像样的，跟着清海做刀的后期工作。

    清海看见这情况，心里乐开了花，还剩下大半的刀，就一股脑的交给了小官。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抱着青莲进屋的时候，总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让他不寒而栗。

    他哪知道，小官看着他抱着青莲进屋的眼神，足以杀死他好几次。

    这不，也是深夜了，还能听到隔壁屋中，传来一阵叮叮叮的金属碰撞声。

    岛上的一切，都被黑夜带进了安详，就连那春风楼，叫床声，也低了不少。

    海盗船不远处，一艘小船，快速的朝岸边的大船驶来。小船小到只能载起两人，一人一浆，极其配合的划动起来。不多时，就靠近了大船。

    主杆的观察蓝中，也是两个海盗，从眼中看得出，这两个都是精明的海盗。

    “那是？”

    “好像是我们的船，是三队的斥候船。”

    “我看也像……”

    其中一个海贼，用手盖在嘴上，发出一阵似海鸥的叫声。

    不一会儿，从小船处，也传来一阵海鸥的叫声。

    在船长室中，也听到了这一阵的海鸥声。

    杰克坐在正中间，大卫坐在侧面，然后接二连三的坐着船上的核心人物。在听到海鸥叫声时，他们正在讨论此次东航的经历。

    “砰砰砰！”

    众人听到了敲门声，停止了讨论，都看着船长杰克。

    大卫看着杰克，杰克放下手中雪茄烟，点了点头；大卫便对着外面的人说道：“进来！”

    “什么事情，说吧！”

    “船长，我们在十里之外发现了不明船队！”其中一个喽啰回答道。

    “还有呢？”

    “船队大概有二十支船，亲一色的海军装置……”

    “海军……？”

    “是的船长！”

    杰克托起了下巴，把目光移到了大卫的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是西班牙？还是不列颠的？”

    “都不是……！”

    “都不是？那就怪了，我就只与这两国交恶，难道还有别人……？”

    台下顿时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大家的这个船长，有时候这个脸皮，厚的比那城墙还要厚上半分。开玩笑，在海上航行这么久，怎么可能就得罪这两个国家的人。

    见众人都在取笑，杰克也将厚脸皮发展到极致，随后一笑道：“貌似好像得罪得还不少！”

    大卫在一块笑着，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船长的脾气，说不定就一脚把自己给踹了出去。

    杰克理了理思绪，似乎想到什么说道：“莫非是东方的？”

    “是的，船长，那支舰队，亲一色都是东方的船只……”

    “十八芝……？”杰克大吼道，跳起身来，瞪大了双眼。

    倒不是他作为一个海盗，野惯了；而是如今的十八芝，已经不是以前的十八芝了。任谁，都不想得罪一个，有海盗背景的海军为敌。因为现在的十八芝，完全控制了东方的海域。西到东瀛境内，南边已经到了印度的边界，北边完全就是他的大本营。

    “这个十八芝，真是奇怪，我不就是浑水摸鱼，抢了几袋粮食，抓了几个没用的奴隶而已，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杰克旁若无人，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早就领悟了船长的无敌厚脸皮的众海盗，也对船长的不要脸，佩服得五体投地。

    心里都在数落道：“你那叫几袋粮食，明明年就是装满了整个船；你那叫几个没用的人？谁都知道，其中几个肯定是军人。”还有的也在心里说道：“不知道的还好，那几个人，是你在人家交战中，到了尾声，你才来了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总之这样的声音，在众海盗的心里，都在说着，却没有一个敢说出来。

    船长在他们的心里，脾气古怪，随心所欲，虽然对船员老是动手，却没有一次是伤人至死的。可是对于外人，或者是敌人，你才会真正的认识到，什么是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见众人不说话，表情也挺怪的，似乎杰克也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摆了摆脸，一副正经的说道：“有没有看清是那一芝？”

    “晚上，没有看清楚！”

    众人在小声议论，却没有一个大声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有大卫跟杰克闭口不言。大卫托着下巴，朝右在思考着什么，杰克半举着雪茄，面对着议论的众海贼，一时间，没有说话。

    几个呼吸过去了，议论声虽有，却没有见过谁的声音，盖过别人的声音。

    这是长久以来的默契，也是他们对船长、保留最后的一丝尊重。

    杰克夹着手里的雪茄，双手放平，向下压了压，众人立刻鸦雀无声。他们知道，马上船长，就要给他们分配任务了。

    “大卫，你马上派人赶到工藤府，告诉工藤大人……”

    “是，船长……”

    得到了指令，大卫没有停留，抬步就朝门外走去，传信给亲近的海贼，朝工藤府赶去。

    “现在，把船开到海上，迎敌……”

    杰克说完，不等众人高喊‘杀’，自己已经走到了甲板，摸出怀中的单筒望远镜，在黑夜中，企图看到那支所谓的十八芝舰队。

    可惜的是，海面之上，除了挂在天上的漫天星斗，再无其他。想想也是，若是现在他看到了那支舰队，一切都晚了。

    “起锚……”

    “转舵，目标港口外……”

    杰克的望远镜在晃悠，让他无意在观看深夜的星斗，他知道，船已经在动了。

    也正如斥候来报，李芝奇的舰队，除了还没有归队的第七队，其余的都在慢慢的接近海岛！

    飞蛟旗下，几名海军在甲板眺望着，其中一人朝前空手一抓，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有岛的味道，距离很近了，方向是正前方……”

    说完对着后面的一人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见他快速的转身而去，推开木门，走到李芝奇面前。

    “大哥，到了！”

    李芝奇右手左手按在刀把上，抚摸着那末端的蓝色宝石，听到属下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只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说道：“通知下去，火炮上膛，派出一条船，前去交涉。”

    “是，大哥……”

    等属下离去，李芝奇起身走向挂着身后的海图，手指在上面指过来划过去，终于，在某一个黑点处停了下来。

    嘴里轻轻说道：“万贼窟……”

    不错，在这海图之上，黑点之下，正是‘万贼窟’三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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