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墨夜白 心之影2

    南夙见着苑苑不在，略有些担心，她是个开朗的孩子，但还见过她有什么忧愁困扰，虽说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也为曾有过一次未通报就离开的先例啊。难道是不开心了？南夙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便寻着她的去处。

    有那么一瞬间，南夙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她，在南夙眼里的她从未消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后庭院的望舒院里发呆。

    “苑苑，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夙有些不解却不有些心疼。

    她转过身，看着南夙，眼神似那干枯的河一样找不到了生机，嘴唇动动，却又说不出什么话。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夙姐姐，我是不是很反常。”她开了口。

    “因为爹提到了亲事？”南夙只能猜猜。

    “嗯。”她似乎不太愿意说话，可又像压制在心里的秘密想推翻挤压着它的石头，她想说话，一定。

    “为何？”南夙很担心自己的妹妹。

    “你一定猜不到，我喜欢南宽。”她很直白，却又很悲哀。

    南夙并不奇怪，她轻轻抚摸着南苑的后背，想带给她一丝温暖。“而我知道，他喜欢你。”随后她说出这样一句话却是让南夙没有任何防备。

    “我也知道。”南夙拿开了自己抚在南苑背上的手，抓紧绣帕，像是想把它揉碎。

    “十年前的那一次离别，我从未忘记，他对你说的话，我也没有忘记。”南苑的睫毛颤抖着，像只蝴蝶忽闪忽闪，暖阳映照着她的侧脸，似乎把她的悲伤拉得很长很长，照不暖她的心。

    “苑苑，我希望你能一直那么天真和开心。宽哥哥是好，但是你们是兄妹，你要记得。而我，我不会喜欢他，你也放心。”南夙说出了实话，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不安稳，但她知道，南宽的回归，必定饰演着悲剧的开始。

    除了她和南苑，一家人似乎都兴奋于南宽回家，南老爷特地叫厨房备了一些鱼翅说是给南宽补补身子。这顿晚饭，对她们俩来说实是格外的漫长。南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说：“姐姐，我想来南厢房和你睡。”不同往日的活泼，倒有了些姑娘家的文气，南夙自知是怎么一回事，点了点头，安慰她说：“快吃吧。”南苑终于听话的抿了抿嘴，转头吃了些东西。看着她吃了些东西也好，这孩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得让她一直开心下去。

    晚餐过后大家也就各回各的厢房睡觉去了，南夙还想喝杯茶，南宽听了也说自己还想欣赏月色。什么欣赏月色，不过是借口罢了。南夙笑着想，可这庭院里确实只有他们两人。南苑嫌冷先回了房，倒显得有些尴尬。

    “这些年，你好吗？”南宽先开了口。

    “我很好，你呢，在那里开心吗？”南夙强忍住心底的那股冲动，试着让我冷静的，冷静的问他。

    “我很想你。”他接着道，这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这十年间南宽是有时会写信给他，表达自己的思念，也表示自己在长安过得很好。“长安是个好地方，我有一个好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他想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给南夙。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甘甜在她齿间散开，甜到深处。“我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她放下茶杯，袖口拂过桌面带起了一阵风却被南宽吸进肺里。

    “她喜欢你，别让她难过。”南夙留下一句话便离开，只剩南宽一人还慢慢品茶，可眼泪已经滴入茶里。他知道，南夙不会接受他，可是又该怎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