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宝一听,把眉毛往上一扬,情不自禁地说:
“诶!放狗,那太好了!我立马去放。”
张达宝向来是以祸害别人,自个取乐,把欺压百姓当成乐趣。他几天来,没欺压百姓,正闲得手痒。一听让放狗,整治浩东,朱四老爷有群狗五条,还都是专门打猎用的细狗,一放出,有多热闹吧,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老爷让放,那说明浩东一定走到了门前,机会不能错过。
他想到这里,立马带领团丁,兴冲冲地向狗窝奔去。
跑到狗窝跟前,打开狗窝的门,把五条恶犬放出。
这些恶狗,全是细狗,五条狗五种颜色。分别是黑狗、黄狗、白狗、花狗、豆青狗。都是朱四架着鹰,打猎时用的猎犬。
朱四除了爱财、爱女人外,他养的几只鹰和这几条狗,也是他的心肝宝贝。同时,也是张达宝带团丁,经常训练的对象。
几条狗从窝里一出来,一看是经常训练它们的熟人,都亲切地对他们摇尾巴。
张达宝把腰一弯,两只手往大门外一摆,“唒!唒!唒!唒!”几声鼓动,狗知道大门外有任务,都“呜!”狂叫着冲出大门。
浩东、贵香赶着羊群,正走到那里。狗,就咆哮着向羊群冲去,
打猎用的细狗,可不是一般的恶狗,何况又是圈养的窝狗子,就更加凶猛。他们居然把五条恶狗同时放出,可见朱四的目的,就是希望把浩东咬死。他的心就是这样狠毒。
朱四从看见贵香,一直想着她美妙的身影。坐在客厅里,抽着水烟,正美美地陶醉在回忆中。
看见张达宝从外面回来,忙从嘴里抽出水烟袋,离老远就问,浩东那小子咋样了?
对他这个直筒子手下,他还不愿向他,袒露龌龊的心扉。没提他想贵香的事。
张达宝光会使狠斗勇,不善察言观色。揣摩不透,主子的心思。只知道,害人取乐。这次,没达到目的,只是抱怨浩东、舍申,不提贵香一句。
嗨!别提了。不光没整治了浩东,还被他抓住狗的后腿,从羊群里扔出老远。这小子真有个蛮劲。
管家赵忠谦,是个精细人。他知道朱四老淫棍的本性。上次把李四奶奶的闺女弄来,逼婚不成,闺女自尽。没能达到他霸占的目的。猜他这次让张达宝放狗,恐怕是又对已长成个量,光彩动人的贵香起意。他要整治浩东,是因为他认识到,唯一能跟他抢贵香的,就是浩东。
他虽猜透朱四的心思,但怕使他难堪,也不敢贸然点破。为了讨好主子,张达宝还没说完,他就急忙插嘴道。
啊!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啦,敢惹老爷生气!
他说着,还偷偷瞟了瞟,坐在太师椅上,想贵香想得发呆的朱四。
张达宝扭了扭头,找个座位坐下来。管家话音一落,他往上站了一下,两手一拍腚,皱起眉头,先叹了口气,接着道:
“嗨!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张舍申那小子,拿根扁担,跑过来,一扁担,就打死了一条大黄狗。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子,就把狗打得,瞎的瞎,瘸的瘸,尖叫着跑了回来。还被他打断一个团丁的胳膊!”
朱四一听,舍申恁厉害,嘴巴突地张开,惊愕得,半天收不拢嘴。
他回过神来后,不免产生了许多担心。
他心想,本来想整治整治浩东,不咬死他,也出出这口醋气。没想到,还跑出个张舍申。他不光打伤了人,还打死了能给我带来另一番情趣的大黄狗。其他的狗,和养的几只鹰一样,也都是我的心肝宝贝。竟然都被他打得瞎的瞎,瘸的瘸,真的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端着擩在嘴里的水烟袋,一直低着头,在地上走过来,走过去,思谋个不停。
看来,想得到贵香,障碍还真不少。要光一个浩东,倒是不难对付。那小子,虽然工夫好,心眼子简单。
难对付的,看来就是张舍申。他能把恁些猎狗,打死的打死,打伤的打伤,还打断了团丁的胳膊。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工夫。更可怕的是,这小子从小就有心计,在小孩子中,又是一呼百应。要想得到贵香,恐怕他是主要对手。
朱四虽有些泄气,但老淫棍的本性决定他,又不肯罢手。他在太师椅上,坐了一会。又皱着眉,慢慢立起身。一只手,端着噙在嘴里的水烟袋。另一只手,背在背后。继续低头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考量对付他们的诡计。他觉得,舍申、浩东不光是他想得到贵香的障碍,也是危及他地位的两个人。因此,一定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