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几步之遥时,安陵琛便大臂一身,将夙绮拉入怀里。
还不等夙绮开口,安陵琛便阴阳怪气道:“爱妃如此装扮,是要给爷戴几顶绿帽子?”冷冽的目光落在远处。
夙绮闻言,柳眉一挑,一脸无辜,“只许爷你点灯,不许妾身放火吗?”语毕,对上安陵琛转移的视线,调皮地眨眨眼。
顿时,某琛倒抽一口冷气。
‘这女人,尽会干些撩拨他的事。’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不屑的,厌恶的,嫉妒的,鄙夷的……各种目光,应有尽有。
不过,显然,这两人是无视了所有人的。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如斯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夜空之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和殿人下跪,同时高呼。千人的呼声,几乎要将房顶掀翻了去。
头埋在地上,前方跪着的人,只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在眼前走过,以及那最尊贵的男人从身边走过周身环绕的王者之气。
那是一种,只有帝王独有的霸气,不可比拟。
“众卿平身。”
久久,才听到一把低沉浑厚的声音。
“谢陛下。”
又是千人同时高呼,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目光扫视一周,目露满意之色,却在看到某处时,脸上笑意一僵,嘴角一抽。
而某琛和某绮完全没有那回事,管他谁看谁,跟他们有关系吗?想当然,没有。
皇帝不经意的一撇,自然有人注意到了。然而,皇帝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哪里有资格呢?
皇帝眼角撇一眼阿公公,阿公公立刻会意前走几步,高声唱道:“开——宴——”
年宴,在阿公公的这一高声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年宴不同以往宫宴的是,首先,驻守边疆或被在外委以重任的官员述职,然后,再由皇帝依情况加官进爵或是贬谪。
“有王爱卿祖孙三人驻守五国交界处,朕很是放心啊,朕替凉国所有的百姓感谢爱卿了。呵呵。”
夙绮回神时,便听到皇帝哈哈大笑的声音。
视线一偏,便看见殿中心站着老中少三人,三人长相有六七分相似,身上都浮着一层肃杀之气,想来,也只有经过战场厮杀才能磨练出来。
年老的王昌头发花白,然而,精气神儿却好得出奇,一笑,老脸立刻簇成一朵菊花,“陛下言重了,这是老臣该做的,陛下这么说,是折煞臣了。”
“爱卿还是一如既往地谦虚。哈哈。”皇帝这么一说,王昌愈发的表现卑微,见此,皇帝却愈加的满意,继续道:“爱卿此番回京,可要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依儿可总是在朕耳边叨叨着,朕把你们祖孙三人派边关那么远。”
“陛下万勿与依儿计较,陛下器重王家,是王家的福气。”
瑾妃一听这话,掩嘴一笑,道:“爹爹,既然陛下让您在京中多留些日子,那你便不需急着回去。”说到这里,又看向自己的侄儿王猛,道:“猛儿今年二十了,爹和哥哥也趁此机会把猛儿婚事办了。陛下,您说呢?”
“经爱妃这么一提醒,朕倒想起来,王家小子还没有成婚。王猛,你可有意中人?若是有,朕便做主,将那女子指与你。”
王猛一愣,压下心底的喜悦,道:“臣回京途中,曾遇一女子,臣对她一见钟情。只是,匆匆一面,无从得知她姓名。”
“那你可记得她长相?”
“回陛下,臣记得。臣已经找人将她画了下来。画,此刻便放在臣家中。”
“哦?”皇帝眉毛一挑,眼眸身处闪过一丝精光,“来人,去王家将画取来。”
“谢皇上恩典!”王昌祖孙三人同时下跪谢恩。
“谢陛下成全。”瑾妃娇笑一声,偎依在皇帝怀中。殊不知,年纪一把的她,做出这样小鸟依人的动作,让人一阵恶寒。偏偏,皇帝就吃她这一套。
皇上愈表现亲昵,越能证明王家受宠。
王家一门三将,此等容宠,便是在历朝历代,都从未出现过。而且,那位王老将军,手握四十万大军,也无怪瑾妃得宠。
“演完了,滚回去坐下!没有演完,出殿门,右拐!”
忽然,听得一声,顿时,太和殿陷入一片沉静。
安陵琛一手黏着糕点,另一只手端着茶,对喂某绮吃东西很热衷,仿佛,刚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殿上的人,都同时感受到了一股低气压,低头垂眸。
瑾妃狠狠瞪着安陵琛,却不说一句话,皇后见瑾妃吃瘪,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拍手叫好!
皇帝无奈看看安陵琛,在看看王昌祖孙三人,干咳一声。他儿子,他知道,他对王家一向没有好感,他敢保证,如果他再多跟王家人说几句,他这儿子一定言出必行。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爷突然发怒,只是因为他身边的女子不耐地说了一个字“烦”。如果让人知道真相,该作何感想呢?
接下来,皇帝先是对述职人进行一番表彰,在加官进爵。期间,基本没有废话。天知道,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爷,会不会突然就“惊世骇俗”一把。
奖惩之后,便是一些歌舞表演。
今年的年宴,似乎顺利的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