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之九鼎战争 25/

    时间和空间是甚么呢？

    放心，不是要探讨形上学或者物理学，但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归纳的话，你会用甚么？我们所习以为常的概念，其存在本身到底是甚么呢？当想及这一点的话，大概也没有人能够好好的说明吧。

    但是，只要看见被挥出的这一击，原有的观念就会被直接粉碎。

    你会回答的只有一句——那只是一种幻想。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微小的黑色洞孔。在黑孔边缘的位置空间正强烈的扭曲，不被被撕扯进去的空气和微粒带来了巨大的噪音，也让整个竞技场充满了暴风。被巨大吸力高速牵引而至的砂石化身为远超子弹威力的危机接踵而至。由于连光线也被吸入，深邃而漆黑的圆心中甚么也没呈现，这只能以绝对的无来形容了吧。

    就像圣经中描写神的文字被视为具有神性一样、用以说明，描述这个”存在”也只能是虚假而无力的，那怕是思维也似是被吸入，在看见它后思维无法产生任何”活动”。被过于伟大的事物所同化渲染的文字，本身已经失去了色彩——但这是没有任何实在的一种形式，林道幽隐隐地察觉到这一点。

    事实上，自己本不应该有幸对此物产物任何感想和反应的，不同于具有宝具级护身能力的berserker，也不同于身处剑阵之内，犹如重开世界的saber，自己与对方的召唤师能在这粉碎、静止思维的黑孔之外观察，恐怕不单是两名英雄各自的力量，”竞技场”本身的意志也产生了影响。

    挥舞着散发极限光华的辉煌之剑、企图斩断天机的持剑者。

    制造出吞噬一切存在的伽蓝之洞、打破原有规则的觉醒者。

    相似又相反的强者，两者的交战让他们呈现出了远超以往的光彩。被催逼到极限的自身，终于展露出各自的光华。

    光闇交接的一瞬，带来的却非爆破或抵消。

    林道幽不知道自己看见了甚么。

    自问。

    那是让人嫌恶的事物吗？

    否定。

    那是让人欢喜的事物吗……

    否定。

    那具有伤害性吗……

    否定。

    那有益吗……

    否定。

    否定。

    否定。

    那却非此世现有之物，也不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当绝对相反的创造和毁坏被交融时，其本质就出现了。”世界的本质”…又或者说”自然””道””逻各斯”。

    正因非现有、也非物质，所以不会具有你能套用的特性，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于，只能用”没有意义”来形容。

    其本身过于庞大，使得根本无法对事物这么枝末的东西带来任何东西。

    但窥见那一角的一瞬，真的只有不到无量劫份之一秒的间隙中，世界本身却呼应着，产生了不可思义的变化。

    明明连世界本身都被它所取代，消散得无影无踪，却仍感受到自己存在。在概叹人类的知性根本无理解过于伟大的存在的同时，也只能惋惜自己最后能做到的就只做到把眼前之物归纳为”完美”概念的渺小。

    但，这种概念之中，怎会容得下其他东西？

    当察觉到这点的同时，感觉心中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情——

    「这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嘛。」一不注意，这句话就溜出了林道幽嘴边。

    确实，生物的本质，就是只关注”有用”的事物，但眼前之物是如此的完美，无法被完善也无法被分割，结果到头来，你从中只能得获得”见过它”的事实，却无法从这经历中获得那怕一丝的经验。

    如此完美，令人渴求之物，却是那怕你亲眼目见也不会产生一丝意义的事物。

    「对啊，完全没有用处。」这时候，熟悉的磁性声线传入了耳边「如果说我的”寂灭”或者他的”净界”仍然有意义的话，”这个”正因为处于绝对的中，所以没法子形成任何东西吧。」

    「哈哈，不过没想到，全力一击之下，却没有获得甚么优势呢，」顿了顿，berserker轻笑「结果，即使在西行之后修行了那么多年，获得了绝对的能力之后，我还是赢不了”赢不了的人”啊。」

    他扬了扬已经溃散了一半的手掌「看来在这”完美”之中，我们这些杂质是多余的呢。」

    saber默默的点头，他手中的光芒之剑、跨下的坐骑亦早已经消散殆尽。

    berserker扭动了一下手腕，随意的道「我们是会慢慢消散啦，不过我俩的召唤师可撑不到那时候呢——」两眼的神彩似要夺目而出，他摆出架式。

    「…有意义吗？要是想保护他们的话，只要把他们送出去就好了。」saber反问。

    「好问题。」berserker向前踏步，左脚作轴旋身「这也是，」一瞬间出现在saber的身后，他踢出重愈千斤的一脚。

    saber似是早有预料的转过身，长袖飞舞间右手上浮现了数个法阵挡向了袭来的右腿，同时左手再次拉出一柄彩色剑影斩向berserker。邪邪一笑，berserker手一拍虚空，瞬间就出现在saber头上，双手合拳下捶！

    「我打算告诉你”们”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saber垂眉，头也不转地把法阵向自己头上射去，同时一顿足，身下的法阵顿时光芒大盛。

    「意义啊、答案啊这种东西，到头来只是由你自己付予意义的。」没有迟疑也没有阻碍，在承受击破法阵后带来的冲击后，berserker口中一边继续念着一边继续下捶。

    saber手作剑指向上一划，左手斩空的剑影在光芒一闪间没入了虚空，并同时出现在berserker前后左右数处。对此，berserker瞬间分掌拍向左右两侧的剑影，然后脚向下一踏，在踩碎剑影的同时消失在半空。

    「不过啊——」再次闪现在saber背后，乘着saber因挥空左手产生的硬直，berserker狠狠的挥出紧握的拳头，击向了saber仅存的一腿——

    总算明白到berserker打算的saber赶紧把右手拉向后方，但已经太迟了。防御用的三十六道周天护符瞬间消失，在被万钧之力直接击中的瞬间，他全身的气血都被强力的冲击所震散。在如此巨大的力度面前，别说是剩受余波，单是直接面对拳风及风压就够他好受的了——

    所以，他只能吐着血眼睁睁的看着berserker下一击，下一击，再下一击…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击成肉酱。

    直至被击杀的最后一刻，他不由得想，要是没有因为缺失了右脚而无法转换重心，说不定就能避过开头那一击了吧——

    他，又想起了向自己挑战的那名猎人，战败了吗…不过，这样也不差。

    看着saber化为一团肉酱，berserker松了口气「哈…」他看了看自己也消失了将近三份之一的身体，笑着道「而我所赋予现在这件事的，就是，”最后是我的胜利”。」

    随着徐木萱在沉默中被光芒传送而去，他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召唤师「对吧，阿幽。」

    「嗯。」林道幽大大的点了点头，但却沉着脸没有说甚么。这大概就是分别了，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有甚么梗在心中不吐不快，但又甚么都说不出来。即使早已无数次设想英雄离去时的场景，也只能勉强的从口中挤出数个音节来「berserker…」

    英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如以往。

    「别害怕失败也别犹豫，一直往前走，你总会得到甚么答案的。」

    「这就是我身为过来人能给予你的建议——跟着我，追上来吧。」

    化为粒子消散开去的他最后传来了一句…

    「我在”境界线”的彼端等着你来答诉我，你的答案。」